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原本白皙的脸上,因为酒醉的原因,红润不已。
眼神也因为酒醉而迷离不清。
而这般眼神,却仿若夹杂着悲伤,夹杂着无奈,亦或者是无力。
无力,去让她,爱上他。
他贵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无所不能,唯一,得不到她的心。
怎么努力,仿若都是徒劳。
仿若,都入不了她的眼。
安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为何不满足她?”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心真的碎得,七零八落。
每一次鼓起勇气的尝试,每一次都是失望离场,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我没别的意思。”安泞看得出来萧谨行的难受。xiumb.com
她也知道萧谨行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他对她的真诚。
只是觉得,或许会感动了她。
“反正最后一次了,以后说不定就是阴阳相隔。何况,又不是没做过,再做一次,又何妨?”安泞淡淡的说着。
也觉得自己此刻的话有些强词夺理。
不想做,便不做了。
还有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萧谨行和白墨婉都已经对立到了这个地步,哪还可能没心没肺的同房!
人又不是动物。
终究是有情感的。
而她故意的话……到底是为了撇清她和萧谨行的关系吗?
她确实不想承受萧谨行给她的这些,道德绑架。
“算了,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你不用单独给我解释,不早了,早些睡……”安泞表现的自若。
是真的不想再拘泥于感情。
她和萧谨行只存在,革命友谊。
“安泞,我说的是没有碰过白墨婉。”萧谨行一字一顿,哪怕一次次遭受到安泞的无情拒绝,却似乎始终学不会放弃,他说,“不只是今晚。”
安泞的眼眸微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心口仿若也被猛地撞了一下一般,让她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萧谨行的意思是,他从来没有和白墨婉睡过吗?!
白墨婉成为他的皇妃五年,一次都没有踏入过白墨婉的后宫吗?
不是因为她突然的出现,才和白墨婉隔开了距离吗?
她紧咬着唇瓣,突然有些无措。
萧谨行在明知道她已经“死”的时候,却一直为她守身如玉?!
整整五年,到底是因为报恩,还是真的,太爱。
安泞觉得自己此刻,脑袋里面有些浑浊,第一次想不明白很多事情。
她以为的存在可以改变故事的导向,但她不觉得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情感,情感不应该是根深蒂固存在的吗?怎可能说变就变!
哪怕到现在,她都一直认为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残忍只是因为白墨婉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必除之以绝后患,她并不觉得萧谨行是因为真的爱她,才会和白墨婉这般决裂。
哪怕确实爱上了她,她也觉得萧谨行同样爱着白墨婉。
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会真的不碰她吗?!
安泞怔怔的看着萧谨行。
突然不知如何去回应萧谨行对她的忠贞。
“你不会在乎的。”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萧谨行突然开口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还笑了一下。
笑得仿若落寞,又仿若释然。
安泞太理智了,她太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不会因为所谓的感动,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除了傅星弋,她不会为任何人妥协。
萧谨行丢下之句话之后,离开了。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分明是九五至尊,万人之上,却为何,那般孤独。
她仿若真的从未看到他真心快乐过。
曾经是背负着仇恨,现在呢?!
现在,因为她吗?
安泞回眸。
回眸那一刻,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安泞心口微颤,也被自己的眼泪吓倒。
她为何会哭?
会因为萧谨行哭。
是怜悯吗?
她就说,她不愿去承受萧谨行给她的道德绑架。
她会内心不安。
……
隔日。
白墨婉以放不下萧延琪为由,主动请求自贬为庶民,愿离宫陪伴萧延琪左右,得皇上允许,顺利离开。
这一走就代表着,萧谨行和白墨婉彻底对立,战争一触即发。
这一走也代表着,萧谨行终究是放了白墨婉一条活路,留了最后一丝旧情。
也就在白墨婉离开半月不到。
边关告急。
五年一直不曾有丝毫动乱的边关,突遭他国偷袭,在没有充足防备之下,吃了第一场败仗,战败消息传回大泫朝廷,文武百官忧心忡忡,黎明百姓惶惶不安。
朝廷之上。
光禄寺卿刘合进谏,直言不讳,“皇上,现边关告急,鞑子来势汹汹,白家军第一场战败,难免丢了士气,五年前北牧国入侵,便也是皇上亲自率兵,冲锋陷阵,打得北牧国片甲不留,苍狂而逃。臣斗胆,愿皇上能够亲自领兵,出征边关。朝中事物,可继续交由和臻公主代为监国。”
“皇上,万万不可!”侍郎王稳进谏,反驳道,“当年皇上出征,皇上并未登基,由和臻公主监国尚可有理,现皇上已是一国之君,怎能亲自出兵挂帅的道理!我堂堂大泫国,人才济济,何须皇上亲自出兵,传出去不是惹了笑话!而臣相信,白家军此次战败也不过是防不胜防,一旦做足准备,便一定能够,大获全胜!”
“王侍郎此言差矣!”刘合大声道,“皇上能文能武,用兵如神。皇上如能亲自率兵出征乃威震四海,何来笑话一说!再说,在下刚刚也说得明白,现白家军战败溃不成军,如不及时止损,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合是觉得,白家军还是白家将领白大将军是废材,唯有皇上才能够领兵打仗?!如若如此,那还要大将军做啥,遇到敌军侵犯便让皇上上阵,我大泫国的将领都是无用的吗?!”
“王稳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挑拨离间!我从未有过一句,对白家将领的不尊重不信任,我只是觉得在形势紧张之下,皇上出面方更能稳定军心!”
“皇上日理万机,凡是都要皇上亲力亲为,皇上何以承受?!打仗是大将军的事情,就应该各司其职!”王稳说得大义凌然,他恭敬地对着萧谨行,说道,“还请皇上勿听他人谗言,以大局为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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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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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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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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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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