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醒目,刺痛他的眼。
“慕少爷也知道这里是御庭,被人看见了不好。”
南希脸色不太好,对于慕瑾年这突如其来的逼问,她眸色更冷了几分。
“想要我放开?”
慕瑾年阴沉着俊颜,薄唇紧抿,漆黑的眸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冷声问:“那好,你告诉我,这个伤怎么来的。”
她在御庭,像御庭这样守备森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突然受伤?
还受的是枪伤。
而她回到南家,就是南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贵,又有谁敢伤她。
南希抿唇,男人将她逼退,修长有力的手臂撑着她身后的树干,将她禁锢在身前,无路可退。
她后腰抵在这棵海棠树上,眸色幽冷,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她对慕瑾年的冷漠,没打算跟他多说。
就见男人脸色暗下来,倏然间朝她伸出手,在南希眉目微蹙,脸色微微一变的时候。
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男人骨指泛白,揽着她的细腰,不顾她的冷漠与反抗:“别动。”
慕瑾年紧绷着白皙下颌,将她牢牢横抱在怀里,嗓音低沉说道:“这里是御庭,今日来了很多京城名门世家,你要是不想被其他人看见你在我怀里,最好乖乖听话。”
听到这,南希原本想挣扎的手,一顿,蹙着眉,抬眸看向男人阴沉俊美的脸庞,海棠花遮挡了一半的阳光。
树荫下的两人,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将一名身穿着黑色礼服裙受伤的小女人抱在怀里。
而他眸色深邃,眼底透着无比压抑的冷,并没有垂眸去看怀里人。
就这样,慕瑾年将她带到了休息室,是与南希之前休息的那个地方背道而驰,在花园的最东边。
有几名看守在休息室外的慕家保镖,一脸诧异看着自家大少爷抱着一名女人回来,满脸的冷漠,进门。
他们站在门外,看着慕瑾年清冷的表情,下颌紧绷,一语不发,几名黑衣保镖很识相的把门关上。
房间里,慕瑾年将她放在了床上,南希当即想要起身,却被男人修长有力的胳膊,摁了回去:“坐好。”wWW.ΧìǔΜЬ.CǒΜ
慕瑾年冷声:“去把药箱拿来。”
“是,慕少爷。”
他的表情很冷,让这里面的佣人提心吊胆,生怕他会不高兴,所以伺候的小心翼翼。
他吩咐旁边的佣人拿来医药箱,这个房间是在休息室里面,同样的构造,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面落地窗,窗帘严严实实的遮挡了外面的风景。
房间里光线晦暗,南希坐在床上,从她这个角度,男人修长笔挺的身躯,就站在床前,遮挡了她的视线。
慕瑾年跟她之前见得,南希隐隐觉得,有些不一样。
他现在身上的气息很冷,漆黑的一双眸,在南希蹙着眉,抬眸看去的时候,他皱起眉,与她目光对视。
那一瞬,好像是他们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处,之前南希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微蹙着眉,嗓音低冷,保持着与慕瑾年的距离,她并不认为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以共处一室。
听到她的话,慕瑾年眸色暗了暗,那张俊脸,阴沉,晦暗,仿佛一直死死压抑着他心底里面的情绪,变得更加让她揣测不明。
忽的,男人上前一步,逼近她,南希下意识的往后退,手撑着柔软的床褥,看着他时眼神充满了警惕。
慕瑾年没说话,一张阴暗清隽的脸,在南希身前,紧抿着唇瓣,倏然蹲下身来。
南希满脸的防备,她现在肩上的伤,疼得厉害,子弹还在里面。
而她长睫颤了下,就感到男人温热粗粝的指腹,忽的触及她的肌肤,握住了她的脚踝。
南希一惊,慕瑾年的触碰,让她下意识的想躲,却被男人手掌紧紧握着,根本不容她挣脱分毫。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而她脚上穿着的那双蓝色休闲拖鞋没了。
南希想,这应该是她之前在花园里,被男人横抱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
慕瑾年蹲在她身前,笔挺的脊背,轻微的俯身,看着她白皙细嫩的双足,在他手里,很小,有些凉。
他白皙俊美的五官,在南希害怕的眼神注视下,薄唇紧抿着,那双眼眸里好似噙着无比复杂的暗芒!
南希看不懂了。
就在她红唇微动,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前的男人忽的起身。
她原本白皙的双足踩在地面绒毯上,男人忽的摁住了她的脚踝,将她的脚放在了床上。
那一刻,南希不解的目光,带着疏离感,就这么看向男人。
慕瑾年知道她现在害怕,被他强行带回来,她肯定讨厌他。
她对他说过,希望他们之间不要再有关系。
气氛静谧,慕瑾年就站在她身前,漆黑的一双眸,落在她肩上那片殷红,染湿了她的黑发。
他皱着眉,斥退了房间里的佣人,医药箱就摆放在大床的一侧。
他俯身下来,粗粝的指腹,握住了她的肩,避开她肩上被子弹射穿的枪伤。
他没有去看她冷漠,防备的脸,而是漆黑的眼眸,看着她肩上的伤。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男人低沉喑哑的声线,眸色晦暗,嗓音透着冷,又仿佛蕴藏着不可察觉的轻颤!
在南希冷漠的视线中,他将医药箱里的纱布,酒精,棉签……拿出来,低垂下眉眼,认真给她处理肩上的伤。
南希记得,从她回到南家,在南家为阿荀举办的那场生日宴会上,她就对他说过,婚约解除,再无瓜葛,所以他现在这番举动到底是为什么?
这间休息室里的卧房很大,窗外的光线尽数被纱帘遮挡,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房间里很安静,男人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她的伤是在右边肩膀下面,那里流着血,可她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
落在男人眼里,只觉得心痛难耐,恨不得伤的是他自己。
像慕瑾年这样的人,身为慕家的大少爷。
本该清醒,理智,温润如玉。
而他现在在她面前,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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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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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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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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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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