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背背篓,是因为在挖红薯的时候,只挖正根,总会有漏捡漏挖的;尤其是今年,在挖红薯前一个多月没翻藤,在割藤的时候就发现,大量藤都长出了小红薯。xǐυmь.℃òm
翻土的时候,大家边聊边挖,却并未减缓前进的速度。
龙建华记得前世吃过一种很甜的红薯干,试着请教一下,结果大家都知道怎么做:把红薯风干到发软后,洗净切片,然后蒸熟晒干,这种制作方式描述很简单,但耗时很长;另一种很较简单,把红薯切片后在开水里过一遍,然后拿去晒干,这种是硬邦邦的。
在挖的过程中,龙建华每次把挖破的红薯扔给附近的人,只有那些完好的才收入背篓里。
上午,他挖了十几斤小红薯,最小的只有小指大,最大的也只有一寸大;下午,他还是只挖了半背篓。接下来第二天,上午刚挖一个半小时就宣布收工,安排下午去分红薯。
龙建华有些疑惑,那么多土,为什么只挖这么一点点。
陈大牛嘿嘿笑道,“我们都不喜欢吃面,没办法了才吃面粉粑粑。再说,种多了,队里没那么多草木灰,收不回种子钱。”
龙建华这才明白原因。九队的人普遍不喜欢吃面,种小麦主要是为了喂猪;至于肥料,也是很无奈,除了农家肥,就是草木灰,而这些都是有限的,不能和水稻争肥料。化肥方面,碳铵好买一些,尿素是很难买到的。
随后呵呵一笑,准备继续去找小红薯。明年上半年种上杂交水稻后,口粮是不会有问题的,不种就不种吧。纯粹用人力种小麦,确实不挣钱;即使是种杂交水稻,也不值钱,都只是解决口粮而已。
陈大牛喊道,“建华,和我们一起去挖厥,让你见识一下你们吃的蕨粉是怎么做出来的。”
龙建华顿时兴趣大增,背着背篓就跟他往山上走去。他没想到,去挖厥的人还不少,男人女人都在往山上走。
陈大牛一边走,一边向龙建华介绍蕨粉。
厥可以做菜。可以新鲜吃,也可以做坛子菜。
厥长大后,块茎长大,到秋天将其挖出来,洗干净,晒干然后磨成粉;不过这种蕨粉味道不好,不滑溜;最好的是把洗干净后的蕨根捣烂,一次次过滤到看不到杂质,然后沉淀,把沉淀晒干,这才是真正的蕨粉,做出来的蕨粉呈淡紫色,好看又好吃。
和他们一起挖了不少蕨根后,回到家里把中饭吃了再去他家,正遇上邹淑娴洗完蕨根回家;陈远山正在清洗走廊上的石臼和木碓,陈大牛则把一个大扁桶扛出来放在坪里。
邹淑娴把蕨根扔进石臼,陈大牛踩下木碓然后抬脚,木杵砸在石臼里,里面的蕨根捣碎,捣出汁来。石臼内乱蓬蓬的蕨根被逐渐捣碎,邹淑娴继续往里面扔,直到里面浆状物达到石臼三成,才把里面的浆状物舀到一直木桶里。
陈远山提着木桶,把里面的浆状物倒入已经四角拴好的三层纱布上,再把纱布捏成一团,用力挤压;待滴落的液体很少后,把纱布展开让桶里的水进入其内,然后循环往复……
龙建华站在一旁默默观看良久,感觉很无力。
现在的条件,竟然做不出任何改进以达到省时省力的效果;也不得不感叹古人,他们的智慧实在是太强大了。
陈远山抽着烟问道,“建华,没见过吧,感觉怎样?”
龙建华呵呵一笑,“不知道最后能收获多少,不然也太辛苦了。如果有电,使用机械化,那就简单多了。”
忽然又想到另外一种药材,“远山叔,队里有葛根吗?”
邹淑娴接话,“葛根,到处都是啊。”
陈远山摇摇头,“如果你想挖葛根,那才是真正的费时费力。葛根生得太深了,有时候半天都挖不出一个。”
陈大牛给了他爹一刀,“越难挖的,块茎越大。我们以前曾经挖到过一蔸,差不多二十斤。”
陈远山从路旁找到一株葛根,摘下一片叶子给龙建华看,龙建华马上反应过来,这东西实在太多了,真的是到处都是。
随即,龙建华告辞回家,他要去挖葛根。
小时候,他看到爷爷偶尔用葛根片泡水喝,奶奶也偶尔用新鲜葛根排骨、炖鸡给家人吃;后来次数越来越少,到六十年代后期,就再也没吃过了。
前世在几座山上凑热闹时,得知葛根号称南方人参,那时他才知道是因为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允许,所以爷爷奶奶才没继续使用葛根。
不要说这里就有,即便这里没有,他都要去药材铺买回去,让爷爷奶奶该吃吃,该喝喝。
到家里拿起锄头、系上刀鞘、背上背篓,往南面那个峡谷内走去……
陈大牛踩着木碓说,“建华想挖葛根干什么,卖钱吗?那玩意确实难挖,想要用那个卖钱,还真不如去挖毛草根。”
陈远山闷闷地说,“我估计是他家里有人需要,不然不会突然想起这个东西的。如果他没挖到,我们要帮他挖一些。我们农村人没有别的,就是有一把力气。”
龙建华的运气还不错。在峡谷的坡下随便找一株葛根藤,把藤砍掉后开挖,在往下挖了三尺多、挖出一个方圆四尺多的坑后,看到了葛根。
没想到这么一挖,让他往下又挖了一尺半,然后才把葛根拔出来,圆柱型的葛根两尺多长。
看着这葛根,龙建华觉得有些奇怪;“以前”见过的葛根是纺锤形的,像红薯一样,而这个类似于圆柱;心中有些疑惑,怀疑是不是认错了。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叶子是陈远山提供的,他以前就挖过,并且加工成葛根粉吃过,不会有错的。
接着挖旁边的一株,最终还是一根类似于圆柱形的。
第三柱葛根藤的茎比刚才那两株的要粗一倍,他挖了一个近六尺深、五尺大的坑,这才把葛根挖出;这葛根粗三寸多、长五尺多,三四十斤重,费了很大劲才把它拉出自己挖的大坑。
把三根葛根弄回家后,他拿着一根小的来到陈远山家中,才得知葛根有两种形状,一种是类似于圆柱形的这种,还有一种类似于红薯。
龙建华这才完全放心,跑到家里将葛根洗净剥皮,然后切成薄片,放到箩盘内,等明天拿出去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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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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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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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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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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