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的目的就是要锻造一支政治性强、素质过硬的公安队伍,以应付更难啃的骨头。
“不过……”公然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薛家良在电话里急切地问道。
公然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当时把你那份材料交给老龚后,他倒是说了一句话,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薛家良说:“公然,他就是不说话,有特别的表情你都该告诉我,快说,他说了什么?”
公然说:“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卧底了?”
薛家良虽然很急着想知道龚法成的态度,但是他知道公然的个性,就耐心地说:“宝贝,你就是不告诉你,他也会怀疑你会告诉我的,因为,他不好当我面说的话,也许就是就用这样一种办法让我知道,你堂而皇之的就成了传话的载体,这一点你一定要想明白。”
哪知公然不吃他这一套,说道:“原来你们俩个都在利用我?我偏不!挂了!”说完,公然就挂了电话。
“喂、喂、喂。”薛家良一连三喂,也没能“喂”住公然,她还是挂了电话。
“这个倔丫头,我就不信你能倔过我!”薛家良狠狠地说着,直接把电话关机。
关机后,薛家良又有些心里不踏实,万一公然想告诉自己又打不通电话怎么办?再有,因为这件芝麻粒的小事让公然看出自己的小气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又将手机开机,很遗憾,没有公然的任何讯息。
他深知公然的个性,想了想,就给公然拨了过去。
等公然接通电话后他说道:“我刚才手机没电了,换了一块电池,你没打电话吧?”
公然笑着说:“没有啊?你是关机还是没电了?”
“没电了,我怎么能关机,话都没说完你就挂了。”
公然笑而不答。
他施展出自己软磨硬泡的功夫,说道:“宝贝,有个问题你需要弄清楚,你、我是一个战壕里的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
“一致对外?”公然抢先答道。
“对,你都会抢答了。”
“对什么对,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跟你一道对付我爸!”
“你想哪儿去了,不但我不会让你对付你爸,我也不会。算了,说着说着就扯远了,你愿说就说,不说拉倒。不打扰你工作了,挂了。”
这次,薛家良是真的表现自己生气了,他挂了电话后,他拿过遥控器,关掉冷风,盖上一条被单便睡了。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手机里有公然一条凌晨四点多发的短信:他其实就说了四个字:多此一举。
薛家良笑了。他知道公然是一个不多事的人,也知道她是一个对工作很投入的人,四点多是她工作了一夜的标志,工作告一段落后,可能发现还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这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谜底。
看来,这个丫头还是怕他担心,最终告诉了他。
薛家良看了看表,可能这会公然还没睡,他便给她回复道:死丫头,你以为我是属猫的吗?我快被你吓死了。
公然很快回道:你没死,说明你的确是属猫的,还有八条命,困了,我睡了,拜。
薛家良笑了,不忍再打扰他。
他眼望着天花板想当时龚法成说那四个字时的表情,带着一种既希望又生气甚至还有厌烦的表情。
呵呵。
他躺了会,便起床出去跑步。
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他突然收到闫广发来的信息,由于是静音,连震动都没敢设置,他是无意掏出手机看了看,正好看到闫广这条信息:茨阳老百姓围堵了县政府,要求驱逐君怡公司,归还他们的土地,并吐出占地所得。
薛家良看到这条信息后没有回复,这个本来就是一个信息通报,他没有回复的必要。
悄悄将手机收好后,他便陷入了沉思。
当时戴总和韩君在博阳没得手,便转入了茨阳县境内,据说,那边的老百姓一听说有客商要用他们的土地搞建设,他们高兴得奔走相告,满足了客商的一切要求。
就连当地乡村干部都很高兴,土地,饱尝了世代农民的含辛茹苦,当土地不再是维持他们唯一生计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人希望继续刨种它了,都希望被占,然后得到一笔补偿款。
当初宝水附近的村干部得知县委县政府拒绝客商征地后,都表示不理解,就连乡干部甚至县委县政府班子成员都有不理解的,几次开会都提出这个问题,无论是薛家良还是邢伟岩都不可能正面跟他们解释这个问题,只能说那块地另有用途。
就是决定那里退耕还林的时候,还有干部说不如卖给开发商了,费那事干嘛?甚至财政决定先期垫付树苗的时候,仍然有人不解,说,今年财政状况这么紧张,还是让乡里集资吧。薛家良记得当时邢伟岩的解释是这样的,他说:“让乡里跟村民集资时间太长,季节不等人,县财政垫付后,再慢慢让乡里还。”
谁都不知道这两位党政一把手的真正用意。
中午下课后,薛家良在去食堂的过程中,接到了邢伟岩的电话。
“市长,是不是正准备去食堂吃饭?”邢伟岩已经完全掌握了薛家良课息时间。
“是的,有事吗?”薛家良站在一棵海棠树的树荫下。
邢伟岩说:“是这样,上午戴总和韩君来了,他们想把总部建在博阳,理由是博阳才是他们建设的主战场,他们挑中了靠近城边、又离河岸不远的地方,我没同意,我说不符合我们对那块区域的规划。”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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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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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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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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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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