单单领着五百黑甲,苏辰缪便杀得大金先锋部队方寸大乱,阵不成阵,军不成军。
隐约观之,金军已有节节败退之兆。
陈冰仁见了,胸中燃起家国情怀。
对风将军赞叹道:“好!好!王爷英勇神武,所向披靡!此一战,我北域单凭五百黑甲便大败金狗,真乃大快人心也!只要有王爷坐镇北域,量他金帝野心昭昭,定远侯诡计多端,也万不可再觊觎我大齐的大好山川!”
又对一旁的陈实道:“儿啊,你可看仔细了,可记清楚了。王爷他是如何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金狗,一一驱逐出我大齐国界的!”
陈实抱拳,胸膛之中亦有热血,道:“儿子定当看仔细了,记清楚了!”
风传伦见他父子二人这幅欣喜若狂模样,又是慷慨激昂样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战场那边,五百黑甲虽是有所损伤,可仍是占据着战事走向之上风。
苏辰缪武艺高强,再加上,他深知今日自己一旦出了锦州城,便已是凶多吉少。那么,与其坐以待毙,反倒不如尽可能地多杀一些金军。
这般一想,他又怎地还会留有余力。刀刀致命,枪枪力尽。凡是遇到他的金军,无一幸免,全为他所力斩马下。
战况激烈,他身上穿着的黑麒麟战甲很快便蒙满了血污。
北域的两名左狼将此次作为苏辰缪的副官,护卫于他的左右。眼见苏辰缪沉浸于杀敌之中,于战局其他各处发生之事,竟是未做理会。那二人对于有些失常的苏辰缪,担忧起来。
虽是,我方暂时占了上风,可苏辰缪全无撤退之意,对金军先锋部队穷追不舍,甚至不肯放过他遇到的任何一个敌人。这般举动,实在有些奇怪了。按理来说,见好就收,这才是守军一方应该遵循的至上战法。否则一味穷追猛打,我方很容易会中了敌军的欲擒故纵之计。
王爷身经百战,不会不知。可是今日,王爷怎地如此冒进?
两位左狼将互换了个眼色,便都靠马上前劝阻苏辰缪撤兵。
二人的话还没说完,远方金军大营处传来阵阵号角之声。
那号角听来,是金军的撤退号令。
锦州城上的众人一听了那号角,皆是大喜过望。
果然,金军先锋部队一听了那号角,便立时开始后撤。而且,许是被苏辰缪领着的五百黑甲打怕了,许多金兵只管抱头鼠窜,亡命而逃,兵器和旗帜一时间散落一地,只在战场上留下一片狼藉。更有甚者,金军阵中还出现了人踩人、马踏马的惨剧,由此可见,金军撤退之仓皇混乱,首尾不济。
“金军大败!!!金军大败!!!北域大胜!!!北域大胜!!!”
锦州城上众人奔走相告,欢欣鼓舞。北域王大胜的消息,飞快地传遍了锦州城。
城中百姓皆出门户,敲锣打鼓,打算以美酒佳肴犒劳黑甲将士们。
城门口的兵士更是随时准备大开城门,迎接苏辰缪一行将士凯旋而归。
陈冰仁作为锦州太守,喜极而泣。这些日子闭门不战,可是有一股子火堵在了他的心口。今日一战,北域大胜,正可谓是让锦州与周边十四郡同出了一口恶气。也自然是让陈冰仁,好生地泄了泄心口的怒火。
慕容雷幕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好戏,这才刚开场啊。
回到战场之上。
众黑甲见金军仓黄撤退,皆振臂高呼。
吼曰:“天佑北域,天佑大齐!”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苏辰缪将会在此时领兵凯旋回城之时。
苏辰缪却并没有这么做。
他不顾两位左狼将的劝说,猛踹马肚,提起银枪,一骑绝尘,往金军撤退的方向追去。
他身后的众黑甲将士见了,便觉苏辰缪是要乘胜追击。也都紧随他,再一次冲向敌军。两位左狼将无法,也只得追去。
城上的陈冰仁突见苏辰缪这出乎意料之举,便立刻觉得不妥。
他紧张地问风传伦,道:“风将军,王爷这是何意???为何不撤回城中,反是要去追那些金国的逃兵???”
“。。。。。。。”风传伦不说话。有几滴冷汗,从他的鬓角流下。
陈实年资尚浅,插嘴道:“爹,王爷这是要乘胜追击啊!今日看来,王爷是要创造神迹,以五百黑甲,便杀退大金的十五万大军!王爷之神武,勇冠九州!儿今日得见王爷神威,实在是三生有幸!”
“一派胡言!”陈冰仁痛斥陈实,让他闭嘴。急道:“穷寇莫追,你可知否?此时冒然莽进,势必要吃苦头!”
陈实不敢顶撞他爹,不再说话,站到一边去了。
“风将军,请您尽快带兵,增援王爷!”陈冰仁求道。
风传伦心中衡量再三。他先前虽是答应了苏辰缪,要替他死守锦州城。无论城外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去管。可那冲入敌阵、以身犯险之人,确是毕竟并非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旁人。苏辰缪既是他的君上,更是他的挚友,亦是他的同袍。风传伦堂堂七尺男儿,怎地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苏辰缪生生去送死呢?
于是乎,他便决定违背二人先前约定。要去点兵,支援苏辰缪。
此时,三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风将军,如此紧张的神色,是要去哪里啊?”
话分两头。
苏辰缪紧紧地追杀金国先锋部队的逃兵,即便是那先锋部队的尾翼已是回了大营,他仍未有放弃追赶之意。
这,便也恰恰正中了定远侯的下怀。
定远侯坐在抬轿之上,焦急地观望着远方。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苏辰缪的身影了。
果然,在一众金国逃兵的身后,一人一马紧随着冲杀而来。哨兵很快便认出来,那人便是北域王苏辰缪。
此时,定远侯无什么闲暇光景去感慨于莫若离的神机妙算,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定是要北域王有来无回。
如此一只煮熟了的鸭子,已是送到了他的口边,他怎能让这只肥鸭轻易飞掉。
吩咐哨兵传令下去,待苏辰缪与一众黑甲深入金军早早便已是设好的陷阱迷阵之中,便全力将其击杀。
苏辰缪与黑甲很快便如定远侯所愿,冲杀入了那早已设好的陷阱迷阵之中。
定远侯见状,拍手连连。与此同时,陷阱迷阵内外,万余名埋伏许久的金国弓箭手,同时拉弓引箭。
只在瞬息之下,漫天箭雨,如江海倒灌,如火卷飞星。顷刻间,从众人的头顶飞降下来。
面对战况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众黑甲始料未及。
“保护王爷!!!”两名左狼将皆疾呼。
众黑甲一面抵御箭矢的攻击,一面试图往苏辰缪处靠拢。
然而金军之箭雨实在是密不透风,一波过后,第二波便马上来袭,根本不给黑甲什么喘息机会。
苏辰缪舍了朔刀,以扫下射向他的箭矢。身旁又有两位左狼将护卫,所以他只是左侧肩膀中了一箭,其他倒是无恙。
可是其他黑甲将士,确未有他这般好运。
几波箭雨过后,五百黑甲已是伤亡惨重。幸存之人,不过几十之众。这几十人许多都是负了伤,而且在箭雨的攻击之下,众人的马匹皆被射杀。失了马匹,众人此时再想撤退,已是几不可能之事。
陷阱迷阵内,处处皆是箭矢林立,处处也皆有黑甲将士和他们坐骑的尸体。当然,也有不少还未来得及撤退的金军的尸体。
苏辰缪望着死去的黑甲将士,悲道:“众兄弟先行一步,本王随后便到。”
“王爷!快逃罢!”一左狼将道。
“王爷先行,我等殿后!”另一左狼将道。
那二人皆负了伤,可却把苏辰缪死死护在身后。
苏辰缪看着那二人,道:“今日,本王只战,不逃。尔等且退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再为本王报仇。”
“不!”那二人齐声道。
“唰唰唰!”天空上又有箭雨飞来,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众人拿起手中的兵器,以抵挡箭雨的攻击。
“啊。。。保护王爷!!!”一左狼将几番阻挡,可仍是被射倒在地。
他一倒下,便立刻有成百上千的箭矢飞来,把他死死地钉在地上,直至活活射死,方为停止。
另一左狼将拼尽全力,可也独木难支。他既要抵挡射向自己的箭雨,又要保护苏辰缪。很快,他浑身上下便已是如同刺猬一样,扎满了箭矢。
用尽最后的力气,他翻过身去,把苏辰缪罩在自己的身下,用肉身作为盾牌,抵挡箭矢。
“王爷。。。快逃。。。”吐出最后一句话后,他便没了声息。
“兄弟。。。”苏辰缪哽咽了。
躲在左狼将的身下,苏辰缪的耳边皆是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王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传伦领兵杀到。
原来,他本早早就要领兵增援苏辰缪,可却被慕容雷幕阻拦下来。在锦州城上二人对峙开来,眼看就要兵戎相见。倒是锦州太守陈冰仁父子二人出面,力挺风传伦。正所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慕容雷幕还不想在此时便打草惊蛇,同陈冰仁父子决裂。于是乎,便放给风将军一万黑甲铁骑,用以驰援苏辰缪。www.xiumb.com
领兵杀入陷阱迷阵之中,风传伦在尸堆之下找到了苏辰缪,引他上了自己马,将他保护起来。
眼看苏辰缪只是受了些轻伤,风传伦只觉万幸。
在众黑甲的掩护之下,风传伦连忙策马回撤。
“追!追!快给本大帅追!绝不能让北域王跑了!”定远侯远远地见有人救走了北域王,直雷霆大怒。
众金军得令,全军出击,全力追击苏辰缪与风传伦。
瞬间,金军的骑兵、步兵、弓箭手倾巢而出,扑向我方。十五万金军对我方一万黑甲,发动了总攻。
一万黑甲舍命相抗,方为苏辰缪与风传伦争取了回撤的片刻时机。
马上,苏辰缪问道:“风,你怎地来了?锦州城没有了你,怎么行?”
“王爷!”风传伦激动道:“主仆之恩、挚友之情、同袍之谊,岂非是随随便便,便可以割舍的了?”
“风。唔。。。”
苏辰缪还要说什么,可他突觉脑后一凉。
伸手去摸,发现一只箭正中了铠甲的缝隙之中,刺入了他的后颈。
金军,追来了。
锦州城上,各处哨兵活跃异常,在频繁地传递着战报。众将士都在为苏辰缪的安危忧心不已,陈冰仁也是急得一头大汗。
正在此时,有哨兵来报,曰:“报!大将军!王爷与风将军已是撤回,就在城外十里!”
没有苏辰缪与风传伦在场,大将军慕容雷幕已是北域上下的至高统帅。其实,慕容雷幕本就是北域军中的最高统帅,奈何风传伦虽然官职同他差了几级,可胜在其为北域王苏辰缪的亲信。所以但凡有风传伦在场,慕容雷幕只得让他几分。
“太好了!”陈冰仁听了哨兵的话,非常高兴。他对慕容雷幕道:“王爷果真是吉人天相,可以化险为夷啊!大将军,请下令开启城门,迎接王爷同风将军回城。”
慕容雷幕回过头看了看陈冰仁,脸上浮现出不可名状的笑容。
对身边的副将说:“锦州太守父子二人,妄议军事,惑乱军心。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未等陈冰仁父子反应过来,眼下是发生了什么,他二人便被黑甲兵士拖下城墙。任他二人哭喊着冤屈,只于事无补。
又有其他将领挺身而出,直言慕容雷幕是要造反。可奈何慕容雷幕早就为今日筹谋准备多时,城墙上的兵士几乎全是他的心腹。他先前允许风传伦出兵救援苏辰缪,也只是将计就计,打算借此机会将风传伦一并除去。
原来,大将军慕容雷幕,便是那同慕容雪晗与莫若离共谋之人。
说话间,风传伦带着苏辰缪,与千余黑甲已是退到了锦州城下。
身后十五万金国大军,已是追了过来,可眼前却未见锦州城门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这可把风传伦急坏了。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风传伦叫道。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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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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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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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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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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