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先则后派遣几波斥候袭来,欲阻止大军前进之步伐。却均是尽数被灭,死伤者已是超过几万。
如此酣畅淋漓地打了多场胜仗,直引得北域与吐蕃的兵士们军心大振。
大军行军速度更快,气势如虹。
这日。车马整齐,大军依旧有序地继续北行。
苏景年坐在战车车沿,眺望着远方。
阳光晴好,微风吹拂。今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只有南边的天边,挂着几朵闲散的白云。
一路走来,路上的积雪已是见少。许多雪面下的青草都露了出来,偶尔还能瞧见些小动物快速跑过。
“已是这等时节了么。。。”望着高高的日头,苏景年有些恍惚。她小声念叨着,“离了北域,已是五个月有余了。想来,北域已是入了盛夏时节了吧。”
也不知她过得如何,可曾想我。莫若离的身影总在苏景年脑海里萦萦绕绕,时刻牵动着她的心。
“哼,”白亭从王帐中走出,恰好听到了苏景年的话。她冷哼道:“现在想家,是不是晚了点?古话说得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老远的,真是不懂来这种鬼地方要干什么!家里好吃好喝好住不要,偏要不远万里去人家的地盘打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是了。”叹出了两个字,苏景年心生悲戚。白亭的话,又让她想起忠耀的死。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忠耀之死,仿佛成了一根芒刺,就扎在白亭心头。苏景年心里明白,这根刺任谁也是无法轻易拔除。
因为同样的一根刺,也是扎在苏景年的心头。相比白亭,那刺扎得更深,也更狠。
知晓白亭说的是气话,苏景年不会与她一般计较。
可白亭的话,却听得两个守护王帐的黑甲铁卫寒毛直竖。他们从不曾见过,有人如此这般不顾礼数的与王爷说话。更不曾想过,这人触犯天威竟还能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哈哈哈,王爷!小白兄弟!哈哈哈!”陈虎大咧咧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身后背着的流星刀与身着的黑甲上,满布暗红的血渍。骏马飞驰,陈虎从大军后方打马而来。
“陈虎!你个大嗓门,喊什么喊!”白亭捂住耳朵,不满道。
苏景年收回远眺的视线,等着陈虎带来的的好消息。
“哈哈哈,吁。”陈虎来到近前,扯了扯手中缰绳,让胯/下战马与苏景年的马车并驾齐驱。
“王爷,小白兄弟!”陈虎笑着唤了声,骄傲道:“方才罗刹又派来一小队斥候,暗中密谋绕到大军后方搞偷袭。可惜还没走到半路,就被老粗我给劫了胡!杀了他个干干净净!哈哈哈!”
言罢,陈虎仰天大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辛苦将军。”苏景年不知不觉间,竟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辛苦元帅!辛苦元帅!哦哦哦!”北域众兵士也是大笑着呼喊,为陈虎喝彩。
陈虎的笑声好似总有一种说不清的魔力,旁人很容易就被他的愉悦所感染。
“吵死了!吵死了!陈虎你个死变态!杀人有什么好高兴的?!变态杀人狂!”
白亭却显然对他并不感冒。骂了几句,她抱着头跑回帐中。
陈虎眨眨眼,看了看苏景年。苏景年也看了看他,二人相视,均是摇头苦笑。
“报!!!”一吐蕃传令兵飞驰而来,马蹄后卷起一阵尘土。
“报报报!!!定国大将军八百里加急!!!”另一传令兵半路杀出,声音更大。他身着金吾卫样式的铠甲,单手擎着卷轴举过头顶。
苏景年挑眉,笑道:“怎么赶得如此巧,两个传令兵竟凑到了一块?这下,怕是要热闹了。”
站起身来,她对陈虎说:“将军也来听听最新的军情吧。”
“得嘞!”陈虎笑着应了声,跳上马车。跟随着苏景年,他也是进了王帐。
少顷,帐外传来了两个传令兵请求觐见的通传声。
苏景年吩咐那二人进来。
“王爷!元帅!”二人见了苏景年与陈虎,忙抱拳颔首。
“免礼。”苏景年坐于王位,说:“先听听定国大将军的消息。”
“是!”金吾卫的传令兵应了声,拆开手中卷轴,他念了起来。
卷轴上的内容大致写的是,由张无忌与蔡越儿率领的南国、西疆大军已于稍早前汇流。大军向北快速推进,再有些时日,二人亲率的先锋骑兵部队便可与北域大军汇合。由于不熟地形气候,早前行军过慢。让苏景年久等了,还望她海涵云云。
苏景年细细地听着。
“狗屁!”陈虎不悦,直言道:“什么不熟地形气候,全是忽悠小孩儿的由头!”
传令兵闻言,好不尴尬。王帐内一时间气氛极冷,他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瞥了眼陈虎,苏景年问那传令兵。
“你此番送信,行了几日?”
“回王爷,”传令兵抱拳,说:“行了四日。”
“四日?”苏景年吃惊,又问说:“如此算来,你的脚程与先锋骑兵部队相差如何?”
那传令兵面露愧色,小声道:“几、几乎,不、不差。”
“他姥姥!!!”陈虎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指着传令兵鼻子骂道:“你这个信送的真是送得及时!!!怎么不等定国大将军来了王爷帐中,吃好了酒再来送?!!!”
苏景年也是皱起了眉。
“王爷!!!”陈虎抱拳,暗地里递给苏景年使了一个眼色。他说:“老粗还有要事,先行退去!!!”
不等苏景年回话,甩给金吾卫传令兵一个大大的白眼,陈虎就翻身出了王帐。
苏景年心知陈虎是为了防范张无忌而去做那二手准备之事,便草草将那金吾卫传令兵打发下去休息。那人退下后,她又问吐蕃传令兵所报何事。
吐蕃传令兵答曰,天师大喇嘛已于昨日亲临。仓决将军将会于今晚酉时军中设宴,为天师大喇嘛接风洗尘。特邀请北域王与大元帅共同前往赴宴,共沐我佛恩泽。
苏景年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笑道:“你家将军,怎地也喜欢弄些突然袭击?今日设宴今日请,这是料定了本王不会拒绝她啊。”
吐蕃传令兵躬低身子,没有接话。
“罢了罢了。你也是辛苦,且给仓决将军回话。本王与元帅今晚会按时赴约,也许还会带上些朋友一同前往,嘱咐她多备些酒水吧。”
“是!”传令兵抱拳,退了下去。
王帐内又归于安静。白亭坐在榻上背对着苏景年写写画画,不知是在做什么。
“白亭,今晚仓决设宴,为吐蕃活佛接风洗尘。你可有兴趣一同去看看?”
苏景年试探问道。
白亭并不理她,只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抿了抿唇,苏景年又说:“吐蕃活佛佛法造诣高深,名满天下。我打算请他为忠耀与阵亡的将士超度,以慰忠魂。”
白亭定住。过了会,她放下手的笔。闷声道:“知道了,我去。”
天色渐晚,月上梢头。
苏景年与陈虎安排好军中事务,便领了千余骑兵,准备前去吐蕃军中赴宴。
脱掉黑麒麟战甲,苏景年仔细梳洗一番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蝤龙袍。黑色龙袍配上赤色马裤,她这一身装扮已属庄重。又以黑玉冠束起长发,足踏一双流云蟒靴,更是显得整个人威严肃穆起来。
提上司马,又在腰间藏了柄火/铳。苏景年走出王帐。
陈虎与白亭共乘一骑,已是在战车旁候着她了。
“二位,久等。”苏景年翻身上马,笑靥如花。
“不久不久,”陈虎上下打量着苏景年,笑说:“我家王爷,真真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呢!”
“马屁精!”坐在他身后的白亭不以为然,嘟囔了句。
陈虎闻言,黝黑的脸蛋隐隐地泛起一抹红色。不再说话。
“走罢。”苏景年仍是笑,说:“再迟些,恐怕本王也是要成了精了。”
言罢领着众人,策马离去。
大队穿过北域大军军营,往西而去。吐蕃大军军营,就驻扎在几里之外。
行了片刻,便有吐蕃哨兵迎上来为苏景年引路。随着哨兵的指引,苏景年很快便来到了吐蕃军中。
吐蕃兵士此时已是扎好营地,大多数兵士都在营地休息。伙夫们忙忙碌碌,正在准备晚饭。
本是在说着藏语的兵士们,见了北域众人便吹起口哨,以示欢迎。少数会说些汉语的兵士,还会以汉语向众人打招呼。
北域众人途径之地,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接连成片。
“多谢各位,辛苦各位。”苏景年马上抱拳,朗声问候吐蕃兵士。
“多谢!辛苦!”陈虎也领着众人,抱拳向吐蕃兵士致意。
众人穿梭于吐蕃营地,不一会便是来到了宴会举办之地。
远远望去,金色的帏帐内灯火璀璨,好似莽原上的一颗明珠。
行至近处,已然可以闻得帐内的歌舞笑语。
其中一女声夹杂在众多声音中并不突出,却是一下子吸引了苏景年的注意。
“她?!!!”
苏景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人按理说,断是不该在此地出现的。
翻身下马,苏景年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帏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没错,还有二更。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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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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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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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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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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