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们撤退的命令下达的及时,不会再出现什么大的损失,可是,一天天的,两人的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现今为止,除了有限的几个秘密据点没被发现外,仙界一百零八处据点,三天之内,被拔除了七十九处。
这七十九处有大半是在撤退的时候,被发现,然后被监测的仙界修士强力抹除的。
剩下的二十九处,虽然目前来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谁知道那些老狐狸们有没有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
“……这才是仙界真正的实力。”
屈通面色也不好,但是,他不能看着圣尊极看好的两人被吓住,“当年,我们刚到这方宇宙的时候,仙界半圣……从妖族到人族,十根手指头数不完。”
那时候,才是最艰难的时候。
“虚乘证道为圣,那些个半圣心气正足,若不是这方宇宙的天地灵气已从巅峰慢慢回落,那些人,只怕宁愿战死,也不会因为食灵蜿虫向我们妥协。”
屈通叹了一口气,“你们以为,你们现在就很艰难了吗?外域战场的仙陨之地,你们就算没去见过,也肯定都听过。
仙陨之地,不仅是这方宇宙人族与妖族的仙陨之地,也是我们的。
是!那时候他们不知道我等死点的奥妙,但是,他们有一颗誓死不退,甚至同归于尽的心。
可以说,每一个仙陨之地,都有我族人无尽的血泪。”
正是因为有那些人的牺牲,才有了他们的今天。
“能在这方宇宙站住脚,能有一处生存之地,能够慢慢发展到如今,其实早超我们一开始进入这方宇宙时,最好的预期。”
什么?
安画和成康都呆住了。
“你们不用怀疑!”
屈通径直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当年的仙界,有那么多的半圣呢。”
真要鱼死网破的拼命,他们只能是死伤惨重的过客。
“相比于那些耽于半圣多年,却未晋一步的人与妖,虚乘可以说是最不出彩的一个。”
他们当年还是很有运气的。
“他是沾了他徒弟银月仙子的光,在天仙后期慢慢发力,畅通无阻地一路晋阶成圣。”
屈通看向安画和成康的时候,复杂的目光中还带有一丝怜悯,“而银月仙子有个世人都知的雅号,叫……天道亲闺女。”
“……”
“……”
安画和成康虽然早就知道银月仙子,虽然也对她当年的外号有所耳闻,但这一会,听屈长老这般直观的说起银月仙子,心……还是更沉了些。
林蹊从小就有天道亲闺女的雅号呢。
一直到现在,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挫折。
对别人来说是大凶险的事,可是林蹊总能遇难成祥,总能把绝壁悬崖走出通天坦途来。
这是让安画和成康最绝望的地方。
他们的算计,他们的战力,在林蹊那里,总是被打折扣,以至于次次狼狈,心魔日升。
“屈叔,银月当年既然那么厉害,为何还会下界?是……世尊出手吗?”
越是了解族中的历史,安画越是佩服世尊。
哪怕如今的他,越来越狼狈,越来越不行了。
“不错!”
屈通就是更欣赏安画,“事实上,世尊在我们还未大举迁移之前,就来了这方宇宙,从小修做起,分身数个结交四方。
准备的说来,天渊七界才应该是这方宇宙的仙界,可惜,那里被混沌巨魔人祸害了,截灵截运连制他们想要的小境,以至于天道运转的重心,转移到了这里。
不过,天渊七界到底是这方宇宙育生万物的起始点,飞升修士众多,各路妖皇众多,其惊才绝艳者,比比皆是。
你们现在觉得林蹊、随庆、柳酒儿、风门那些人厉害,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那个时代的七界修士。
别的不说,我们只说风门的传送门。
那就是天渊七界自然孕育的时间之门。
十二道时间之门,何其厉害,他们……”
“屈叔,”成康打断,“我听说月亮宫的时间之门,可以回过去,到未来,真要那么厉害……”他顿了顿后,到底把心中所疑问了出来,“真要那么厉害,月亮宫的修士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有一天会被灭门,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他们现在所谓的灭门,所谓的道绝,其实都是假的?”
这?
屈通的眉头锁了锁,这个问题,圣尊和长老团,曾讨论过无数次。
“……当年,我也有这份疑虑。”
他这样道:“不过世尊却说不必管,时间之门虽然在,可是时间大道却不是人人都能悟得……”
屈通犹豫的了下,“世尊聪明绝顶,能分身结交四方,也未必就不曾卧底月亮宫。”
反正月亮宫灭门了,十二道时间之门如今只剩了一个传送门。
“再说,时间大道非同反响,时间之门掌在一家之手,你们以为各天下各方就不忌惮月亮宫吗?”
如果不忌惮,飞升的月亮宫修士,也不会尽数陨落。
“世尊当年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叫顺势而为。”
他很骄傲有那样的圣者,“过去未来,在月亮宫那里看似可控,但天道飘渺,真要逆天改命,天地因果追索之下,其承受的代价也一定非同一般。”
外域战场的仙陨之地,可不止一处。
那些月亮宫修士真要有本事,怎么没有回溯过去,让他们重活一次?
没有!
他们自己都战死了好些个。
“世人都说三千大道,道道通天,可是,道在那里,但纵观古今,真正问鼎大道的有几人?”
屈通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当年人、妖两族为了对抗我们,可是连着四位半圣逆天冲圣,但结果呢?”
放下杯子时,他冷笑一声,“他们死时,把人、妖两族向上的心力,也几乎消耗了大半。”
直到现在,那些未死,可称半圣的老家伙还在苟着呢。
“当然,这里可能也有我们两位圣者的手笔。”
月亮宫不知他们,可能就是世尊提前屏蔽了天机。
屈通觉得,高瞻远瞩的世尊,不可能没在天渊七界另做布置,甚至,在那里的布置,还远胜仙界。
要不然,托天庙不会破落遗入虚空,不会无人知晓。
利用美魂王的腹线宙虫,可能只是他诸多布置中的一条线而已。
等到那条线也断了……
“数百年前,天渊七界游离在外,我们在仙界可是顺风顺水的很。”
从虚乘到各方掌门,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但是,他们只能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
屈通叹了一口气,“现在……,又有人被叫做天道亲闺女了。”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不幸。
自林蹊传名以来,他们做什么事,都异常不顺。
“不过,相比于当年的银月仙子,林蹊……还差得远。”
真的吗?
安画和成康看向这位长老,非常想怀疑。
但是,屈通认真的样子……
“不信?”
屈通微微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当年我们过来的时候,虚乘已经成圣,银月仙子已是金仙大修,他们师徒,可以说是这方宇宙星空,最有权势,最耀眼的存在。
他们想干什么,不说一呼百应,却也不差多少了。
可是林蹊呢?”
林蹊?
才晋天仙。
虽有仙上楼这个可称后盾的地方,可是仙上楼的修士没战力。
食神华悼公再想扶持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也得考虑现实,首先他得让仙上楼活下去。
成康和安画对视一眼,原本浮躁,好像要窒息的心,慢慢的,又安定了下来。
屈通笑了,“林蹊出个门都要变装再变装,云天海阁可能是她的后盾,可是,你们觉得,这后盾就有多牢靠吗?
祝红琳枉称金仙大修。
连徒弟被人当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蝉,也无人知会一声。
再说刑堂,那里可能也算她的靠山,但是,你们觉得,他们彼此之间能有多少信任?”
“……”
“……”
安画和成康对视一眼,都轻松了稍许。
林蹊对刑堂的信任和刑堂对林蹊的信任,十成中,有五成,就不得了了。
她可以借刑堂之势,可以借云天海阁之势,但是,她最亲近的还是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
甚至,她对陆望这个隔代的所谓师父,只怕都没有多少信任。
要不然,随庆和千道宗的某些人,肯定会住到安全的今明岛,怎么也不可能冒着莫大危险,四散仙界。
“银月仙子为何会从天之骄女,从最有希望再进一步的后起之秀,沦落到当年可称死地的天渊七界,说来,主在她和虚乘之间……没了那份彼此都不打折扣的信任!”
这是圣尊要他告诉他们的。
屈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林蹊有十面埋伏,十面埋伏同阶无敌,但是,银月仙子的天狼弓……亦主杀伐。”
闭上眼睛,他好像回到了当年的那一箭中。
“天地为弓,风云为箭,是那把箭的终极形态。你们以为十面埋伏很厉害,但是,银月仙子一箭射出,我族亦曾连陨一位金仙,十数玉仙。
若不是世尊利用了一些事,让她连连分心,几番重伤,当年我的这条命,可能早就交待在外域战场。”
他们不是不想完整占下这方宇宙星空,奈何,真的力不从心。
“哪怕后来传说银月仙子的魂灯灭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是我心中的恶梦!”
能活着太不容易了。
屈通叹了一口气,“想想,当年那么艰难,我们都能走过来,如今……”wWW.ΧìǔΜЬ.CǒΜ
虽然这些天,陨落的族人也有些多,但相比于这些年,他们杀的人族和妖族修士,实在不值一提。
“一时的成败,不叫成败。”
屈通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安画身上,“我们能让天道亲闺女死一次,就能让她死第二次。相比于当年,你们可运作的空间,更多更广。”
“是!”
“是!”
安画和成康一齐拱手一礼。
“圣尊让我回来告诉你们,世尊当年在仙界各方顺势而为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族人,就是他自己也甚少出面。”
“……”
“……”
安画和成康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们可不能跟世尊比。
世尊是圣者,哪怕分身……,至少有危险的时候,自保没问题。
他们不行啊!
“圣尊说,开动你们的脑筋,好好想一想,边修炼边想都行,他不急。”
他拿出一枚异常古朴的玉简,“这里记载着世尊的化身之法,你们有闲的时候,也可以看看。”
……
仙盟坊市各个酒楼茶馆,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从来都是佐蒙人明里暗里的杀他们的人,却没想,从今明岛开始,天下堂和各宗大佬会给天下这么大的惊喜。
“……也是,憋屈这些年,也该到我们出口恶气的时候了。”
“世尊早就不行了,我们早该干了。”
“你知道什么?他可不是不行,他现在是被广若拖累了。”
“只广若一个哪行?这三百多年,林蹊肯定一直在用美魂王特别为他弄的隔山打牛罩照顾他呢。”
不管什么人,被照顾了这么久,都要到极限了。
“要说……,还是美魂王厉害!”
此话一出,茶馆里为之一静。
当年很多不知道美魂王的修士,都因为那个隔山打牛罩,打听了他一通。
后来,更因为托天庙他和银月仙子的灵牌供在一起,八卦了一把。
应该被银月仙子镇于地宫的魔王,一起得了供奉,还……
听说万寿宗就因为这,非常不满林蹊呢。
圣者虚乘虽然未发一言,但是,心里只怕也不是多安乐。
“怎么是美魂王厉害?他再厉害,也不能上来,真的帮我们对付佐蒙圣者。”
茶馆中的寂静终于被打破。
宜法离开的时候,还听到那人在吹虚乘,“今明岛大战,可是我们的圣者,把人家的圣者拦了,要不然……,今明岛只怕都不在了。”
“唉!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打到哪了呢。”
上一次,他们在天上打,还偶尔能感应到。
可是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打到哪了呀!
圣尊可以受伤,虚乘可是伤不起的。
宜法可以想象,他们接下来会议论些什么。
今明岛大战,只暴露出无想,这对他们算好事。
原本装聋作哑的各宗宗主,一齐朝佐蒙人出手,更是大喜事。
宜法在各宗的报喜钟,以及茶馆、酒楼修士的八卦里,慢慢把天下堂一庸、万寿宗马知己等前辈大能的行事风格都记了下来。
这些人,才是左右仙界一切战局、大事的人物。
他们的处理风格,性格爱好,都在她的收集范围之内。
未来,也许都能得得上。
她慢慢的转回明心街上,却没想,那个一直寂寞、寥落的跛脚前辈,现在会笑得一脸褶子。
是因为身边的一家三口吗?
宜法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你,对,就是你!”
闻人谦朝宜法朝朝手,“付桢、夏舞,那天就是她,分了一壶酒给我,要不然……”
“付桢~”
“夏舞~”
“多谢道友!”
夫妻二人一齐拱手的时候,对宜法报了极大的善意。
他们都听师伯说了,白送她同心如意,她都没收,“我们两家是邻居,”夏舞笑容亲切有礼,“以后若是有闲,或者有什么修炼上的不解之处,都可过来,我们一起探讨。”
“如此……多谢了!”
这一家人,目前看着还行。
宜法回以一礼,“在下郁笗!”
三人相视一笑的时候,都未介绍出身。
彼此都是聪明人,哪还不知道,各有难言之处。
“郁笗啊!”闻人谦送她一个酒葫芦,“这是我家师侄从妖族带回的流萤酒,甚有风味,就当还你那天……”
“前辈,您这样可就太客气了。”
宜法很高兴,这老头的眼中,再也不是那种让人心悸的绝望,“大家邻居,您现在要是把酒给了我,我以后可就不敢上您的门求教问题了。”
“哈哈哈!那就罢了。”
闻人谦也不跟她客气了,“老夫一直都在家,你随时可来。”
“是!”
宜法拱手告辞,进院就盯镜光阵,确定他们进到十一号,而长街两边无人伸头,才松下那根紧绷的神经。
“师叔!”
袖中的万里传讯符响了。
宜法回到自己的房音,关上禁制,才拿起来,“师叔,我要告诉您一个不坏不好的消息。”
“……说吧!”
在林蹊眼中的不坏不好,在她这里,可能就是麻烦。
奈何,师兄闭关,她就只能替林蹊兜着。
“我爹我娘,不是得了合欢宗的传承吗?”
陆灵蹊送踏雪到今明岛,耽搁了好几天,应爹娘之请,暗里多照顾那位合欢宗的前辈,“五天前,我拿他们的秘法在天音嘱上留暗号,无意中替我爹娘寻到了一位可能快不行的合欢宗长老。”
什么?
宜法严肃起,“合欢宗?你确定?”
“确定,当时的暗号都能对得上,对方说,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希望能早点把合欢宗的传承给我。”
“你怎么说的?”
“我让他多撑一撑。”
宜法:“……”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突然怀疑有一天,她要是受伤了,要死了,林蹊只怕也要让她多撑一撑。
“我还拿了黄金菇,给他做了三份大补汤。”
“噢~~,”宜法声音清冷,“接着说,不要铺垫,要我做什么?”
“嘿嘿,师叔,从暗号上看,那位合欢宗的前辈就住在您隔壁,他叫闻人谦,听陆望老祖说,闻人谦和他的夫人一起,曾守御外域战场七百多年,直到受伤离开。
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前辈,合欢宗可惜了,如果您方便的话,偶尔过去看看他。
他要是撑不住了……,您也早点告诉我。”
“……他应该还很能撑。”
宜法的眉头紧了紧,跟陆灵蹊说今天的相遇时,其实隔壁闻人谦也正跟两个师侄猜测那位送了他大补汤的人到底是谁。
“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众多,但真正年轻的没几个。”
闻人谦好希望那天跟他对暗号的是林蹊,“得我合欢宗功法,按理说,修炼不会太慢的,没理由孩子都飞升了,他们自己却还没飞升。”
除非……
“她说,她爹娘一开始并不知道《同于道》是我合欢宗的功法,后来误得《明心斩》,才知道是我们的功法。”
大补汤很好喝,这几天一直隐隐作痛的丹田,都舒服了些。
闻人谦接下夏舞奉上来的仙茶,轻啜一口道:“明心斩……的误得,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林蹊在天河坊市赌擂的战利品?”
他看了有关天河坊市擂战的留影,认识那几个彼此合作,异常默契的佐蒙人,“那几个……都参与了那天的灭门之战。”
想到那天的大战,闻人谦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血色,又尽数没了。
“师伯,我和桢哥都觉得,您猜的很有道理。”
师伯的伤太重!
夏舞也希望能给师伯多点希望,多撑一撑。
“是啊,师伯!”
付桢很快附和,“天渊七界的修士大都隐蔽在外,那天我们排队的时候都看到林蹊了,只是排队的人太多,她才和谈钟音长老离开转天下堂的,如果这样算的话,您排到天音嘱的时候,她应该也到天下堂,用到天下堂的天音嘱了。”
不管是还是不是,多出来的师弟师妹,都是他们万分期待的。
付桢给老头输送柔和的木灵气,希望能缓和一点,他身上的伤痛,“师伯,您好好的,下次我们再找机会,若是有缘再遇,或许,林蹊还要喊您一声师祖呢。”
“就是!”
夏舞亦跟着柔声道:“师伯,您好好吃药,我们找机会,等您再好点,我们多往刑堂那里走一走。实在不行,就直接去找鲁堂主。”
那位鲁堂主也还好。
为了师伯,她不觉得,低个头,有多难。
“没有她,就没有今明岛的大战,不管是不是,我们去见见,感谢一下子,都是可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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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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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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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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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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