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叶栖迟。”萧谨行说,“不需要再用任何方式骗我,都是徒劳。”
安泞咬唇。
真的只是徒劳吗?!
她不信。
“到底要民女说多少次,皇上才会觉得,民女不是你口中说的人?”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了?”萧谨行看着她。
“刚刚皇上不是说了跟你回宫吗?能说回宫这个词的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安泞解释。
萧谨行垂眸。
似乎是在,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为何,到了这个地步。
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她是叶栖迟。
如果说之前看到她第一眼,只是感觉。
那么昨晚把她搂进怀里时,就是确定。
他抬眸重新看着安泞。
然后三两步上前,走到安泞的床榻边。
安泞警惕地看着他。
下一刻,就看到他的大手,直接扯开了她的衣衫。
眼眸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的那个伤口,一个用力。
纱布被他撕开。
然后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就这么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因为他的蛮力。
此刻还渗透出了血液。
安泞忍着痛。
萧谨行在看到那个伤口时,眼眸明显也顿了顿。
他不相信的看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
不相信,伤口还没好。
以叶栖迟的自愈能力,今日见着,必定是半点伤痕都没有了。
“为了逃避我,一定要这么来伤害自己的身体吗?”萧谨行问她,深深地问她。
就这么,恨他吗?!
恨到,都不愿意让他认出她。
恨到。
宁愿忍着痛,一刀一刀划破自己的伤口,造成她身体不能自愈的假象?!
“民女真的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安泞一脸坦然。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看着旁边的那把匕首,还放在她床头上的匕首。
然后直接拿了起来。
一刀,狠狠的割在了安泞的手指上。
安泞忍着痛。
她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疯了一般的举动。
看着他眼底,明显闪过的一丝慌张。
割了她的手指,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手指的伤口,看着血从手指上一直往下流。
流了很久。
依旧没有见,伤口愈合的情况。
不可能!
不可能不会自动愈合了。
萧谨行不相信的看着她手指的伤口。
不能相信。
这是事实。
他甚至不受控制到,拿起匕首又想要割破安泞的手腕。
安泞用另外一只手,挡住了萧谨行的举动。
割断了动脉,她也会死。
萧谨行手微动。
匕首在安泞的手背上,一直没有刺下去。
“皇上,如若你真想杀了民女,你可以一刀捅死民女,而不是这么一刀刀来折磨民女。”安泞大声说道。
萧谨行的手,在发抖。
一直在发抖。
他不会相信,这是事实。
不会相信,面前的人真的不是叶栖迟。
不可能。
他颤抖的手,放下了匕首。
却没有放开她。
他低头,用手狠狠的抓着她的脸。
安泞皱眉。
萧谨行的蛮力,让她真的觉得很痛。
而她很清楚。
萧谨行在她脸上找,人皮面具。
以为。
她只是易容了而已。
想要撕破了她的面具,看到她真实的面目。
“痛……”安泞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
萧谨行会给她毁容。
安泞疼痛的叫声,让萧谨行仿若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在做什么。
他眼眸看着安泞被他抓破的脸。
脸上没有所谓的人皮面具。
她的皮肤下,就是血淋淋的肉。
此刻脸上也都是血珠溢出。
不。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他会认错人。
他不相信,眼前的人不是叶栖迟。
真的不是。
他眼眸瞬间红透。
这一刻的打击仿若致命一般。
他已经认定了,叶栖迟还活着。
怎么可能是假的。
眼前的人,怎么能是假的?!
萧谨行突然后退了两步。
仿若身体都站不稳了一般。
仿若,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他居然。
认错了人。
居然,把叶栖迟认错了。
怎么可能?!
萧谨行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疯狂。
笑得,好像失去了理智。
安泞看着萧谨行完全失控的模样。
看着他笑中带泪,泪中带笑。
看着他眼底的悲痛欲绝。
她转眸,选择了忽视。
毕竟。
一个如此自负的人,在发现自己认定的事情突然是错了的时候,就是会这般,受不了打击。
但对她而言。
她不在乎这个人,所以就不会有任何共鸣。
她要的只是,他们永不再相见。
不知多久。
萧谨行好像是冷静了下来。
又好像,没有冷静。
只是。
把内心深处所有的崩溃,疯狂的藏了起来。
他看向安泞。
看着她依旧,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是真的因为没有感情,是真的因为不认识,所以才会对着他,真的没有半点情感,是吗?!
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一切都是他以为。
她是。
“你走吧。”萧谨行说。
对着安泞,冷冷淡淡的说道。
不是叶栖迟。
就不会有,任何情感。
安泞连忙从床上起来。
这次。
萧谨行应该信了,她不是安泞。
其实刚开始,她便想过用这种方式去让萧谨行相信,但她没有找到机会,做得太明显,会让萧谨行产生怀疑。
只有顺其自然的发生,才会让他真的相信,她不是叶栖迟。
至于她身体的自愈能力。
随着她生下孩子那一刻,便真的没有了。
这是一种传承。
遗传给了男孩,男孩便一辈子都可以拥有,却不能遗传给下一代。遗传给了女孩,女孩虽然可以遗传给自己的下一代,付出得代价是,女孩自己的自愈能力就会消失。
所以哪怕在末世,他们安家这种特殊体质也是稀世之宝。
而现在的安泞,就把特殊体质遗传给了安呦呦。
一旦萧谨行发现她没有了自愈能力,哪怕对她再怀疑,也会相信她不是叶栖迟。www.xiumb.com
只会认定,她们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安泞从房间中离开。
只想。
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然而当她打开房门那一刻。
眼眸陡然顿了顿。
眼前的人看着安泞,眼眸也紧了紧。
安泞紧眸。
所以……
白墨婉终于忍耐不住,来絮州亲自接萧谨行回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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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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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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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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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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