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如果公母都一样,那又何必分公母?”凌四平语气带着戏谑,“哥哥哎,你就听我的吧。但只要那母草鬼一只手掌就行,可千万别伤了她根骨,不然咱这趟买卖就赔本儿了。”
“行,我信你。”
我挪到草鬼跟前,先是拿起扇子,小心翼翼打开查看。
扇子一上手,我心就不自主的一哆嗦。
等仔细一看,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颤。
这扇子的扇骨,不是竹木金属,而是九根白森森的骨头片子。
无论是法医的专业还是阴倌的身份,我都能确定,这不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而是人骨!
这竟是一把人骨折扇!
没等我再去看扇面,只觉身前有轻微动静。
抬脸一看,就见那母草鬼居然转向了我。
我心底疑惑,把这一状况转告给凌四平。
凌四平坏笑说:“徐某人的心机,我凌四平自愧不如。不过估摸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谋算的这么深,擎受利益的却是你这假二哥,哈哈。
现在我就告诉你,你得了这皇灵九子扇,就等同是母草鬼的主子。除非你把它像烧劈柴似的烧成灰,不然它一辈子都跟定你了!”
“神经。”
我对母草鬼没多大兴趣,不过还是下意识多看了对方两眼。
刚才离得远,还没看出什么。m.χIùmЬ.CǒM
只是在上面看到母草鬼面孔的时候,觉得她像一个人。
此时近在咫尺,看得分明,脑瓜筋不由猛一跳。
我终于知道她像谁了……
稍一思索,我再次向凌四平确认,母草鬼是否真有接骨的灵效。
凌四平大咧咧地说,这母草鬼和公草鬼不同,公的汲取的全是灵中糟粕,浑身都有剧毒;而母草鬼不但只靠至纯灵气滋养,还常年受龙地鬼蜥的口涎润泽,更多了五分生息。针对某些方面,绝对比千年参王还要管用。
听他这一说,我哪还耽搁,当即就把连着扇尾的藤蔓拽了下来。
母草鬼像是有所感应,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仍然低着头没有别的动作。
而连着她身下面的藤蔓,竟也在这时自己脱落了。
我心说正好,也不用撕衣服那么麻烦了,就用这藤蔓固定闫冯伟的断腿。
接骨我不专业,但在这个时候,也用不着有多精细。
先是把两截长的藤蔓对折再对折,做成两个夹板的替代品,大致对合了断骨固定住,随即用剩余藤蔓缠了个结结实实。
我对闫冯伟说:“接下来就全靠你了,不用干旁的,就撅它一只手,然后……吃下去。”
我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闫冯伟,实在是因为,这母草鬼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我很难说服自己做那吃人的行为。
可没曾想闫冯伟刚一接收身子,竟“噌”一下跳了起来。
结果就是……
石椁高度有限,才跳起,跟着就双手抱着光头又蹲下了。
“你的腿?”
我愕然。
他的小腿骨明明已经断了,是,打了“夹板”了,但没打麻药啊。
他不疼?
凌四平似乎是纯靠听力辨别这边的状况,敏感地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照实说了。
凌四平又是“嘿呦”一声:“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怎么?”
凌四平道:“那皇灵九子藤就等同是母草鬼的根,如果脱落时间久了,也就一无是处。可在脱落前摘取,摘下来后立刻内服外敷的话,可是比母草鬼本身还要作用大呢。
无论天底下任何灵丹妙药,也不能让人畜断骨在一时三刻复原。但偏偏这皇灵九子藤,能够接驳代替人身的经脉。
嘿哟,道爷我这是在监兵山里睡得时日长了,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这大好的宝贝,到头来居然便宜这秃头了。”
我听得似懂非懂,但看眼前,就又开始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母草鬼还面朝着我跪在原地。
闫光头蹲在旁边,抱着脑袋呲牙咧嘴。
诶……
我是怎么看见闫冯伟的?
我不是跟他一体的吗?
“你现在看看,那九子藤是不是全都和秃头融为一体了?如果还有残留,硬拽也给他拽下来!”
凌四平还在叨咕。
我打断他说:“我……我出来了!”
凌四平一愣:“啊?哦,哦哦。出来了好啊,你不出来,难道还想一直附在他身上?难道你垂涎他老婆的美色?”
我哭笑不得。
这金冠盗人是有真本事的,但多数时候也是过于放荡不羁。
行了,眼下多说无益,还是先想法子脱离困境,找到季雅云再说。
才刚一想到这儿,就听到一阵轻微异响。
我脑瓜筋一蹦,一把拽住闫冯伟就往旁边闪。
母草鬼倒是和我心有灵犀,竟也帮我拉他。
三“人”……
才离开原地,上面就“哗啦”一下子。
“对了二哥,那皇灵九子扇是母草鬼的正根,上面的灵土只能说是她的寄身之所。断了正根,灵土就会塌……”
“你就不能早点说重点?”
我是真觉得凌四平不像之前想的那么靠谱。
因为,上边已经塌了。
饶是反应稍微慢一点,不说被活埋,也会狼狈不堪。
“轰”一下巨响。
地面震颤。
抬眼间,和闫冯伟打了个照面。
很明显,虽然我现在是纯粹鬼身,但或许是之前附身的缘故,他仍然能看到我。
他眼皮向上翻了翻,小声说:
“那大四脚蛇像是就落到这石椁上头了。咋地?你气场变化,影响了环境?它脚蹼吸力丧失,掉下来了?”
“你哪来那么大脑洞?”
我已经隐约想到了产生变化的关键,并且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一咬牙,抓过母草鬼,用力将她朝着一侧的角落甩了过去。
上方灵土塌陷,如小山堆积,将入口堵了约莫三分之一。
也就是才把母草鬼甩开,那鬼蜥就已经刨开了入口,游蹿下来,径直朝着母草鬼去了。
闫冯伟不光断腿“好”了,也已经恢复了机灵。见状也不用我提醒,即刻手脚并用,跟我一起从让出来的洞口爬了出去。
“兄弟,你这么做,是有点没义气……可那女的……算了,毕竟就是棵植物……”闫冯伟看着我,脸色很有点不好看。
我快速的扫视四周,同时急道:
“两个选一个,我先选人。万年搔一直都是鬼蜥捕食的诱饵,鬼蜥急着下来找它,应该只是因为它断了根……鬼蜥是想保护它,不会伤害它。”
“那它没事,那四脚蛇是不是还得回过头找咱们?”闫冯伟总算抓到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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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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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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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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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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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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