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鬼……就是白长生,亲眼看到狄敏偷袭你,用的就是他的那个箱子!”潘颖恨恨地说,“那个时候正好赶上特么的火车进站!他提着箱子跳车跑了!静海老丫……老和尚……大师听白长生一说,当时整个人都……都变得很吓人,就说让我们全都听她……听林彤的,然后大师就下了车。他没说旁的,可我们都知道,如果让他追上那个死全家的孙子,他肯定会活撕了丫的!”
见我要起身,潘颖赶忙扶住我:“你都这样了,就别乱动了!”
“其他人呢?”我问。
林彤道:“我让他们去找人,找季雅云。还有,我虽然没真正和张喜接触过,但我个人感觉,他是那种既重情义,又不会盲目的人,所以,我让所有人同时留意张喜临走前,特意交代你要找的那对夫妻。”
“做得好!”
我刚说了一句,就听“咣当”一声,像是门被撞开的声音。
下一秒钟,在林彤和潘颖各自不同音调的惊呼声中,只觉得有数道阴气飞快的附着到了我身上。
“姐们儿……我……我去!”
一个粗嗓门由最初的急切转变成极度的惊讶:“啥情况?这都是先前那些纸人?咋都贴到祸祸老弟身上了呢?”
我听出这是闫光头的声音,不顾身上阴冷,急道:“闫哥!不管有多急的事,都先听我说!”
“你说!”包厢门合拢,闫冯伟快步走到跟前。
我丝毫没有犹豫,也毫不顾忌道:“如果嫂子没事儿,你从现在起,就留在我身边!”
“好!”
我主动解释:“现在在我身边的两个女人,一个太冲动,一个‘过于理智’,我需要一个普通人,一个男人陪着我!”
“徐祸祸,你什么意思啊?”
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想象到潘颖此刻的表情。
如果我没受伤,她应该铁定会问我‘取向’是何时有了转变。
“兄弟!”
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第一时间把我从卧铺上架得站了起来,“哥哥我是粗人,不说自己没脑子,但我更有力气。先前要不是你,我媳妇儿非得冻死!现在咱不说虚的,就说你受了伤,如果还非得亲自干啥事,一句话——哥哥我给你当牛做马!”
“那就不说废话。”我吐了口气,“嫂子安顿好了吗?”
“乘警室呢,那帮铁警全缓过来了。你不是说大盖帽有什么……浩正罡气吗?让你嫂子跟他们在一块儿,我放心!有啥事,你尽管交代我!”
“小师弟,你的理智,超乎了我的想象。”
林彤的声音有些幽然,却是对闫冯伟说道:“以我这弟弟的意志,他绝对能撑一阵子。要你在他身边,是因为相对于我和小潘潘,你没接触过太古怪的事物。你更能以普通人的角度,向我这师弟详述你所看到的、听到的……‘现实的世界’。那样,才能够让他更好的开动脑筋,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我明白了!”
闫冯伟绝不像外表显露的那样莽撞,而是绝对的粗中有细,甚至可以说是比许多自诩聪明的人要脑子快,“从现在开始,我就陪在我弟弟身边,只干三件事:一是看见什么说什么;二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三是随时需要,我随时当牛做马驮着他!”
听他这么说,我不再废话,问道:“现在手机能打通吗?”m.xiumb.com
“能!”闫冯伟立时道:“你要打给谁?”
林彤紧促的声音几乎是和他交叉,说道:“我和小潘已经把能求助的电话都打过一遍了,包括我爸爸。可是重要的几个人……季雅云的手机在咱们手上,刘炳他们几个,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怎么都联系不上。”
“我的手机呢?”
“刚……刚才就都是用你手机打的。”潘颖道,“我们……我们都记不住那么多人的号,所以……你手机没电了……”
“你想联系的人,能背得出号码吗?”闫冯伟的声音出奇的沉静。
“138……”
我报出了一串号码。
片刻,手机贴到我耳畔,听筒里传来一个粗憨简短的声音:“喂?”
“郭哥,我,徐祸。”
“徐祸?”郭森片刻不停,也不问为什么用的是陌生人手机打给他,“什么事?”
“我现在PXXXX列火车上,正常时间应该是X月X日X点XX分到达我市边沿富林县老火车站。”
“需要我做什么?”
“至少三辆救护车提前接应,配备最好的医务人员,到站后,听林彤的,把所有能救不能救的全抬上车,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我市三院!”
“没问题,挂了电话我立刻联络医院,以及联络交通队派‘骑兵’开路!”
“联络我的老师,林教授……”
林彤插言:“我已经联系过爸爸了,我跟他说……”
我蓦地抬高声音打断她,对着话筒道:“告诉我老师,事关阴阳,他知道该怎么做!”
林彤像是被我吓到,不敢再吱声。
电话那头,郭森仍是毫不犹豫道:“另外一个电话已经在连线了,还有什么需要?”
“抓赵奇!”
这一次,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但也仅仅只有不超过十秒钟的时间:“好!”
……
电话刚一挂断,我便转向一旁:“彤姐,所有人……和‘人’……都去找人了?”
“嗯……”林彤似乎被我刚才一连串的快速通话弄的有些没缓过来。
“你有没有给他们指派找寻的方向?”我问。
林彤呼吸有些粗重:“有……”
“知道了!”不等她继续说,我就主动搭住闫冯伟的肩膀:“闫哥,我现在看不见也走不动,你背我去一个地方!”
“好!”
“好”字出口,我已经整个人双脚离地,趴到了一个宽阔厚实的脊背上。
“要去哪儿?我们先过去?!”林彤和潘颖齐声道。
“你们找不到的。”
说这话的时候,闫冯伟已经一言不发的背着我往外走。
听到开门声,我快速地附在他耳边说:“跟着‘大队’的纸人跑!”
“明白!”闫冯伟沉声快速回应。
“嗯。”
我抬起头的瞬间,口唇疾速开合。
林彤和潘颖跟在后边,未必听到我说什么,但闫冯伟就一定听见了。
“阴阳驿站徐福安,掌管世间为难魂,为我用者三生贵,不为所用此生终!”
“敕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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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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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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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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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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