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萤对男女欢.爱的理解仅限于偶尔在门外守门时听得几句王爷和王妃的缠绵春事,糊里糊涂的,不算很明白。加之她只对苏明妩上心,是以并不觉得叶折风做太监有哪里坏处,反正都是服侍王妃。
苏明妩成了亲自是比绿萤懂些,进过宫也听说过各种有关公公的传闻,在她眼里,叶折风比她还小,心思单纯,怎的符栾就无缘无故要将人罚去做太监...
本来能去江南该是悠闲开心,现在她愁的,得先考虑如何安抚那个吃味怪。
苏明妩思绪间,打眼看到李泰庆站在去大门必经的路上花坛,甫一看到她,就急忙上前来,“王妃,奴才有事”
苏明妩脚步未停,“嗯,我知道,先说王爷呢?”
“门口的快马已然备下,王爷和崔大人于门口再聊几句就会启程。”
李泰庆跟在后头走,将酝酿了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接上最初的话头苦脸道:“既然王妃晓得奴才说的事,还请您好好劝劝王爷,别看奴才年纪大,净身那会儿才七、八岁。”
“王妃莫怪奴才说的粗俗,实则是只有王妃心善,折风那个男娃都十七了,再硬来,奴才怕他活不下,再说,太监有啥好当头...”
苏明妩点头,蹙着眉说:“嗯,我会寻机会劝王爷的,反正他回来之前,你别,别轻举妄动啊。”
“那是,王爷其实也没给时限,另外,奴才也下不了手啊!”
两人谈着谈着,很快步行到了王府大门口。
巍峨的石狮旁,男人早已坐上高马,他闻声侧过右边半张脸,淬了浓墨般的凤眸狭长,漫不经心瞥过来时,眼尾带起的弧度慵懒而迷人。
符栾等了会,发现女子仍痴痴望着他不动,笑道:“还楞,快过来。”
“哦,是。”
苏明妩暗骂了句,这种时候她怎的还能看呆啊,要怪只能怪他的好皮囊。
符栾弯腰将女子提捞进怀里,轻声笑道:“需要赶路,累的时候忍一忍,还有,王妃不许乱动。”
“是,王爷。”
霍刀则是在后面那匹马上,徒手抓起小个子绿萤的肩膀,往他身后的位置一甩,“绿虫姑娘,你就抓着老子的腰,小心别掉下去了!”
绿萤将大包袱挤在两人之间,手揪着他的腰带,“...好的,霍统领,我叫绿萤,萤火虫的萤...”
“那不还是虫嘛。坐稳,咱要出发了,王爷骑马快的可不等人!”
...
傍晚,马蹄声踢踏,并着马匹辔头上的铃声铎铎,在静谧的郊野小路上格外明显。
虽然骑的不是那匹彪悍的关外名马,但也是苏明妩坐过最快的一次,晚风吹在她的脸上刮的生疼。
符栾今日的话很少,不像平常会逗趣她,他抿唇束着缰绳快马加鞭,下颚的弧线流畅锋利,好看的让人很有触摸的欲望。
苏明妩这样想,于是没忍住仰起脸,伸手摸了摸。
她的指腹柔软,在男人的颌角喉结顺手划.弄.了数下,渐渐的,察觉到不太妥当。
苏明妩红着脸收回手,低下头抱住他不敢再乱动。
符栾垂眸,低笑了声,“让你乖乖坐着。”
“...”她只是摸了三四下嘛。
苏明妩喉舌干燥,想说些事情化解羞赧,顺道散散符栾的火气,“王爷,我们是直接赶往益州,再从码头坐船下江南吗?”
“嗯,要走两日不停。”
“王爷,我还没坐过大船呢。”
符栾料想她是害怕,“河道没有大风浪,你跟紧本王就行。”
“噢。”
随意聊着,苏明妩觉得他此时心情尚且不错,于是试探道:“王爷,您为何突然带我去江南呀?”
符栾干脆地道:“不舍得。”
苏明妩早上扯住他袖子,央求他不要趁她睡着时离开的时候,他就决定了带她一起走。
“...噢。”
苏明妩初初是想抛出这个疑问,来带出折风的事,没想到与她想象的答案不同,当然了,心里还是甜甜的。
只是,她得另起话头,“臣妾还以为,您先前生气了。”
“怎么,你是说那个马奴?”
“是啊。”
符栾松开右手,把女子往怀里推了推,笑道:“倒是没生气,本王是不喜,你与旁人太有缘分。”
苏明妩原本想坐离男人远点,免得他忍的难受,谁知刚动完念头,她就马上被揽回原来位置。
无奈之下,她继续抱住他,接着替折风求情,“臣妾哪里与他有缘分,只是无意帮了他两次而已。”
男人依旧笑道:“两次?王妃的丫鬟只说了一次,看来,本王还有许多事没问清楚。”
苏明妩听符栾的声音不对,忙改口,“...是,是一次,臣妾记错了!”
“王爷,我对除了您之外的人,都不会放心上,哪能记那么清楚呀。”
“哦,是么。”
“对呀!”
苏明妩枕在他的胸膛,柔声说:“...所以,王爷能不能不让马奴做太监,他还小,才十七岁。”
她不是真觉得十七岁就是年纪小,而是叶折风这个人心思看起来很单纯。
他当初拦住马车是为了救家人,后来来凉州又是为了找她报恩,这些事,绿萤断断续续都有告诉她。
这样知恩图报的少年,若是因为她的善意,无端遭受非人的折磨,她真是会愧疚的。
符栾发现苏明妩不知不觉中,几句话都在围绕马奴,唇角带着凉意的弧度也就更加明显,“十七岁很小么?”
苏明妩毫无察觉地点头道:“嗯,算是吧。”
闻言,符栾眸中倏地划过冷芒,无声地勾了勾唇,右手掐着女子的腰,在勒马时,马先抬起前蹄,他再施力往身下一沉。
女人便在陡然间,轻轻弹起,重重落下。
他倾了半身锁住她,目视前方,唇却靠在女子的耳边,刻意压着嗓音道:“本王十七岁的时候,可不小,王妃不如猜一猜,和现在比,当如何。”
苏明妩蓦地感受到变化,面上发烫,“...王爷,我,我明明说的是正经事,你,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嗯,本王在想什么?”
苏明妩说不出口,冲进男人的怀里,埋在他的胸膛,幽幽声,“不知道,不许问!”www.xiumb.com
符栾低头,见女子终于从耳尖红到脖颈,不再分心于旁人身上,他才满意地轻笑了声,重束起了缰绳。
...
霍刀跟在王爷后面,眼看着王爷的马匹跑得忽快忽慢,着实让他有点摸不清路数。
绿萤倒是对此非常有心得,“霍统领,方才王妃肯定惹王爷生气了。”
“绿虫,你这都看得出来?”
“...”
绿萤揪着腰带,懒得纠正他的喊法,“对啊,王妃经常毫无察觉地惹到王爷,这一路去江南,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的。”
霍刀哦了声,“原来如此,在咱们军营,谁惹王爷生气,就是烈日骄阳下的军棍伺候。”
绿萤回忆了下,摇了摇头,“那倒没有,王爷罚王妃一般都是关上门罚的。”
“...”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柳不二50瓶;恐龙妹30瓶;奥莉芙5瓶;魚寶寶寶寶寶兒1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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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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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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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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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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