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媚娘纵情的把感动全都渡入他的呼吸,除了这个最原始的方式,她想不出别的。
程思安一出生就是人生赢家,她可能生下来就是个弃婴;他什么都有,就算躺着也能赢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而她就算想吃饱饭都要付出百倍努力;他从军十多年,被军区的威严正义,熏染的一身凛然,而她活在那样不见天地的阴暗角落,做的事情无法拿到太阳下……
她有什么能给他?
除了她的爱,她的命。
唇齿依然撕磨痴缠,她的手臂藤蔓一样缠绕他,生怕稍微松懈就要失去,她是那么担心自己被世俗不耻,为伦理不容。
“媚儿……”
等到两人的呼吸都因为剧烈活动而紊乱,程思安捧起她的小脸儿,硬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湿润的唇似有似无碰她的,“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五媚娘的呼吸还没调息好,听到他这么说,连喘气都忘了,她怔然若呆傻,“你……说什么?”
“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仓促,可能不不相信我的心意,但是我想,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媚儿,我快三十五岁了,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个老男人,这么跟你说,是不是有点老牛吃嫩草?”
五媚娘哭笑不得,“你说什么呢?”
程思安大掌一下下摸她头发,“老牛其实也有老牛的好,温顺,听老婆的话。”
五媚娘的诧异简直无以复加,她明了程思安的意思,但还是别扭的嘀咕道,“什么老婆?谁是你老婆?”
“你。”
……
你是我老婆。
这句话在五媚娘脑袋里转了大概一万个圈儿,经久不散。
她人都在晃悠,以为自己做了个旖旎美梦。
六儿已经第三次提醒她,“五姐,你愣什么呢?说句话啊,别吓唬我,刚才你傻笑的样子,很像失心疯知道吗?”
五媚娘妖娆的眼眸,再次流露出身心荡漾的笑容,她从前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一种感情,可以让人忘记,忘记身份和过去。
现在她居然遇到了,她居然……遇到了!
“六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都不在乎的爱情吗?”
六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五姐,你和首长大人那个啥了?”
五媚娘往包包里掏了掏,找到个压扁的烟盒,她心情复杂跌宕的厉害,只想抽支烟缓一缓。
火苗跳跃,点燃了女士香烟,五媚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淡青色的烟雾缭绕开,“那样的男人,我做梦都没敢想,他真的会喜欢我。”
六儿搅拌咖啡,犹豫一下,没喝,“爱情这东西,就是没有规律没有道理,不过五姐,我很好奇哦,首长大人体力那么好,你怎么招架的?”
五媚娘一口烟喷满她的脸,“老娘还没跟他睡过,他都那样了,怎么睡?我特么选男人又不是选种马,你想什么呢?”
“切!信你个鬼?他爸妈知道吗?同意吗?喜不喜欢你?”
他爸妈?
想到程妈妈,五媚娘犹如被清风拂过,通体放松,她想程妈妈对她应该是喜欢的,只是不知道她若是了解她的过去,还能不能对她一如既往。
原来轻松的心,又沉重下去。
“也许吧。”
陆轻晚开会,迟到了几分钟,刚好赶上听到五媚娘说到准婆婆,心里这个哎哟喂。
“老五,你这么洒脱帅气一女的,居然为了婆婆妈妈担心,哎哟喂!果然是从良的节奏!”
五媚娘弹了弹烟灰,“我本来就……”
“说啊?”陆轻晚坐下,跟服务员要了一杯芒果汁。
五媚娘舔舔嘴唇,噎住了,“……靠。”
看到五媚娘抽烟,陆轻晚拧眉捏走她剩下的小半支烟,“看看烟盒子上面写的什么,抽烟有害健康,心里没点数吗?”
五媚娘粉嫩双唇鄙夷的扁了扁,“我看是有人在努力造娃,不敢射入尼古丁吧?行吧,为了我们的小侄女,我忍着。你和程墨安努努力,争取一次中招,赶紧怀上。”
陆轻晚摁灭烟蒂,别害羞的坦言,“姐姐我每天都很努力的好不好?一晚上八次你懂?”
六儿色眯眯,“一次多久?五分钟?三分钟?你们老程是不是快手?”
“一次啊,大概也就是一两个小时吧。”
六儿羡慕之后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对不上啊,难道他们一天到晚都在床上战斗?
“晚晚,你不带这么替男人吹牛的。”
陆轻晚说到这个,跟五媚娘使了个眼色,“准嫂子,我跟你透个底,程家男人的战斗力你绝对要相信,论体能,大哥比墨安好很多哦,结婚前你多吃点补品,别到时候第一晚就撑不下来。”
五媚娘挺了挺胸脯,“撑不下来的,指不定是谁呢,别忘了老娘干什么的。”
三个女人嘻嘻哈哈开了一段带颜色的笑话,然后同时沉默,室外咖啡厅的一角,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死寂沉沉的静默之后,陆轻晚叠腿,停直脊背,冷着脸道,“我弱弱的问一句,红门还在出高价悬赏,捉拿五媚娘呢,是不?”
窗户纸捅破,六儿的脸色红紫色,紧紧抿唇点了个头,“嗯。”
五媚娘惯性的去摸烟盒,她很想再抽一支缓缓心情,“现在思安病重,我不想让他担心,而且他已经没有了军区的权力,没办法暗中操作保护我,知道的越多,只会增加他的负担。”
陆轻晚手指轻轻敲打膝盖,学着程墨安沉默思索的样子,“我想到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你想不想试试?”
五媚娘按着烟盒,没有动弹,俏丽的眼满了期待和疑惑,“你说。”
陆轻晚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她想,只要有可能,试试有何不可呢?
“晚晚你说吧,只要五姐能脱离红门,还有我……只要我们能从此脱离红门的控制,再小的机会也愿意奋力一搏,大不了咱们死马当活马医!”
陆轻晚颔首,“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黑吃黑!咱们直接跟红门对抗,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咱们吃亏,如果让两个黑暗中的力量厮杀,咱们坐收渔翁之利,你们觉得呢?”
五媚娘挑起黛眉,她心知陆轻晚鬼点子多,只是她想不到,如今国内有哪些团体能跟红门对抗,何况对方在大洋彼岸。wWW.ΧìǔΜЬ.CǒΜ
“谁?”
“姓周的。”陆轻晚笑窝深的足以盛满红酒,每一滴都在展示她的狡猾。
六儿诧异,扒拉扒拉手臂,拂去两个手臂长满的鸡皮疙瘩,“姓周的?周梦蝶!卧槽!!晚晚你悠着点,饭可以多吃,但是话不能乱说啊,那个死变态,他抠门又死心眼儿,你让他跟红门对抗,这不是扯淡吗?”
陆轻晚却不以为意,她甚至更有信心了呢,“昂哼,周梦蝶跟我求婚了。”
“噗!!!”
“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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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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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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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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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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