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风轻轻吹动草叶的声音,伴随着三两声鸟儿啼鸣,静谧的宫殿里连个嘈杂的角落都找不到,一如某人的心境。
姬恕伏在案上,手上捧着奏疏,今日大比他没去,也没听皇姐的祝福躺在床上歇息,而是在这坐了一下午。
他将经过皇姐之手的奏封又重新看过一遍,有的奏折上只有他的玺印和批复,凡是皇姐批注过的,他都要仔仔细细再阅过,看得乏了,时而掐掐眉心。
魏长骆奉茶御前,姬恕本身不喜茶,但为了提神醒脑批阅奏折,尝尝会在手边放着一盅。
“陛下看了有一下午了,是不是该回寝殿歇歇了?”魏长骆是看着姬恕长大的宫中老人,虽然知道伴君如伴虎,幼帝又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却还是恪尽职守,敢于谏言,只为了做好分内之事。
姬恕把手中的奏疏合上,放到另一侧。
“大比结束了?”
“回陛下,外头刚传来消息,结束了,大禹三局全胜。”
姬恕哼笑一声,声音里还含了几分稚嫩,却又有一种超乎年纪的冷冽:“朕就知道他不会输的。烈火罗国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正好给了皇姐作弊的机会,要不是高璐冯瀚武功尽失,宣承弈也不必易容成他们的样子为大禹打这两场。听说他这两年去了积室山的暗厂,如今武功已经比贺朝还厉害了。”
若是单说国事,魏长骆还会应和几声,只因为这最后一句突然提及了宣承弈,且他语气又不甚友善,魏长骆不好接话,便只能沉默不语。
姬恕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语气中隐有失态,静默一瞬,他拿起另一封奏折,声音已归于平淡:“只要他能保护皇姐就好。”
也不知是对魏长骆说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外头忽然有宫人来传话,说是临滨王姬矾求见,声音刚传进来,魏长骆手上动作一顿。
姬恕放下奏折,转头看了看他,满眼的幽深渐渐变成审视,魏长骆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都没发现陛下正在看他,直到姬恕出声提醒,他从骤然一激灵,赶紧颤颤巍巍告罪:“老臣年迈,未听清陛下说了什么,还请陛下恕罪。”
姬恕端详他半晌,而后笑了笑:“你不必紧张,朕只是问你,姬矾,朕见还是不见?”
魏长骆身子压得更低了,道:“陛下自己做主就是,老臣不敢置喙。”
姬恕又是一声冷笑:“怎么不敢置喙了,昨日宫外,朕明明没有日讲,你不是也替朕做主了吗?”
魏长骆闻声一震,赶紧饶到桌案前头,他年纪大了,腿脚不那么灵便,连跪地的时候都要一条腿一条腿地放下,他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惊惶道:“老臣知罪,老臣不该阻挠陛下视听,求陛下降罪!”
姬恕看他老迈佝偻的模样,默了片刻,告诉外面的宫人他已休息,让临滨王改日再来,人走后,他叹了口气,看着底下跪着的魏长骆,道:“有些事你不说,朕也心知肚明,朕从未问过你,便是觉得当下这样就很好,不必做任何改变,朕也不想跟任何人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你屡屡拦着,消磨的不是朕的耐心,而是对方的,他若真只是想见见朕还好,他若还有别的野心,你这样拦着,只能逼他使出更激进的手段,明白吗?”
魏长骆在他说第一句话时便全身一震,陡然瞪大了双眸,而他声音越来越沉寂,沉稳果决,运筹帷幄的气场更让他内心震荡不已,这不该是他会说出来的话,他才十二岁,可事实又是如此。
“老臣……知道了。”魏长骆垂下头,缓缓一拜。
姬恕让他平身,末了又加了一句,“还有,这件事不要让皇姐知道。”
“老臣遵命。”
姬恕看过所有奏折,外面已经月上柳梢头,他站在门口看了看天,眼神幽暗,良久之后,他下旨:“按计划进行,让人动手吧,别露出马脚。”
“是。”
姬珧这一觉睡得舒坦,没想到醒来后会遇上如此尴尬的场景,姬珧听见容玥禀报穆荻俟的死讯,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下命令让禁军去控制现场,而是抓起被子将宣承弈赤、裸的上半身给盖上。
宣承弈弯唇笑笑,要说话,被姬珧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本宫知道了,拿着本宫的玉牌调动禁军把整个驿馆围起来,如烈火罗国使团有任何疑问,让他们直接去宫里,千万不要引发出新的骚乱。”
容玥应是,赶紧转身走出去,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姬珧披上衣裳,扭头看着赖在床上不动的宣承弈,眉微微上挑,话里几分试探:“你不用回去陪你的玉镜公主吗?”
宣承弈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她知道我在公主府,我现在不是斩锋,是冯瀚。”
姬珧眸光一动,表情渐渐缓和,昨日那场大比是她和玉镜公主串通好的,第一场的高璐和第三场的冯瀚都是宣承弈一身,反而第二轮的斩锋是由另一个臣侍假装的。
而她昨天命冯瀚随她入府,是众所周知的事,跟以前宣承弈夜闯公主府有所不同。
姬珧将手放在他胸口上,轻轻挨上去,俯身看着他:“你来大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玉镜公主的存在是什么意义。”
以手覆心,好像就能知道对方有没有说谎一样。宣承弈眼睫一掀,深邃如渊的黑眸凝视着她:“她来,是为了寻求大禹庇护,我来,是为了……”
他故意说得小声,引姬珧凑近了听,等姬珧俯身下来,以耳贴面之时,宣承弈忽然抓着她手,向下一带。
姬珧还是听清了,她挨着他伤痕累累的胸膛,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火,而是愣了很久,很久才开口:“所以这次,你在大禹也待不长是吗?”
她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有没有失望,但宣承弈还是感觉到一阵冰冷,他抚着她的肩,掌心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去把你想拿到的东西弄到手,未来的日子还长着。”
姬珧声音闷闷的:“我怎么相信你?”
宣承弈轻笑一声,她贴着他胸膛,顿时觉得耳边如擂鼓,鼓槌一下一下落在她心上。
“你忘了,你在我身体里种了蛊。”
姬珧一顿,撑着身子从他身上微微退开少许,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若你没有被我种蛊,还会对我这么死心塌地吗?”
宣承弈忽然说:“我给你留了玉牌,告诉你等着我,你为什么最后还是从望玉台上跳下去了?”
姬珧眼神忽然晃了晃,眼前的人顿时看起来不那么真切,清晨浅淡的阳光投在他不见血色的脸庞上,只有红唇触目,她一开始没听懂宣承弈在说什么,等到他说到“望玉台”三个字时,心上像是狠狠被剜了一刀,不敢置信和恍然大悟瞬间纠缠在一起。
她想到她最为绝望的时候,虞弄舟毁了她全部,而十九的不告而别无疑是最沉痛的一击,让她再也无心留恋尘世。
于是她跳了,不是为了让人后悔终生,那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想要一个解脱。
可是现在突然有人跟她说,为什么不等他回来。
她不知道他还会回来啊!
姬珧恍然睁大的眼眸缓缓覆上一层期艾迷雾,她想起江东那天,他在人群中失魂落魄地抱住她整个身子,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说着我回来了,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那么害怕,又那么惊喜。
姬珧张了张嘴:“我不知道啊!”
“我瞎了啊,我能看见什么?你为什么不等到我醒来再走?”姬珧也不知道自己再抱怨什么,她就是有些遗憾,伸手锤在宣承弈的身上,也不顾他的伤口,像是发泄,但力道又不大。
宣承弈忽然把住她手腕,将她按在怀里,一丝一毫也不忍看到她的眼泪,嘴边呢喃轻哄着:“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你别再回想了,我不该问你的。”
姬珧埋在他怀抱里,脑海里一遍遍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可不管她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望玉台周边围列了多少暗卫,不知宣承弈那天是如何厮杀拼出重围,逃出一条血路,不知道他联合裴冽,有多么不容易兵临城下,不知道抓住疯魔的虞弄舟,看到她的尸体时,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没一个人好活。
也什么都挽回不了。
宣承弈轻轻吻了吻她鬓角,他们都知道当下才是最好的,纵然有再多假设,从姬珧被锁在望玉台上的第一天起,结局就已经注定好了。
其实不管有没有十九,她都一定会死。
或早或晚的区别而已。
之所以气愤她醒来时十九不在,是因为那是她对人性和温暖的最后一点渴望而已,但那都救不了她,只有她自己能救得了她,她多么高傲一个人啊,但分损失点尊严,都无地自容,更何况上辈子她一败涂地。
“有这辈子就好了。”姬珧像是安慰自己,声音沙哑地叹息一声。
宣承弈收紧了手臂,予她更多温暖。
上辈子互相拥抱捧着伤口舔舐的人,这辈子终于能坦诚相待,最初的最初,她浮华万千却千疮百孔,他隐于黑暗却一心光明,两个人如日月般不能靠近却此次相守,最后的最后,她终于一点点将他拽下来共沉沦。
也是彼此的救赎。
姬珧趴在他身上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宫里已经派人来传话了,说烈火罗国的使团正在宫里讨要说法。
她穿好衣服,收拾妥当之后吃了药,忙乱中不忘回身嘱咐宣承弈:“若饿了就叫下人给你准备点吃的。”
然后匆匆离开。
宣承弈看她焦急中又有条理的脚步,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可想起姬珧从五瓶中倒出的药,又慢慢沉下脸,纵起眉头。
姬珧到宫里时快要到正午,尽管他姗姗来迟,大殿之中的争吵声仍未消歇,猎鹰作为烈火罗十大勇士之一,也是此次出使大禹的使臣,会说大禹话,则是身先士卒,跟大禹官员吵得不可开交。m.χIùmЬ.CǒM
穆荻俟死了,一个国家的王子就这样命丧他国,绝对是能挑起战争的大事,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要求大禹给个说法不过分。
“大禹若不能交出真凶,给我们一个完整的交代,待我等将此事回禀给国主陛下,大禹就等着吃我们的铜枪铁炮吧!”
“交出真凶可以,妄想让我们割地赔款!现在事实没弄清楚,谁知道你们王子是怎么死的,大禹不是你们的附属小国,为了这样的事就用割地平息,大禹绝不会做!”
“事情出在你们大禹的都城之内,难道你们想逃脱罪责吗?不想付出代价也可以,那就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姬珧进去时,两边吵嘴的人脸都涨红了,一听说公主驾到,纷纷住了嘴,姬珧后面还跟了许多人,陪侍在侧的除外,还有躺在御辇上的宣蘅。
她走进来,在两边问礼时目不斜视地走到最前面,看姬恕脸色不太好看,还以为他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殊不知姬恕只是被吵得头有点疼。
“既然贵国现在是公主殿下监国,那便由公主殿下做决断,几日前我们王子游湖遇刺,就已经遭遇过一次暗杀,但贵国办事效率着实不怎么样,拖拖拉拉好几天都找不出真凶,几日之后,王子又被发现死在驿馆之中,要不是贵国查找凶手办事不利,我们王子也不会死得这样惨,公主殿下敢说这跟贵国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猎鹰是一把练武好手,口才也不错,这一通大禹话说出来竟然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把咄咄逼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姬珧刚坐下,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安静后她面不改色地想了想,问他:“刺客一案是刺客一案,驿馆被害是驿馆被害,这分数两个不同的案件,大人岂可混为一谈?依照你这么说,因为本宫没抓到刺客,所以才会有穆荻俟王子驿馆被杀了?”
猎鹰沉着脸:“很难不做此推测。”
“你真觉得前后是同一波人?”姬珧着重问了一遍。
猎鹰冷哼一声:“总之,跟大禹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姬恕这时候出声:“其实,我们已经找到幕后真凶了。”
猎鹰脸色一惊:“什么?”
“朕说,真凶已经找到了,就在如今的大殿之上,本来朕也是要在今天给烈火罗国的使团一个交代的,没想到又横生变故,让真凶得了手。”
猎鹰眸光沉下来,道:“国主可否告诉我们,真凶是谁?”
姬恕看了看一旁的姬珧,姬珧笑道:“这要从不久前的玉腰湖游赏说起,烈火罗初来京城,我朝为尽地主之谊,特地命大臣带领使团欣赏美景,路上却遭遇刺杀,当时贵国王子当场射杀了六名刺客,都是大禹人,其余的却跑了。”
猎鹰皱了皱眉:“确实如此,王子神枪盖世,区区几个刺客不在话下。”
“那就奇怪了,”姬珧话锋一转,“当时冲着你们王子去的那个刺客,刺了宣卿家一剑,他当时距离你们王子那么近,且宣卿家明明给他争取到一点时间,为什么你们的王子,没有当场射杀他呢?”
姬珧话音一出,立刻有人察觉出不对味来。
“是啊,我当时也在场,穆荻俟王子完全有时间用那个兵器把刺客打死。”
“没必要对他手下留情啊,那可是冲着穆荻俟王子来的。”
猎鹰听着周遭的谈论声,脸色越来越难看:“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姬珧抚了抚袖子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边道:“提出要游水的,是贵国使团,在监察院尽力将使团护在中间的时候,最后却犯蠢冲开保护圈的,也是贵国使团,你觉得,本宫是什么意思呢?”
她笑得犹如暗魅,让猎鹰不自觉提起了呼吸,像是有刀架在脖子上一样,在周围的大臣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向前一步,伸手指着姬珧:“你的意思是,这是我们烈火罗国自导自演的戏码?我们自己刺杀自己?公主殿下,你找不到凶手就说找不到,这样随便诬陷我们,不觉得很好笑吗?”
他话音刚落,姬珧身后便冲出一人,向下按住他的手,意思很明显,不准对公主无礼。
哑奴不能说话,只能用实际行动在表达,在他动了的时候,大殿上许多金宁卫也纷纷亮出了武器对准烈火罗使团。
姬珧是一国长公主,他们要时时刻刻保证她的颜面,不能让人做出任何无礼的行为,也不能让皇家损失任何颜面。
“到底是不是自导自演,不是本宫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
猎鹰隐下怒火,道:“现在死无对证,除非你能将刺客押到大殿上来!”
姬珧笑笑,看向一旁的宣蘅:“你说说,那天看到了什么。”
众人都将视线转移到宣蘅身上,宣蘅没有犹豫,沉着脸道:“当天在湖畔遇刺,我见穆荻俟王子有危险,替他挡了一剑,剧痛之下,我看到蒙面之人眼睛是蔚蓝色的,而这个人,绝不是大禹人。”
蓝色的,那必然是烈火罗国的人啊。
月柔人也没有蓝眼睛,只有烈火罗国的人眼睛才是蓝色的。
“这位大人也是大禹人,她说的话如何能信服?”猎鹰狡辩道。
宣蘅忽然说:“其实我在慌乱中,还抓了他手背一把。”
此话一出,大殿上在此引起轰动,有人浑身一震,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而就是这么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在旁人尚在惊诧时,就显得尤为凸显。
许多视线不停聚过来,那人向后一退,忽然觉得手腕剧痛,有人将他左手举起,手背上的挠伤顿时暴露在视野中。
那人正是十大勇士之一的血狼,昨天还在比武擂台上被暴打!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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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白她爹40瓶;我爱吃火锅7瓶;喜欢吃辣条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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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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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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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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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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