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奎,你没事吧?”阙东进看着蒋武奎有些扭曲的脸,知道他肯定忍着痛。
“没事。只是脚萎了一下,没事,我们走。”蒋武奎说着迈动着步子。
“不行,看你痛苦的样子,我给你揉揉!”阙东进说。
“没事,真没事。别耽误时间了,影响我们小组的成绩。”蒋武奎说。
“少废话!来!”阙东进说着蹲下去,开始给蒋武奎揉着。
揉了会儿,阙东进站起来,说:“我们搀着你走,没事的,不远了,坚持住。”
“没事,我能坚持。”蒋武奎说着迈开了步子,刚才阙东进给他揉了揉,他也不觉得那么痛了。
“东进,你的手法真好,我感觉轻松多了。”
“轻松多了就好,我们不能再出意外了。只要不出意外,我们就能在按时到达目的地。”阙东进故作轻松地说。
“大虎呢?”李剑伟问了一句。
“前面去了。大虎!大虎!你还能听见我们的声音么?请你回话!”阙东进大声喊起来。
“大虎!大虎!”李剑伟也喊起来。
可是,没有应答声。雨,依旧哗哗地下着,风依旧呼呼地刮着,雷声也依旧吼叫着,电闪时不时地划过天空。可是,阙东进他们看不见张大虎的影子。
“别喊了,也许张大虎离开我们有些距离了。我们快点儿,赶上他。”阙东进说。
三个人走了会儿,阙东进又开始叫张大虎了。可是,张大虎还是没有回答。
“这个张大虎,不会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吧!”阙东进嘀咕了一句。
“他一个人到达有什么用?小队成员要全部到达才算数的!”李剑伟说。
“大虎!大虎!你们也叫,我们快到目的地了,他不可能一个人先到,应该等着我们,他怎么会不回话?不会走岔了吧!”阙东进有些担心了。
“大虎!大虎!大虎……”喊叫声回荡着。
“我……我在……这里!”躺在地上的张大虎听见喊声,吃力地应答着。
“停!好像大虎在说话!”阙东进赶紧制止了蒋武奎他们的喊叫声。
“我也好像听见大虎的声音了!”李剑伟说。
“出事了!分头找找,快!”阙东进焦急地说。
三个人分开寻找着,喊叫着。
“东进,剑伟!快过来!大虎在这下面!他跌下陡坡了!”蒋武奎立住脚步,看着脚下滑到的痕迹,还有下面的人影,他想,张大虎肯定没有注意,汪前迈出了一步,跌下去了。
“大虎!大虎!”阙东进他们下去,抱着大虎大喊着。
“我没事,跌下来,头碰着了,晕,晕过去了。我,我太大意了。我,我拖累大家了。”张大虎看着阙东进。
“别说话了!剑伟,你来抱着他,我去寻草药给他包扎!”阙东进说着将张大虎的头放在李剑伟的腿上。
阙东进转了会儿回来了,他给张大虎包扎了头部,说:“没什么大事的,止血了。走,我们背着他!”
阙东进说着,自己蹲下去:“我先背着他!大家加把劲,我们会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相信自己!”
“困难,来吧!小困难,大困难!小朋友,大朋友,你们来吧!我们先招待你们,然后送走你们!”李剑伟说。
“走!我们不怕困难!”蒋武奎说着扶着张大虎的臀部,站起来,朝着前面走去。
几个人走了一程,阙东进也累得气踹嘘嘘了,他看了看出着粗气的李剑伟,说:“剑伟,放下大虎,我来吧!我们坚持住,还有三百多米了!当然,时间也不多了!坚持,一定要坚持!”
“我来背!我的脚真的没事了!让我来吧!”蒋武奎大声说。
“不行,你的脚还没有好,不能负重了!”阙东进说。
“别废话了!我就背着他走几十米,你们两人一间拖不动步子了!时间!我们要争取时间!”蒋武奎焦急地说。
“放下我,我自己能走了!”张大虎说,声音轻轻的。
“放下,我来!”蒋武奎拉了一下,李剑伟放下了张大虎。
蒋武奎背着张大虎,阙东进在后面扶着,朝着目的地走去,他们已经看见目的地了。
“快,加油!加油!还有五分钟!快,加油!”先到的队员和坐车来的教官看见阙东进他们,给他们呐喊助威了!
蒋武奎的脚步一歪,倒在了地上,张大虎发出“啊”地一声叫。
“困难,来吧!困难,你就来吧!我们要坚持!剑伟,我们两人抬着大虎走过去!武奎,你自个儿爬过去!坚持住!知道么?”阙东进流着泪。
雨依旧哗哗地下着,风儿依旧刮着,雷声也依旧响着,闪电划过天空。
“加油!还有几米了!加油啊!”大家呐喊着。
“困难,来吧!坚持!冲刺!”阙东进大喊着,拖着张大虎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好!好!完成了!还有两分钟!”有人看了看时间高兴地大喊着。
阙东进看着大家,头一歪,昏了过去。
“东进,你怎么了?”剑伟大声喊起来。
“快!把伤员弄到车上去!”王雪柳教官大喊着。
“我,没事。只是累了,真累!”阙东进微笑着。
“还有一个小组没有到!怎么回事?连影子都看不见!”王雪柳焦急地说。
“看,不是来了么?他们怎么抬着担架?”一个人喊起来。
“时间到了!还等着干什么?快去看看怎么了,把他们接过来!”王雪柳说着朝着前面潘跑过去。
“王教官,钟不栗,他,他摔死了!”走在前面的一个人哭了起来。
王教官没有说话,她看了看用藤子和棍子捆扎起来担架,用手在钟不栗的脸上摸了摸,低沉地说:“收队,抬回去吧!”
高教官走过来,看着担架上钟不栗,抽泣着说:“怎么会这样?摔跤怎么就摔死了?”
“你们还停着不走干嘛?走呀!回去了!”王教官面无表情地说。
阙东进跟张大虎回去后,在医务室呆了会儿,医生检查后说没什么事儿,只要休息会儿就好了。
这天下午,给钟不栗举行了葬礼,学员们心里都很难过。李主任的讲话很简短,她只是告诉大家,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但是,也是强大的。她要求大家,随时都要做好为国牺牲的准备。Χiυmъ.cοΜ
这个晚上,阙东进的宿舍里也没有往日的欢笑声。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似的。
“你们说,我们如果再训练中丢掉生命,是不是太不值得了?”阙东进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也这样想。我们死在训练中,等于死在自己的人手里呀!如果是执行任务,死了,也值!”张大虎说。
“死伤在所难免,训练也一样。训练中不死人,以后执行任务会死更多的人。”蒋武奎说。
“什么理论?你听谁说的?”阙东进看着蒋武奎。
“我自己想的。你们想,这次雨中特训,我们死了一个人,但是,我们都吸取了多少教训?我们的意志是不是也受到了锻炼?以后,我们如果碰到这样的任务,雨中林子里跟敌人作战,我们是不是有些经验了?跟敌人相对的时候,牺牲很快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蒋武奎说。
“这话时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我们的训练太过分了。比如拆弹吧,我都差点丢了命。”张大虎说。
“你差点丢了命,不是没有丢么?以后你完成这样的任务,不知道要救我们多少人的命,是不?”蒋武奎笑着说。
阙东进看着蒋武奎,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武奎,我怎么觉得你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以前说话没有这么深刻的呀!”阙东进说。
“理论跟实践结合,会让人很快明白一些道理的。”蒋武奎笑着说。
“说来听听。”李剑伟看着蒋武奎,他也觉得武奎变化太大了。
“今天的特训,给我太多的教育了。我们不是说,困难,来吧!今天,我们越野训练的时候,困难真的来了。说我们小组吧,我的脚伤了,为什么?我想,还是我平时锻炼太少了,走山路吃力了。要不,脚怎么能伤?是不?”蒋武奎说着停顿了下。
“有道理,继续说。”阙东进说。
“再说张大虎吧!他的体格好,但是,他缺少配合精神。如果再半路上他听阙东进的话,我们走在一起,他还会摔下去么?还有,摔死的钟不栗,你们听说了么?他也是走过一半的路程后,心急了,想抢时间,结果,一脚采空,跌下去时,后脑又碰着了石头尖端。你们说,这些意外,是不是可以避免?如果我们有过教训,我们有经验,这样的事还会发生么?”蒋武奎说。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死了人,我总觉得别扭。又不是真正的战场,不是跟敌人过招,怎么就死了?”张大虎还是有些想不通。
“困难,来吧!我会把你朋友,好好地招待你,然后打发你走!其实,我们身边的人离开我们,也是对我们的考验,我们应该从他们宝贵的生命上吸取教训,总结经验。蒋武奎说的没错。困难,来吧!只是理论,真的到了实际中,我们还要有良好的心里承受能力!”阙东进总结似地说了几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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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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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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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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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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