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大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呃,这天气没穿衣服确实有点冷......”
红发也觉得有些冷,和兄弟们靠在一起。
“巫,巫师大人,你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我们灵魂都残缺了,怎么还能活着呢?”
穆兰笑了。
“作为曾经的士兵,你们应该明白即便战场上受了伤大多也不是马上就会死的,伤势也并非都是致命伤,灵魂残缺也是一样的,不过嘛......”
穆兰的笑容收敛起来,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就如一些肉体损伤一样,有时候并非死于伤势本身,而是受伤之后的后遗症,你们忽然觉得比刚才更冷了对吧?为了让你们认清现实,我稍稍撤去了一些保护的魔力。”
“冬季的森林,现在对你们来说也并不安全了。”
穆兰的话说得意味深长,视线看向了周围,红发等人下意识顺着眼前人的视线也看向周围。
“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
“怪,怪物?”
在红发等人的视线中,外围的黑暗中不知何时好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火光就像是无法穿透雾气,深入一点就是彻底的漆黑。
是的,只看到了漆黑一片,以及雾气偶尔地搅动,但有时候看不到也能感觉到一些东西,黑暗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看着篝火这边,在看着他们,并且数量似乎还不少。
“啪~”
一声响亮的鼓掌,惊到四人的同时,周围的雾气好似瞬间崩溃了,火光又可以透过去了,又能顺着火光看到稍远处的林地了。
“刚刚并不是错觉,只不过被我干涉中止了你们的接触,如果你们再这么被吸引下去,那些东西就会有机可乘。”
“那些是什么?”“野兽?”
穆兰咧了咧嘴,直接站了起来。
“好吧,那些是野兽,那么你们身前有篝火,我也准备了足够的柴火,并且刚刚发现拖拽带来的两件衣服上还有手枪,想必你们不会怕野兽的,我就告辞了。”
“别!”“等一下!”
穆兰转身作势欲走的动作停止了,他收回脚步重新坐了下来。
“你们自己也不信是野兽,不是么?那种深入灵魂和骨髓的寒意是不会骗你们的,这是贪婪和渴望的视线,是隐藏在里世界的恶灵,你们残缺的灵魂使得你们同里世界异常接近,近到稍不注意,它们就能触摸到你们!”
“恶灵?”“鬼魂?”
红发等人鸡皮疙瘩蹭蹭起,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
“巫师大人,你是个善良的人,你留在这里一定是想帮助我们吧?”
“巫师大人,我们愿意付出代价,你开个价吧!”“我也是,我不想被鬼魂纠缠!”
穆兰摇了摇头。
“或许我算不上是一个善良的人了,但我始终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正如你们所言,如果我一点都不想帮助你们,早就一走了之了。”
所谓恶灵的窥伺,实际上是此刻的穆兰用了一些手段的,但四人今后会面对问题却不是假的,甚至出于理解能力的偏差,四人以后可能产生一种远比穆兰所说更严重的感觉。
“那么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呢?”xǐυmь.℃òm
从刚刚开始就较为沉默的红发这时候开口了,他看着穆兰的眼睛继续道。
“我想金钱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需求品。”
一个聪明人但不耍滑的人又有谁不喜欢呢,穆兰露出赞赏的神色。
“对于我所看好的人,我愿意真诚以待,我会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我将你们送至城镇后离去,作为对你们释放我的报答,之后就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或许去圣堂是一种方法,但你们被圣力腐蚀的伤势有可能被圣堂拆穿,当然,也可能你们运气会比较好,谁知道呢。”
“我选第二种!”
红发已经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穆兰却微微摇头。
“请听我说完。”
穆兰沉默了几秒钟后看向身边的篝火。
“我曾经是迪尔迦帝国女王的特殊卫队,人生的信条在年幼之时就已经被定下,但在我的脑海中,在我灵魂之光的深处,一直有一种模糊的呐喊......”
穆兰伸手扶着额头,仿佛有轻微的痛苦,既是一种投入,也是对四人的引导,同样是对高尔莫斯潜意识的应答和引导。
“我偶尔能听到某种错觉般的呼唤,仿佛我总是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在小时候我一直相信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后来却逐渐遗忘了,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危机,我会庸碌着直到死去。”
“但我是幸运的,我终于听清了灵魂深处的呼唤,回忆起了该回忆的事,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也隐约间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当我在迪尔迦与巴斯曼边境看到那一个新生的旋涡,我彻底找回了自我!”
影魔的身体上溢出很多细密的汗水,因为脑海中在承受着太多的画面和暗示,仿佛某种记忆的觉醒,也看得红发四人有些莫名紧张。
片刻后,穆兰放下手看向几人。
“或许你们并不相信,但有的人是生来就有传承,它刻在灵魂深处,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被遗忘的使命。”
天空中,诡异之月莫斯里布如同绯红色的眼睛,而影魔此刻的眼眸也再次趋于绯红。
“我沉睡太久了,那个真正的自我沉睡太久了,以至于世界已经是如今的样子。”
“黑暗与沉沦将逐渐侵蚀这里,大地、天空、海洋,你们所能想象的任何角落都难以幸免,邪神的爪牙遍布世界,而我们势单力孤,能回想起这份使命的人或许只剩下我一个......”
情绪的波动如同心中弦乐,感染了红发四人。
“老大,他在说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压抑啊!”
红发瞪了两个兄弟一眼,不论眼前的人说的是什么,都一定是一个沉重的秘密。
“我们需要帮助,我诚恳的请求你们到我的麾下给予我帮助,稳定你们的状态只是微不足道的前提,而并非条件。”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你会一走了之吗?”
穆兰平静地注视着红发。
“会,我的时间不多,我的魔力也十分宝贵,我不会伤害你们,但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你或许认为这是威胁,但我完全可以选择欺骗,我只是选择真诚。”
“如果我们答应效忠于你,会得到什么回报?”
穆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我并非希望你们效忠我,而是希望你们能同我一起忠于那个崇高的使命,如果你们同意,那对于你们厚重的信任我或许无法回报其万一,但是——”
“我以灵魂和信念保证,你们将获得一段胜过世间千千万万生灵的灿烂人生,它必将值得你们为此倾尽一切!”
穆兰的声音从震动心弦的高昂逐渐化为平静,转身郑重地面向四人,背后的篝火在此刻升腾。
“问问自己,年少时各种天马行空的梦想还留存多少,是否还有热血为之沸腾?”
这是一场震动心灵的对话,或者说是一场震动心灵的坦承,连同红发在内的四人心情早已不可避免地处于激荡之中。
“干了!”“干他娘的!”
“说得我热血沸腾!我也干了!”
红发深呼吸着,随后看向穆兰,或许眼前之人带来的只是一场欺骗,但那又怎么样呢,至少这一刻,他想要相信他。
“说吧,我们要干什么?”
穆兰脸上露出笑容,话语平静却异常有力。
“拯救世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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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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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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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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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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