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曹媛那出了微粒分析结果。罗家楠一看,发现自己高兴的有点早死者衣服上沾染的油漆微粒,和唐喆学提供的车辆型号对不上。卞钰名下有两辆车,一辆奔驰一辆保时捷,他媳妇名下有辆雷克萨斯,根据车管所的记录,这三辆里没一辆是宝蓝色,甚至跟蓝都沾不上边。罗家楠还查了车款相关信息,同款车的系列色里也没有宝蓝色。
这可就闹心了。他盯着两份资料来回看,搜肠刮肚的琢磨为何撞人的不是卞钰也许是他雇别人干的或者开其他人的车?不不不,已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活了,再假他人之手,不还得多处理一个知情人么?可要是他本人干的,为什么遗留在死者衣物上的油漆微粒和卞钰及其妻子名下的车的车漆对不上?
临近下班点,杜海威拿着平板电脑进了重案组办公室,点开屏幕将调查所得展示给罗家楠:“轮胎印痕和三辆车的出厂记录也不相符,但轮胎宽度与卞钰妻子名下的那辆雷克萨斯一致。”
“啊,换过外胎呗,这比较常见。”罗家楠心不在焉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汽车图片,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个念头,抓起电话拨出个号码:“喂?宁鸿么?啊我罗家楠……诶对……那个我问你一下,现在整车喷漆改外观,得什么手续?”
那辆jeep就是从宁鸿手里买的,一个天天跟车打交道的主,有关车的事问他准没错。
那边回答他说:“就交四百块钱变更手续费,另外现在新车六年一检,好多人改完都不去申报,等该年检之前再报。”
“这样啊?谢谢谢谢。”挂上电话,罗家楠转头朝被晾在一边的杜海威挑起眉梢,坏笑着:“杜科,加个班?”
“……”
杜海威心说您这是征询我的意见还是命令我?
一小时后。
下了车,罗家楠满世界踅摸,那德行在一旁拎着勘验箱的杜海威看来,活脱就一偷车贼。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卞钰家楼下的地下停车场,罗家楠来找那辆雷克萨斯,看是否与自己的推测一致整车喷漆改装,不申报,那么车管所的记录自然还是出厂时的车体颜色。他估计卞钰是想钻这个空子,把嫌疑从自己身上撇清。
或者他压根就没想到,撞击会让车漆遗留在死者的衣服上。
“罗副队,你看是不是那辆。”
杜海威轻拍罗家楠的肩膀,在对方回身时指向一辆被银灰色防尘罩罩着的车。罗家楠走过去掀起防尘罩的一角,眼睛忽的瞪大宝蓝色的雷克萨斯,车牌号k89898,没错,就卞钰老婆那辆。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他未免好奇继赵平生的透视眼之后,又冒出个杜海威?
杜海威指了指露在防尘罩下的车轱辘:“我看轮胎花纹和现场勘验发现的一致。”
“……”
服气,罗家楠就差拱手抱拳了。现场遗留的痕迹是轮胎高速旋转下产生的,和静止的完全不是一码事。不知道杜海威打哪看出来一样的,反正让他看,看不出来。
根据现场情况推测,撞击死者的位置在车体右前方。罗家楠拎着防尘罩,杜海威蹲下身给车辆右前方保险杠上的一小块凹陷拍照,随后从勘验箱中取出显影剂喷到凹陷处及其周围,打开紫外光电筒照射
星点荧光,悄然显现。
“你们又非法取证。”
大晚上的被罗家楠拎到市局,姜彬听完案情简述后,摆出张超级不爽脸“申请搜查证了么就去查人家的车?”
罗家楠才不拿他的话当回事:“什么证据都没有,申请搜查证,你给批啊?”
姜彬笑里藏刀的看着他:“我可告诉你,就你们拿回来的证据没一个能上法庭!”
“至少确定是他干的了。”罗家楠说着一顿,“啊不是,怎么着也等祈老师那边的dna对比结果出来再下结论……你看,我们两口子一起加班,多敬业。”
赶在姜彬抄卷宗照脸拍罗家楠之前,杜海威插话道:“姜检,我认为罗副队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虽然有待商榷,但也算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等祈老师那边的检测结果出来就可以传唤卞钰了。”
姜彬翻楞了他一眼,语气不无讽刺:“杜科,我听林冬说,你可是个严格遵守规章制度的人呐……我说你啊以后离罗家楠远点,要不早晚摔沟里去。”
“喂……你怎么骂人不带脏字……”罗家楠不乐意了,可除了小声逼逼别无他法,就姜彬这张检察院头牌的嘴他是真怼不过。
杜海威淡然一笑,冲他们分别点了下头:“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不吃饭啊你?”罗家楠早就饿了,计划着等姜彬来了一起吃个饭。
“不了,家里有客人,我得回去吃。”
目送杜海威出门,姜彬往罗家楠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诶,我听说这杜海威是因为作风问题离开的上一个单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呦,姜讼,没想到您也爱打听八卦啊?我还以为你们检察官都一身正气呢。”嘴角一扯,罗家楠低头点外卖,既然杜海威不一起吃,正好省了,“诶你吃什么?我请。”
听罗家楠拿话杵兑自己,姜彬知道他是报刚才的仇,遂挑起眉梢:“有澳洲龙虾么?”
“……”罗家楠抬脸对着他运了口气,“您看我像澳洲龙虾么?”
“要听实话?”
“打住,一人一套餐,超过20的部分自付。”
“你不是吧,抠成这样?”
“我得养媳妇啊。”
“哈哈,”姜彬阴阳怪气,“什么时候祈铭沦落到要靠你养活了。”
“就打从嫁给我那天起。”点完餐放下手机,罗家楠回手敲敲打印出的一摞资料,“诶,说正经的,明儿我可就提人了,搜查证……给出一张呗。”
这回轮到姜彬对着他运气了:“拿二十块钱就想收买我?我在你眼里是有多不值钱?”
罗家楠嬉皮笑脸道:“嗨,去走廊上随便拽一个问问,谁不说您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啊?”
“呸!”姜彬就差把吐沫星子啐他脸上了,“搜查证?找你们局长要去!”
“不是他要能给我出我不就……不麻烦你了么。”
“罗家楠,你自己违规就算了,还挖个坑让我往里跳,我再自己拿铁锹拍拍土?我怎么这么待见你啊?”
“那不是因为我长得帅诶我去!别动手啊!”
姜彬撸胳膊挽袖子,举着卷宗一路给罗家楠追出重案组办公室。跟走廊撞上林冬,对方伸手拦住姜彬,问:“你俩干嘛呢这是?”
姜彬气冲冲的:“今儿不打死他我不姓姜!”
林冬笑着调侃他:“改姓雷啊?”
“”
腾地一下,姜彬那脸红成煮熟的澳洲龙虾。他就奇了怪了,这林冬跟自己身上装监听器了是怎么着?他和雷智敏之间的丁点动向都逃不过对方的八卦接收器。
罗家楠早一溜烟跑没影了,姜彬嘴是厉害可体力跟人家至少差一个等级,只好放下卷宗,对林冬没好气的扬起下巴:“你在这干嘛?下班不回家?”
“我刚在等罗家楠和杜海威的消息,听说你来了,下来找你谈谈。”他顿了顿,随即正色道:“老姜,卞钰是个漠视法律与权威的家伙,对付这种人绝不能用常规手段,虽然我不支持罗家楠的做法,但……他已经逍遥法外二十多年了,作为检察官,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挑衅法律么?”
冲走廊上路过的人点了下头,姜彬敛起和罗家楠追跑打闹时的孩子气,一板一眼的说:“现在的情况很微妙,我想你该明白,一旦出现任何偏差,我不但起诉不了他故意杀人,可能连拘都拘不了他。”
“是,我懂。”林冬点头确认,“但我有信心,只要给我搜查证,我一定能给你证据。”
姜彬皱眉:“就算拿了搜查证给那辆雷克萨斯每一寸车漆都扒一个遍,他说不是他开的,你们有证据证明他在说谎么?疑罪从无,疑罪从无,疑罪从无!”
重要的事说三遍。
林冬忽而一笑,随即压上前,贴着姜彬的耳侧以极为郑重且不可置疑的语气说:“他撞死人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归罗家楠管,我要查的,是他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老姜,信我,没亏吃。”ωωω.χΙυΜЬ.Cǒm
“……”
姜彬默然。他当然知道信林冬没亏吃,认识这么多年,但凡是这哥们移交的案件,没有一起需要打回去补充侦查的,这个记录至今无人超越。
得偿所愿的拿到搜查证,罗家楠终于能够正面对阵卞钰。一如所料,这家伙看到盖有检察院红章的一纸公文毫不紧张,甚至还坦然一笑。
他的语气不无挑衅:“不都是公安局出搜查证么?怎么到我这,都劳师动众到检察院了?”
“给你你就拿着,啊。”罗家楠十分想拿搜查证抽对方的脸,但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呢,不可随心所欲,“老二老三,大伟,走,带卞先生去车那,咱当着他的面,依法取证。”
等一帮人跟押死刑犯似的给卞钰押进电梯,林冬戴上手套,步入单层面积超过三百平米的复式顶级公寓。当初陈飞给罗家楠一个“等”字,他听了后猜到对方是在等今天这一出。诬陷陈飞也好,撞死嫁祸陈飞的人也罢,卞钰并不是狗急跳墙,而是过于自负,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被法律所禁锢。这种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所有事情都要掌控在自己手里,一旦事情超出可控范围,就会变得歇斯底里。
而从刚刚卞钰的态度来看,他一定觉着事情还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注意到卞钰的年轻妻子奚凌亦步亦趋的跟在鉴证人员身后,林冬上前礼貌伸手阻拦:“卞太太,请不要打扰警方的工作,搜查工作结束后,我们会负责将您的住所恢复原样。”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啊?”奚凌眉头紧皱,曲臂紧紧抱住自己,原本高挑的身形却显弱不禁风,“我丈夫到底犯了什么罪?”
视线微垂,林冬不动声色的观察她半露出衣袖的纤细小臂,注意到下方有块淤青。随后摆出职业笑容,耐心解释:“不好意思,这是警方的工作,需要保密,如果你觉着不自在可以先去朋友家待一晚上,我们可能会通宵。”
“这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丢了贵重物品你们管赔么?”
奚凌语气不佳,似是不愿和林冬多说了,拿出手机躲到一边去打电话。声音很小,林冬着耳朵听了听,是给律师打的。无所谓,就算律师来了也没权利阻止他们的工作。
客厅没什么好找的,重点是书房和卧室,这是比较私密的空间,以林冬的直觉判断,如果卞钰想藏起什么东西,那必然是放在这两个地方中的一个。去卧室里走了一圈,翻翻衣柜和床头柜,没有收获。又去书房,唐喆学正在书柜前戳着,听见动静回头看着他说:“这哥们还真是古今中外什么书都看啊,你看这书柜,占了整整一面墙。”
林冬趋步于书柜边站定,抬眼扫视,看了一遍,没看出问题,再看一遍……忽然他回手拍了把唐喆学的胳膊,问:“你知道金庸那十四本书书名第一个字组成的两句诗是什么么?”
“啊?”冷不丁被问,唐喆学打了个磕,皱眉想了想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林冬应声打开柜门,指着与视线齐平的一排金庸全集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他顿了顿,“鸳鸯刀哪去了?”
“嗯?等我找找。”
唐喆学仗着个高,挑眼望向书柜最上面、林冬要看得踩个梯子的那排。视线梭巡过一遍,他打开另一扇柜门,从最上面取下了一本鸳鸯刀:“在这,组长。”
林冬并未接书,而是命令道:“往里摸。”
“??”
虽然揣着一肚子疑问,但唐喆学还是听话的踮脚伸手往书架上摸去,几秒钟后忽然瞪大了眼,收回手,掌心朝上向林冬摊开
一枚保险柜的钥匙静静的躺在他的掌中,幽幽散出金属冰冷的白光。
tbc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不短了
推一本基友的文,超甜
高攀,世人都说秦明高攀了梁京平,梁京平却愤怒委屈,“为了和秦明好上,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努力!”高冷霸总攻vs手艺高超小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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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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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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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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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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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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