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这儿,貌似已经不是况风的管辖范围了。
关键我能够感觉到,我还是不能够施展法咒啊。
季雅云终于忍不住颤颤巍巍开口:“徐祸……小心你背后……”
这时,她背后的无皮血人突然有所行动,竟然对着她的头顶张开了嘴。
没有嘴唇和脸皮的牵扯,血人的嘴直咧到了耳根,交错的犬齿,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钟,它会把季雅云的脑袋咬下来。
“干了!”
我骂了一句,心一横,左右不过一死,不如拼了!
我也不管能不能用法诀了,本能的捏了个手印,左手拉过季雅云的同时,右手食指和尾指朝着血人插了过去。
这一下存粹是拼命,可下一秒钟的情形,却让我始料不及。
因为高度问题,我只能是插向血人鼓凸的红眼泡子。
实际我也算得逞了,我清楚的看到,两根手指插爆了两只眼睛。
没有眼液迸出,却有无数条细密的血线,像是活的血虫一样,瞬间就攀附到了我整个右手上。
更可怕的是,血虫迅速的沿着我的手臂向上蔓延,本体的血人却在以相应的速度缩小。
仿佛转化成了另一种形式的生命,想要侵占我的身体。
“徐祸!”刘阿生突然大吼一声,竟然一把抱住了正在侵袭我的血人,“你快走!带着季雅云走!”
“你发神经了?”
一直以来,我都认定他是我的敌人,怎么都想不到,危急时刻,他居然会做出这样舍身取义的行为来救我……
“你有什么阴谋啊?”一时间我连害怕都忘了,就只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瞪着他。
“你快走啊!走!”刘阿生兀自大叫,并且拼命的撕扯那血人,想要将其从我身上剥离。
“你来真的?”
我终于惊醒过来。
他要是能演戏演到这个份上,何必去做老千,去荷里活发展,小金人整车的往家拉都行了。琇書蛧
说也奇怪,他是真的想要帮我脱身,但那血人像是压根对他没兴趣,就只顾转化成血虫往我身上爬。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我整个右胳膊完全被红色的血网给包裹住了。
而那血人也比先前小了近一半。
眼看无法脱身,我暗暗咬牙。
虱子多了不咬,
你刘阿生有这份心,
我不能没义气!
“来吧你!”
我伸出左手,一把抓向仍攀附在他背上的血人。
“别上当……”
季雅云喊了一声。
我心里打了个突,隐约反应过来点儿什么。
但,为时已晚。
相同的戏码,再一次上演。
缠着刘阿生的血人,同样化为血虫,由我的左臂向上快速蔓延。
而此刻,刚才还一副急赤白脸模样的刘阿生,却放弃了与血人的“抗争”,连着退了好几步。
“你个老骗子,老子终于还是上你的当了。”我怒极反笑。
这老小子,让他去领小金人都亏才了。
他刚才哪里是想救我,根本就是看出了端倪,耍心眼要把背上的血人移祸给我。
刘阿生偏着脑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口中却是不紧不慢地说:
“这不大对头啊。我是不知道这没皮的东西算是什么,可它们真敢动你?算了,不管了,总归你死好过我死。”
“是这个理儿!”我大声道。
不是我死横,而是真正感受到了绝望。
因为通过季雅云的眼睛,我看到自己并非是双臂被侵袭,在我身背后,同样攀附了一个无皮血人,而且,正以同样的方式,在往我身上蔓延。
三面包夹,我又是张天师被鬼迷,有法也无法,除了等死,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用力将季雅云推到一边。
季雅云这时出奇的倔强,反复扑上来,像个泼妇一样,大叫着,奋尽全力和血人撕巴。
也许是场面太过惨烈,刘阿生有些胆战心惊,下意识又向后退了两步。
原本萦绕我们的阴火,在混乱之中,似乎有所感应,已然向周围扩散,腾出了更大的面积。
正因为这样,我的目光跟随刘阿生,看到了更令人终身难忘的一幕。
身在一栋建筑内,那就一定会有墙壁。
刘阿生不知不觉间,已经退到了墙边。
不过,那堵墙很特殊。
不是砖堆石砌,也不是土坯,而像是液体一般。
没错,血一样红的液体。
就像是迎面而来的血潮,被另一种无形的力量阻隔,形成了特殊的墙壁。
而在血墙之中,更有无数个被扒了皮的血人,正奋力想要冲破阻隔,朝着刘阿生的背后伸手抓握!
看到这可怕的场景,我突然间反倒是镇定了下来。
我甚至平静地提醒刘阿生:“别再往后退了。”
“怎么了?”
刘阿生问了一句,但脚底下可没闲着。
如果说老滑头是奸猾,那一百个老滑头恐怕也不是这老骗子的对手。
他明明是意识到了危险,不退,反而还朝前迈了一小步。
也正是因为这一小段距离,那些墙壁中的血人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他!
“我身背后有什么?”刘阿生一脸纯洁地问。
关键他头也不回。
这时,季雅云也被眼前所见震撼,算是平静了下来。
我问她:“血线到哪儿了?”
季雅云咽了口唾沫:“你身上,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有。”
我扭了扭脖子,并没有感到被束缚。
转念一想,见最初侵袭我右手的血人已然消失,抬手间,用布满蛛网血线的两根手指捏住了季雅云的腮帮子。
季雅云并未躲闪。
我手上的血线,也丝毫没有亵渎沾染她凝脂般的肌肤。
我吐了半口气,勉强笑了笑,说:“人有美丑,但善恶和样貌永远不成正比。看来,这些没皮鬼,也是一样,虽然丑怪吓人,但貌似无害。”
“你没感觉?”季雅云忧心忡忡地问。
我摇摇头:“没有。”
“那怎么可能!”
刘阿生向前迈了一步,上下打量我,一脸疑惑,喃喃道:
“这些血灵年纪最小的,恐怕也比彭祖大了,阴之极,煞气滔天,就算是灵魄被它们给缠上,也是要伤本元的啊。”
我斜睨他,悻然道:“你特么不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吗?”
刘阿生老脸一脸的无辜,压根就不跟我对眼,口中道:“我是人,乍一看到这吓人巴拉的东西,我能不害怕啊?真要不怕,你们就该怕我了。”
再看季雅云,一脸的担心。
我不再跟老骗子扯皮,转而问季雅云:“我们认识时间不算短了,你觉得,我为人处世,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吗?”
“说什么呢?”季雅云瞪眼,是瞪了刘阿生一眼,“要说下地狱,他才该下地狱呢!”
“哎哎哎……”刘阿生面色大变,连连摆手:“我的姑奶奶,在这个地界,可不能乱说话啊!”
季雅云是恨疯他了,怒目道:“人在做天在看,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我和徐祸都不亏心,就算真到了十八层地狱,我们也敢说敢当!”
我看着她半晌,不自禁地笑了。
“笑什么?还笑得出来?”季雅云火气一上来,活脱脱又是小时候的模样。
刘阿生嘴角牵扯了两下,干笑一声:“嘿,他是笑你,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这次猜对了。只不过,这里,不是第十八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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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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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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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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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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