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床上的被子并没有打开,由此他判断卜月梅是睡不着,才来他屋里看电视的,人睡着了,电视台也没节目了。但是她只裹睡袍,什么也没盖,就不怕感冒?尽管屋里暖气很热,但毕竟是冬天。
唉,年轻就是好,躺下就着。
龚法成走进去,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想把她叫醒,又有点舍不得,不叫醒吧,又怕她感冒了。想到这里,他便轻轻地走了出去,从那间卧室抱过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露在外面的白皙的手臂和若隐若现的长长的腿,要说他一点心理反应都没有那是瞎话,尤其是他鳏居多年,但龚法成众自始至终就有个原则,不是自己的女人绝不碰,哪怕是天仙。
但眼前这位睡在他床上的丰腴、美丽、年轻的女人,不久就会成为他的女人,他是碰还是不碰?
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情,今天他刚跟她求婚,哪能就往这步发展?可是,他知道,她不会排斥自己,只要……
他的心开始跳动起来,忍住想摸她的冲动,站起身,果断地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间的灯。
他快速下了楼,唯恐慢了自己会改变主意。
来到楼下,他走进浴室,打开喷淋,一动不动地任凭水流冲刷着自己,心底的火,慢慢被水流冲走了,才擦干身子,来到一楼小客房,躺在床上,仔细回忆和梳理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又在脑海里明确了下一步的行动部署,这才闭上眼睛……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起床,叠好被子,走出了房间,就听见厨房里有声音,走过来一看,卜月梅早已起床,穿着她昨天白天穿的衣服,系着围裙,正在做饭。
他靠在门框上,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她忙碌着。
通过昨天晚上一顿饭的实习,卜月梅已经完全摸清了厨房的门道,她显得轻车熟路。
燃气灶的两个火眼上,一个正在熬着小米粥,另一个正在热炸豆腐,这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此时,她似乎正在和面,还不时凑到鼻子底下闻闻,拿过一个盖子,盖在面盆上,又弯腰从下面的橱柜里拿出一只锅,猛然看见背后的他,吓得一哆嗦,手一松,铁锅就掉在了地上。
龚法成赶紧帮她捡起来,说道:“对不起,吓着你了。”
卜月梅的确是吓了一大跳,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哎呦,真是吓死了!”
龚法成看着她,目光变得非常柔和,说道:“胆子这么小?”m.χIùmЬ.CǒM
卜月梅平静了一下说道:“当过兵的人,哪有胆子小的?我是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冷不丁看到门口靠着一个人,能不吓一跳吗?”
龚法成笑着说:“辛苦你了,怎么不多睡会,年轻人,都喜欢睡懒觉,小然子要是在家,且睡呐,有时能睡到我中午下班。”
卜月梅噗嗤笑了,说道:“我哪是什么年轻人啊,老太婆了,不能跟她比,她才是年轻人,另外,她经常熬夜搞创作,当然醒得晚。”
龚法成听她说是老太婆不由得笑了,说道:“哪有三十多岁就说自己是老太婆的,我都不说自己是老头子!”
卜月梅笑了,说道:“你根本就不老。”
“昨天晚上刚过完生日,怎么不老?”
卜月梅不想跟他讨论岁数,就说:“出去吧,我要把昨天擀面条的剩面炸成油条,会呛的,我要关门了。”
卜月梅说着,就摘下一条毛巾,缠在自己头上。
龚法成说:“别炸了,太费事,还呛。”
卜月梅说:“这面已经起了,不吃掉就会浪费了。”
龚法成说:“你会?”
卜月梅说:“我在家没有什么业余爱好,不玩牌、不跳舞,业余时间除去看书就是研究做饭。”
“那以后我要享福喽——”他说完,就走了出去,开始洗漱。
等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饭菜已经端上桌了。
龚法成一看,说道:“这个早餐也太丰盛了!我平时就是一块面包,一杯奶,要不就是一碗粥,这倒好,还能吃上自家炸的油条!”
油条已经切成段,且长短一致,摆放在盘子里,焦黄焦黄的,散发着油香和面香味。
“这是我见过的最精致、品相最好看的油条。”
龚法成用筷子夹起一段,咬了一口,表皮较脆,里面软滑,口感非常好,他不由地赞道:“真香,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外面的油条添加剂味道太浓,盖住了面香,你是怎么做到的?”
卜月梅说:“告诉你,你也不会做,还是省省脑子多想想大事吧——”
“哈哈,好。其实,我也喜欢做饭,就是回到家后就一个人,没兴趣做,小然偶尔回来,我也能给她弄好几个菜。”
卜月梅说:“以后,这个差事我包了,不用你了,你只管外面的事就好了。”
这话说完,不等龚法成说话,卜月梅捂嘴笑了。
龚法成不明白她为什么笑,问道:“你笑什么?”
卜月梅说:“能不笑吗?没人请,自己就主动上岗了,用我们老家的话说,这叫不拿自己当外人。”
龚法成一听,大手就握住了卜月梅的手,说道:“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不是这个家的外人了。”
“那还行,还是有区别的。”卜月梅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他跟前,说道:“我做得多,不叫曾书记过来吃吗?”
曾耕田看了看表,说道:“说不定他的司机过来了,每次都是司机给他带早饭,或者去机关食堂吃,要不我打电话问问他。”
龚法成说着,就掏出电话要打。
卜月梅急忙拦住,说道:“用我手机吧?”
龚法成很满意她的警惕性,说道:“没关系,这又不是什么机密话题。”
于是,他就给曾耕田打了电话,曾耕田已经吃上了,他说就不打扰老弟你了。
曾耕田只是了“你”,没有带“们”,说明昨天晚上龚法成的经历让他提高了警惕。
卜月梅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两位省委领导的早饭居然都是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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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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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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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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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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