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商(香)!”
“疼吧?”王洛闻把蘸透了酒精的棉球往他腚上一摁。
“咦!”斛律戒疼的五官拧吧到一起。
真是够够儿的!为了吃口肉包子,故意把结痂的伤口扣烂,害她破天荒的掉任务!气死她了!
新12提了满满一篮大包子过来,放到了斛律戒跟前。
王洛闻说道:“这篮包子提走吧。记住,自残伤口这种事,只此一次!”
“嗳!”斛律戒也觉得没脸了,但手不听使唤,把篮子抱在了怀里。
“以后饿了随时过来吃,老朽这里,不差你一双筷子!”
“筷子?我没带筷子。”
“...老朽意思是,以后你随时来,随时有你的饭。”
斛律戒喜滋滋,一步三回头的抱篮子走了。
他来到城主府,等将军和陈主簿议事完毕,叫他进屋后,斛律戒得意的把篮子一放,唰的揭开上面的葛布,神采飞扬道:“将军!请看!”
“包子?”
“哪来的包子?”
斛律侯和陈主簿齐声问。城主府这段时间的早食都是稀粥和麦饼,他们刚吃过没多会儿。
“熊阿翁给的,嘿嘿!将军快尝尝!”
陈主簿制止:“等等!这包子来的不明不白,将军不能这样吃!”
此话一出,可把斛律戒气够呛,他嚷道:“什么不明不白?姓陈的,你别糟蹋人好心!我在熊阿翁那吃过好几个,人家看我嘴馋,就多给我一些!别人也都吃过,要有事儿早出事了!”
咕噜噜...陈主簿肚子一阵长鸣,他解释:“不是不让将军吃!是不能就这样入口!”他把每个包子都掰成两半,叫过来几个仆役,让这些人分别吃掉。Χiυmъ.cοΜ
包子一掰,香味更足了!
咕噜噜...斛律侯肚子也响了。
陈主簿继续道:“不是属下多疑,外面的吃食,将军必须小心!”
他继而对这个冒失的府兵队长不满道:“包子闻着是羊肉馅的,熊老翁这行人是逃难来的,哪来的羊肉?他们此行不就两辆牛车吗?哪来那么多粮供这么多人吃饭?”
陈主簿向斛律侯一揖,郑重请求:“将军!属下建议,尽快彻查熊老翁!或者,也可先拘他一、两个仆役!”
呼哧、呼哧...斛律队长气的满头爆青筋,眼眶都瞪充血了!他先拿起一块包子塞嘴里,大嚼咽下,再道:“此次是属下莽撞!要是有毒,我把命赔给将军!属下还要巡防,告退!”他说完,提起篮子就走!
不吃拉倒!以后求他往这里送吃食都不可能了!
“一个府兵队长!怎能如此无礼!”陈主簿羞恼。
斛律侯“哈哈”而笑,不在意道:“某斛律部勇士就是如此!从不试探人心!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行了,此事到此为止。记住,治疫期间,不得干扰熊阿翁!”
“是。”陈主簿只得退下。他刚出来门,后方就传来将军呵斥仆役的怒声:“都滚到外面吃!”
这一天过去后,王洛闻的任务完成人数增加到12人。
真是路漫漫啊!啥时候才能凑齐500人!
“熊阿翁,我又来啦!”夕阳下,斛律戒提着条大鱼过来,兴冲冲道:“刚逮的,满河里就这一条大!阿翁连日辛苦,趁新鲜熬汤喝吧,补补身子骨。”
他身后的巡防兵卒拿着水囊开始在周围喷洒。
王洛闻问:“这是在喷啥?”
“灭蝗药!”斛律戒小声道:“可管用了,但是不多,我先让他们过来给您这里洒上,保管好几天蝗虫都不敢来。”
“既如此管用,为何不多配些?”
“这灭蝗药里好几味药石太难得!咱们邺城没有,幸亏陈留郡梁氏世族的嫡女郎要和我们将军结亲,人家才给了些。”斛律戒龇着牙花子乐,格外咬重“嫡女郎”三字,与有荣焉。
“梁氏啊...”
“对!一等一的门阀!哈哈!已经定下请期日!半年后,熊阿翁要是还在邺城,就能喝上城主府喜酒啦!哈哈!”
斛律戒放下鱼,磨磨蹭蹭呆了会儿,然后失落的走了。寻思这熊阿翁脾气真怪,平时挺热情,咋他带条鱼来,反倒不留他吃饭呢?
夜晚,牛大郎和3号屯兵各提个篮子来到兵营地,篮子里的特殊浓香把屯兵们的馋魂都勾起来了!
“队长哩?”牛大郎问。
“刚才城主将军来了,正和队长在屋里说话。你俩提的啥呀?嘿嘿。”热情搭话的小兵是这所兵营里年纪最小的。
“嘿嘿啥,饿了是吧?给!”牛大郎拿出个饼子给他。
“呀!这么厚的饼,还热乎哩!”这小兵喜的不行,一咬,顿时跑到明亮处对着月光照这个饼。难怪厚实,原来里头夹着肉和苜蓿!
他一吸鼻子,眼泪都掉下来了,小步跑回来,不舍的把饼子退给牛大郎:“这么好的饼,我要不...不吃了。”
“给你吃你就吃,你放心,有的是!”
那边屋门打开,斛律侯当先出来。“什么有的是?”
“见过城主将军!今日黄昏时,队长给熊阿翁送了条鱼,熊阿翁熬了汤,让给队长送点儿过来。哦,还有一篮子肉饼。”
咕噜噜...围在此的一圈人,肚子都开始叫。
屯兵营一天只能食两顿,现在大家都腹中空空,何况这饭食散发的香味也太特殊了!浓烈无比,勾的人不住流口水。
静谧的夜里,突然有马蹄疾驰!
是斛律侯!
他纵马飞奔,一路都在想着刚才那饭篮里的香辣鱼。
是辣椒!
他失明时,只在荒山村吃到过的辣椒!他从未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东西!
而且香辣鱼的味道,和阿王以前做饭的口味一模一样!
难道阿王就在熊阿翁那里?
会么?她难道就在邺城么?
斛律侯突然而至,王洛闻请他进主帐篷,仍旧只留祖逖在身侧。
他敞明来意,问道:“今晚给屯兵营送的菜食,是谁做的?”
王洛闻既然敢用辣椒烹食,心中就早有计较。她捋着假胡须“呵呵”一笑,带着些许自傲,道:“是老朽做的。将军可食否?”
斛律侯一路奔来的激动瞬间低落。“老者亲自烹食?”
“将军无需意外。其实老朽一直不愿公开身份,我乃神农嫡传弟子,可惜历代更迭、战乱,让神农派医术流失,倒是食补之法大多还存。今晚这一味香辣鱼,就是用了一种叫辣椒的佐料。辣椒不仅仅有提味之效,还能散寒除湿,温中解气!”她摇头晃脑自夸。
斛律侯的心更凉了,但他仍不死心,且也疑惑,问道:“老者精通烹食,可否为某解一惑。世间不同之人,所烹食物能否有同样口味?一般无二的口味?”
“自然有!起码这世间,有一人,所烹食物,肯定跟老朽做出的菜食一般无二!”
“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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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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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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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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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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