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吃什么,又难住了范大人,毕竟他什么都想吃。
“......要不去我妈咪的餐厅?”颜棋提议。“
好。”
他们俩去了最大的那家京苏餐厅,结果满座了,还要等。颜
棋不想耽误她母亲的生意,没有强行插队,叹了口气问范大人:“还想吃什么?”
“海鲜。”颜
棋:“......”
他必须是故意的。上
次去吃海鲜没叫他,让他等了一个周末,他委屈至今。“
我最近不能吃海鲜,一个不小心又要住院了。”颜棋道,“去吃牛扒,行吗?”
“行。”“
吃完去看电影吗?”颜棋又问。
“好。”
两个人就近找了件西餐厅,无需排队,很顺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瞧见远处的海滩。
颜棋点了两份牛排,又让侍者上一点酒。范
大人默默等着上菜。
颜棋跟他说起了从前的事,主要是说了说那些共同的朋友,比如谢家的哥哥们。趁
着饭前多说一点,等菜上来之后,范大人基本上不会理睬颜棋的。两
个人正在闲聊,颜棋余光一瞥,居然又看到了周劲。周
劲上次挨打了之后,额头有一块淤青,不知道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消下去。
他将它描补了一番,说什么自己的女伴被醉鬼调戏,他勇敢出手解围,然后挨了一下打什么的。
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周少爷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还扔在颜家门口。“
哎哟,又是他。”颜棋用手遮住额头,妄图把自己藏起来,“真是阴魂不散。”琇書蛧
新加坡不大,但人口已经超过了百万,高楼大厦林立,在人与人之间筑起了围墙。亲戚朋友之间,若没有重要事,也是逢年过节才见一见的。频
繁能遇到的,大概是他们这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大
家都有时间,而且消费的能力相仿,很容易在同一个店铺相遇。
“谁?”范甬之问。
颜棋指了指自己的左前方。
范甬之转过脸去瞧,然后表情不变回过头:“不认识。”“
是我的追求者。当初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我爹?O塞到学校去。”颜棋道,“真是个讨厌鬼。”范
甬之的眉头略微蹙了下。
颜棋还以为他不高兴自己言语粗鲁,笑着解释:“抱歉我说脏话了。”
范甬之摇摇头,没说什么。
侍者端了菜上来。
颜棋偷偷瞄了几眼,发现周劲与朋友交谈密切,好像是在讨论什么大事,没有左顾右盼,松了口气。
“......快点吃完,我们要看电影。到了电影院,我给你买汽水喝。”颜棋道。
范甬之慢条斯理吃着,不理睬颜棋的催促。
他们俩的晚餐快要结束时,周劲往这边看了眼,首先是看到了颜棋,然后才看到她与一位男士约会。周
劲的心情很糟糕。他
想要站起身,朋友按住了他。
“算了。”朋友低声劝慰,“犯不着跟她杠上,颜家又不是小门小户,真娶个这样的娇滴滴闺秀,也伺候不起。她不配你。”
这位朋友劝人很有手段。周
劲被他几句话安抚了下来,果然没有再找茬。
他喝了一口酒,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来日方长,谁知道将来的情况?也许,到时候能狠狠出一口气。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吃眼前亏。”朋友又说。周
劲在他朋友口中,成了忍辱负重的高贵人,顿时就消了气。
他们俩在商量投资电影公司的事,说得很热络。这位朋友很想套周劲的钱,故而也是好话说尽。周
劲后来又看了眼范甬之。
从他那边,只能看到范甬之的背影。他
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又不是很确定。当
然,他见过的人太多,有点眼熟的人也太多了,想从纷乱思绪里理出一个头绪是很难的,他思考了几秒钟就放弃了。
后来,周劲和朋友吃完了饭,两人打算去舞厅喝一杯,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颜棋和她的男伴也出门。周
劲看着那人走路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挨打那晚,不是被这模样的人撞了下吗?
他当时就起了警惕。周
劲是个没脑子的花花公子,当即上前,拦住了颜棋和范甬之:“站住。”
然后,他使劲打量范甬之几眼。
范甬之看上去斯文腼腆,又白净秀气。当晚打周劲的人,用的是拳头。那拳头几乎能生风,绝不是范甬之这么瘦弱的小白脸能做到的。
周劲心中疑惑打消。
“干嘛?”颜棋挡在了范甬之面前,“周劲,你对得起我吗?从前的事既往不咎,上次我不小心撞了你的女伴,我赔钱了的,你却找报纸污蔑我;后来还自己挨打了跑到我家门口去,陷我于不义!你自己说,你还是个人吗?”
周劲:“......”颜
棋说罢,余怒未消:“滚开,否则我真叫我哥哥打你!你别以为我怕背上仗势欺人的名声!”
周劲:“......”
原来颜家和颜棋不跟他一般见识,是怕别人觉得他们家“以大欺小”、“倚强凌弱”。在颜家和颜棋眼里,周劲狗屁都不是。
周劲狠狠攥了下拳头。他
那位朋友死死拉住了他,在中间调停,又跟颜棋说了些好听的话,让她先走。颜
棋就拉着范甬之先走了。
她走出老远,上了汽车,才轻轻拍了拍胸口:“我方才镇住他了没有?”“
嗯。”
“我厉害吗?”“
嗯。”
范大人说话简洁,颜棋习惯了,并不觉得他是敷衍自己,顿时美滋滋的。
他们俩去看了电影。她
给范大人买了很多的小吃食,还买了两瓶汽水。范
大人照单全收。
两个人在电影院里吃了顿“宵夜”,电影没看多少,具体演了些什么,颜棋也没搞懂。后来颜棋还打了个小盹。小
睡了片刻的颜棋,出电影院的时候,精神抖擞。“
去喝粥啊?”颜棋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现在回家和十二点回家,都是“晚归”,差别不大。
“什么粥?”范甬之问。“
什么粥都有,我知道一家铺子,我带你去。除了粥,还有鱼汤面,特别好吃。”颜棋道。范
甬之突然愣了愣。对
美食毫无抵抗力的范甬之,居然拒绝了颜棋。“
累了,回家。”他道。颜
棋:“......”在
美食面前说累了的范大人,很不同寻常。颜棋看了他几眼,从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上没看出任何东西,只得作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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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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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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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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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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