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九重天处有一道彩光凝聚,一座金桥缓慢地形成。
“天庭……”
苏寻一瞬,便意识到了那彩光和金桥的本质。
不错,正是天庭!
看来,这位圣贤逝世,竟然连天庭也想要招揽。不过,仔细想想这也的确是当然的。
孔子是天下大贤,这毫无疑问。但是,孔子却不仅仅是天下大贤。
他奉行的周礼,亦是奉天而生。
看那金桥和天门,苏寻不由得想起天子四世中的最后一世。那最后迎接自己的声势,可远远没有如此宏大。
不愧是“孔圣人”。
苏寻看着东北方,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笑意,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xǐυmь.℃òm
他驾驭着白牛,穿过一重厚云,与此同时,周遭有无数鱼儿跃动,有无边造化汇聚。
穿过白牛之后,苏寻伸了个懒腰,忽地在白牛身上掉转了位置,将身躯面向后方,倒骑白牛。
而与此同时,顿时,那白牛有所感受,哞哞怪叫了几声,方向发生偏移,甚至似乎差点坠落下去。
“牛儿牛儿,你的方向错了!你要知道,你可是从心所欲,却不失本心道路的自然之灵啊!”
白牛:“哞!”
苏寻倒骑白牛,很快,便来到了鲁国上空。
他远远地便看到了一座宏大的学宫,其中有弟子朝礼,数量远超三千之数。
那些弟子,竟每一个,都散发着浩荡生气,让苏寻不禁有一种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按下云头,苏寻落地上,向学宫的方向行去。
片刻后,他已接近学宫,还未到达,便看到远处学宫之畔,一个耄耋老者拄杖于门前,遥遥相望。
此人,正是已到了七十高龄的孔子。
苏寻离得老远,便高声道:“老子之徒苏道真,见过孔夫子!孔子,别来无恙否?”
当孔子看到苏寻的时候,似乎一瞬有些意外,但还是来到了苏寻的身旁,面对苏寻行礼道:“孔丘见过苏子。当年一面之缘,不想苏子风采依旧。”
孔子惊讶于苏寻的少年模样,但是,似乎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苏寻则缓慢地从白牛上下来,面向孔子,微笑执礼道:“当年孔子不知如何对我师行礼,如今却知道如何对我行礼。莫非孔子已懂得了何方为前,何方为后了?”
孔子微笑摇了摇头:“不懂,不懂啊!我只是从心所欲,不逾规矩罢了。”
苏寻看着孔子,此时,孔子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是一个老朽。
而且,他已染了重病。
只怕明天自己便见不到他了。
这么说,自己来到倒是刚刚好:“孔子,我今日来,并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与你一起聊聊天,论论道。看你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方便否?”
孔子道:“无妨,请进学宫一叙。”
苏寻点头:“善。”
两个人便相互伴随,进入到学宫里面,学宫里面,顿时以端木赐为首的无数弟子面对二人行礼。二人径向高处,在一处台上落座。
孔子的身体不太好,苏寻便没有请他喝酒,而是奉了一杯茶给他,给自己,则是斟了一杯酒。
两人同饮。半晌后,苏寻看着孔子,道:“孔子,或许,我本早就应该来见你了。只可惜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因此才晚了接近二十年的工夫。不知道,你如今可得道了?”
孔子摇头道:“我虽奉行一世,但仍未得道矣。”
苏寻道:“我曾听闻,你奉行的道,乃是礼。那么孔子可知晓礼究竟为何物?”
孔子道:“礼为道德之基,可推行道义。信用可为维护礼,刑律可以匡正非礼。道义者,能产生利益,利益可以抚慰平民,最终成就盛世。此为政之大节也,亦吾之道也。”
苏寻道:“既如此,你奉行了一生,为何天下还没有太平?”
孔子道:“吾道以仁为基,仁者,人也。人不奉行于礼,吾道终不能成。两年前,齐国陈恒专擅齐政,杀齐简公,自任丞相。吾请鲁公、季孙讨伐,却不得也。今天下礼已崩坏。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吾道将穷矣!”
苏寻看着孔子,心生无限感慨。
孔子在他面前看来,只是一个凡人,并没有大法力,也没有大气运。
但这样的人,一生的追求之心,却让苏寻敬仰至极。
而且苏寻能看得出,孔子和自己两个兄长不一样。他的心没有老,甚至,可以说他已有了“道心”!
也难怪天庭会愿意邀请他了。
苏寻不过,孔子的境况,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和自己很像。看来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来对了!孔子的路会给苏寻一种借鉴,因为他的路,某种程度上来说与自己相似。
甚至可以说,孔子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苏寻!
斟酌了一下,苏寻决定将事情全盘拖出,随即说道:“按你的说法,你之一生,虽然希望能复礼,但所望归者,却又是仁。礼者,天道也。仁者,人道也。仁与礼虽不冲突,却相互独立。”
“泉水枯竭,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你身在江湖,却想天下之人相濡以沫,恐怕这正是你不能得道的原因。”
孔子闻言,顿时目光一闪。
仁与礼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顿时,一生的碎片也缓慢地重现在他的心中。
他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了,心中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得道,看不清这世事的烟云。
但如今,似乎自己的道越来越清晰了。
孔子本就是不世出的圣贤,他意识到了苏寻说的话,心中顿时浮现出了无数清晰的概念。
礼源于天,仁源于心。两者如何可以共存?
但是,礼,是他一生所奉行的,仁也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他的道仁礼相依,又岂能因此而废?
一时,孔子默然,苏寻也并没有追问。等着他的沉思。
时间缓缓地过去了。就在这时,忽然青空之上,仙音飘荡,天花乱坠,一道磅礴大功德的气息从天空降下,将学宫笼罩了起来!
苏寻当即便意识到了,孔子的寿元已经尽了。他毕竟与自己不一样,是一个凡人!此刻,由不得孔子继续思索了。
他,必须要做出抉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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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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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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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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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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