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在野很厉害,不过遇到与他相克的人,也只能憋憋屈屈地死在擂台上。
现在对上了他……
天道的亲闺女又如何?
林蹊再厉害,这几年东跑西颠的,中了寒毒不说,蒙面修士抽抽鼻子,很确定她受了伤,那股浓郁的药味,太明显了。
真是天助我也。
这样的林蹊,十面埋伏再厉害,重影再厉害,十成力,能发挥七成力吗?
叮叮叮……
蒙面修士笑看一眼被灵气护罩挡在外面的锋利花雨,“我们的修为差距太大,林蹊,你的十面埋伏对我不管用啊!”
不管用?
陆灵蹊好可惜,今日在丙号库房拿宝的时候,只拿了一张金钟符。
手下现在只剩还能攻击一次的剑符了,好钢要用到刀刃上,不管是金钟符还是那剑符,轻易她都不会再用。
不过……
她能在思过洞打到元婴修士能站的地方,能把八阶魅影死死地困在十面埋伏里,当然也不是他说拿就能拿的。
现在只看他是不是元婴中期。
“前辈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不是说,是您到十面埋伏中拿我的吗?”
陆灵蹊的笑意不达眼底,拿着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没有本命宝,我倒想知道,前辈如何凭一双肉掌打到我身边。”
他要是真能轻轻松松打到她身边,好汉不知眼前亏,她望了一眼金风大殿方向,估算着自己若是不能跑回主阵藏起来,恐怕真要老老实实被他拿一段时间。
“哈哈哈!”
蒙面人大笑,“那你可躲好了。”
他一掌拍出。
劲力太盛,空气中传‘轰’的一声暴响,十面埋伏花雨翩翩间五行颠倒,拍出的掌劲瞬间被引流至外,被其劲气所扫的花雨尽皆化虚。
咦?
果然有些本事。
听说,陆家的那位病书生虽因种种未能飞升,可是,活着的时候,其所过之处,无相各方亦是俯首。
“那就让老夫看看,到底是你的阵快,还是我的掌快。”
说话间,他的双掌齐出。
……
连大师父都赶到了金风谷。
面对他们再也进不去的金风谷,重平、宜法等人的脸色尽皆黑得不行。
“酒儿,林蹊有没有拿剑符?”
“只拿了一张金钟符。”
柳酒儿的面色一片惨然。
要是她没有回食坊,说不得还能跟师姐一起进金风谷,现在……
“林蹊手上那么多灵符,果然用尽了吗?”重平传音给柳酒儿,“你们的情况,外人并不知晓,不要引人怀疑。”
柳酒儿一愣,深吸一口气整整心境,才对着掌门师伯摇头传音,“鄂旬很厉害,师姐的灵符差不多真的用尽了,就算还有……,也不会超过两道。”
可是,这一会师伯们已经对着阵门轰了好多次,这大阵还是纹丝不动。
也就是说,就算林蹊发现危险,想要用剑符给自己开一条道,都不可能。
“行了,你下去听尚仙的指挥吧!”
重平挥手赶人后,对着不时闪过淡淡血芒的大阵,心中实在恨得紧。
什么人能如此浸入千道宗,改动金风谷的大阵?
“宜法,你与大师父去后谷,和笙、致远,你们各带一阵,分两边,我们一齐从四方出力。”
随庆师兄当年不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所以,金风谷的大阵从不曾溶入千道宗的护宗大阵之内,要不然,他怎么会一无所觉?
重平发誓,把林蹊捞出来,师兄再黑脸,他也一定要把金风谷的防阵彻底按进护宗大阵上。
事到如今,他现在真的怪起了那位师兄,明明收了徒弟,怎么就没为他徒弟的安全想想?
林蹊不是他,还太小,还不到真正能自保的时候,金风谷孤悬于外,真要出什么事……
重平咬着牙,“动手!”
叮……
尚仙等配合着师父一齐出手。
四方剑气凌空,尽数斩在金风谷的大阵上。
没有阵法师,暴力破阵是重平能想的唯一办法。
他不敢耽搁,只怕他的耽搁,害了宗门最有潜力的弟子。
当然了,这一会,他和宜法一样后悔,不该打林蹊的。她的伤,虽然只是皮外伤,可是,危险面前,任何一点的反应不及,丢的可能都是命。
“杀!”
带着杀气的‘杀’字传出,无数剑气,再次击在金风谷的大阵上。
这一次,众人终于看到这带了血色流光的阵罩晃了一晃。
这更增加了他们的信心,当然了,也增加了陆灵蹊的信心。只要她能拖住一刻钟,金风谷的大阵说不得就能被师叔们强力破开了。
“你别做梦了。”
蒙面修士眼中的笑意淡淡,“除非你师父亲至,否则,想要破我的阵……,你们千道宗自掘了金风谷乃至外门的灵脉还差不多。”
“是吗?”无数花雨飘在他们中间,陆灵蹊冷哼一声,“阁下有如此手段,不是无名之人吧?”
他们已经试探过彼此,他抓不住她,她……也别想用十面埋伏困他。
“你就不怕,我师父师叔们透过种种,将来查到你?”
陆灵蹊猜测这人九成九不是无相修士。
把他的掌劲尽数泄于十面埋伏的阵外后,她的身体其实离金风大殿更进了数丈,心下微有底气,“我要是你,现在就有多远离多远。”
“是吗?”
轰……叮叮叮……
蒙面修士一掌拍出,以超强劲力把挡在身前的花雨拍乱后,整个人迅速往前欺进。
可是,他的迅速再快,也快不过主导十面埋伏的陆灵蹊。
五行颠倒,她再次转移了方向。
“你想回到主阵?”蒙面修士猜她所为,“可惜啊,那里已被我用结界护了十几道,你想进去,也是做梦。”
阴沟翻船这种事,很多年前,上泰界就试过一次,他可没那么傻。
“做不做梦的,只你说的不算。”
陆灵蹊一边喝酒,一边在阵中慢慢往金风大殿去,“我虽然拿不下您,可是,您想拿我,一时半刻一样做不到。”
现在,她已经能确定,他不是元婴初期修士。
也不像普通的元婴中期修士,若不是十面埋伏心随意动,能随时转换,她早被他仗着修为的巨大差异拿下了。
“前辈,其实你也不是元婴中期后阶吧?”
“呵呵!”蒙面修士一边再次拍掌欺进,一边冷笑道:“小丫头,老夫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知道现在试探的越多,我越没法放过你吗?”
“真要落在您手上,您放过我的可能性,也是三成都不到吧?”
陆灵蹊在十面埋伏中衣袂飘飘,远远看着很有仙子的样,“相比于赌您心情的那三成,我更相信我自己。”
轰轰!轰轰轰……
蒙面修士的双掌再次齐出,这一次,他出掌的方向涵盖了身前的半圆,想要把藏在十面埋伏里的陆灵蹊所有退路全都打断。
好在陆灵蹊早防着他这一招了,十面埋伏的花雨飘飘间虚实由心,她总能在阵中随时跑路。
“怪不得陆望和陆安能传下那么大的名头。”
蒙面修士不能不说,这小丫头机警的很,“可惜,你还是太小。”
十面埋伏虽然能把他的掌劲大部泄出,却也还要自承一部分。
就算不说她自承的多少,只说十面埋伏在他的打击下消耗的灵气,也不是一般二般的结丹修士能承受的。
“再给你五十年,老夫一定拿不下你。”
但现在,却不一样。
他看到陆灵蹊的面色,因为一连串的攻击变得瓷白,心里很为她可惜。
因为他动了真正的杀心。
虽然以前也有杀心,却也是他安全之后的事,她至少还能活一段时间,现在却不行了,这样被天道眷顾的道门修士,也许就像某人说的,有一点机会,就能马上逃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样的人逃了,瞅瞅陆望和陆安成名之后的行事,他哪里还有以后?
“慢!前辈现在就想杀我了?”
陆灵蹊眼见他要再次出掌,忙忙叫停,“你相不相信,杀了我,七界再大,天涯海角,您也逃不掉?”
嗯?
蒙面修士心下一咯噔。
无相界的修士,确实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当初上泰界侵入无相时如此,后来断煌星君亦是如此。
“我的储物戒指就在那里。”
陆灵蹊试过用一片花雨敲金风大殿前的结界,奈何人家只是闪了一下下。
师父一时回不来,唯一懂阵的厚来师叔又不在家,重平师叔他们强攻到现在,都没什么成效。
陆灵蹊觉得跟他硬碰硬太划不来,“阁下到金风谷来也不过是为财,我的储物戒指给您,金风谷的库房也为您开,您拿了东西,有多远走多远,就当我们没见过,不是更好吗?”
跑金风谷偷东西,八成还是窥视她在天渡境得的机缘。
陆灵蹊无奈的很,“鱼死网破,于你于我,都不好。”
“哈哈!小丫头,你错了,我们现在只有鱼死,没有网破!”
杀了她,她的储物戒指,金风谷的库房一样是他的,他一样能从容退走。
“前辈真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吗?”
陆灵蹊伸手入怀,十几张符箓拿了出来,轻轻一捻,除了前面的金钟符,后面又露了一张灵气十足的剑符。
蒙面修士正要再拍的手,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我师父早就说过,保命的东西,贴身放着更安全。”
陆灵蹊捏着一把符,“它们一直被我藏在息神布囊里,您再这么死追着不放,相不相信,杀不了您,我也能让您鸡飞蛋打?”
这?
蒙面修士站在半空,不能不踌躇一会儿。
盯上林蹊,固然是因为他顺势接了一个小活,可最大的原因,还在于他窥视她手上的东西。
喊天渡境里的巨龙为姨,她怎么可能没藏点好宝贝?
别的不好藏,一颗凶兽妖丹,肯定不会太难。
“你还有息神布囊?”他看着躲在花雨里的女孩,“这样说,你带了不少天渡境里的好东西出来喽?”
能不能更进一步,果然像那人说的,还得指靠她。
“前辈以为我能带什么凶兽妖丹出来吧?”
陆灵蹊苦笑一声,“是,我是与巨龙相交,可是,妖丹这东西对她而言亦是宝贝,更何况,她还有孩儿。”
她想龙姨和龙宝了。
“在那里我是有求于人家,如何能触人家的底线?明确说吧,除了各种外界见不着的极品灵木,我只因为锻体藏了点凶兽肉,其他的……,真的没有。”
多拖延点时间,师叔他们就能多想点办法。
当然了,现在打消他真正的杀心更为重要。
“前辈想要凶兽妖丹,也不过是为了进阶,金风谷的库房虽然没什么东西,但是我致远师叔炼出破障丹的时候,宗门却还以奖励的方式,还了玄天宗送我的那一颗。”
什么?
蒙面修士终于动容。
果然如那小子所说,没来错啊!
“林蹊,把金风谷的阵牌给老夫,老夫……保证不杀你。”
陆灵蹊心下一松,把腰上的阵牌拽下来,“阵牌只有这一个,我不相信你,所以,不想呆在你布置好的地方。”
找到能制约他的办法了,现在就看师父的大阵,给不给力。
虽然她不能复阵牌,可是,金风大殿的布置,从来都跟别人以为的不一样。
她的师父,曾经一直防范着宗门呢。
只要能让她回去,只要给她时间。
“以您的本事,在二十丈之内,与我分别进阵,应该也不是多难吧?”
这?
蒙面修士眯了眯眼,确定她真的贪生怕死,才哼笑一声,“如此也好。”
现在关键问题是不能让她毁了阵牌。
一旦毁了阵牌,想要破阵,没有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
这时间足够随庆回来十几趟了。
所以,现在哄她带他入殿才是最主要的。
“库房在我师父所居东殿的后厢。”
陆灵蹊慢慢靠近破了的一个又一个结界,没一会终于在殿门前站住,“为了让您安心,师父的东殿,我可以不进,但您得发誓,接了阵牌……,拿您该拿的东西后,再不能动我。”
“好!老夫发誓!”
蒙面修士知道她不放心,“你带我进金风大殿,交我阵牌,老无若是再杀你,定叫我修为再无寸进。”
有了破障丹,有了金风谷的收藏和她的身家,这一趟亦算盆满钵满。
这小丫头还有那么多灵符,再跟她死磕,于他而言,可就是划不来的买卖了。
蒙面修士现在只想拿了东西,马上有多远跑多远,什么都愿答应。
结界在陆灵蹊面前破开,她拿着阵牌,轻轻一挥,如风冲进的时候,他也急急冲入。
二十丈,以他的速度不过是半息之间的事,她再厉害,也无法关阵。
“阵牌给我。”
蒙面修士知道,这金风谷真正的主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随庆,一个是林蹊,只有他们的主阵牌,才能安全进入库房。
“给你!”
陆灵蹊在十面埋伏的花雨中,缓缓送出阵牌,“主控在我师父的东殿,你可以去看,封了那里,我做不了手脚,但是,我希望,拿了你该拿的东西,永永远远不要再出现在千道宗了。”
“自然!”
他又不傻!
看着终于飞出花雨的阵牌,他一把吸过,“东殿这里,我封了。”他的神识早就侵入东殿,看到金风大殿的主控。
蒙面修士如风冲往库房的时候,声音渺渺,“其他地方,你随意。”她再随意,也跑不出金风谷。
敢跟他玩阴的,他也能马上要她好看。
当然了,拿到了阵牌,蒙面修士也不觉得,她敢再玩花样了。
陆灵蹊一言不发地退往西偏殿。
没有人知道,年轻时的师父对曾经的宗门,对后来救了他,又曾无数次羞辱他的楚师伯有多防范。
金风谷的大阵,主控不仅东殿有,西殿也有。
陆灵蹊关上西殿的禁制,朝自己的石榻连打手印,很快石榻无声而开,露出与师父房里几乎同样的阵盘。
“此为子母盘。”
陆灵蹊还记得师父把西殿秘密告诉她时的感慨,“当年为师亦是年轻气盛,重新得回金风谷后,对宗门,对你的那位楚师伯防范的很。
后来虽然改变了想法,可是一直没徒弟,你林师伯的家人又是那个样子,我就想着,等到哪一天,我也要不在了,就让金风谷,随同我们一起‘轰’的一声炸了算了。”
陆灵蹊还记得,因为她的诧异,师父的不好意思,和……那一抹难掩的得意,“别这么看为师,你想想,没有你,师父死了,金风谷肯定要便宜别人,别人得了,不用十年这千道宗谁还得你师祖,记得我师姐?
就是我,能被人记着百年就不错了。
可是,我要是把金风谷炸了,你说,千道宗会有多少人记得?
以后的千年万年,千道宗的后辈弟子,也会记得曾经的金风谷,记得,我为什么要把它炸了。”
只要想知道他为什么把它炸了,肯定就要了解曾经的金风谷。
宗门的秘档上,也秘有师祖和早陨的林师伯名字。
陆灵蹊意识到师父这意思的时候,真是无奈之极。
不过,师父一直没能炸了金风谷,她却……
陆灵蹊两手在阵盘上连打手印,她不是舍不得那点财物,而是金风谷的库房,真的没什么财物。
给她炼本命宝的时候,师父把能带的好材料几乎都带走了,就是她留在库房的千金菇,也跟尸宗换了仙女杯。
破障丹当然是假的,宗门就算奖励她,凭重平师叔的抠劲,也得等她差不多能用的时候,怎么可能早早给她?
陆灵蹊的手印翻飞不绝,金风谷外围,破不开阵,又聚在一起想辙的重平等人,却慢慢感觉不对了。
在火峰用地火炼器的修士,更发现地火突然之间缩走了,冲出问讯的时候,只见三峰连蚂蚁好像都在搬家。
这?
望着十几年前抓了还没认主就偷跑了的寻宝鼠,吓得鼠毛竖着从面前跑过,林铎的面色一片惨白。
祖父去世前曾经说过,若是有一天,随庆长老老了,林家人尽量有多远离多远,他那个人只怕是不会把金风谷便宜给别人。
父亲说,他们林家怎么是别人?
祖父敲了父亲好几下,说太祖父当年曾经查到过,金风谷的大阵可以在随庆长老手中‘嘭’的一声炸了。
这话,父亲不相信,可是他一直有点信。
林蹊未拜入宗门前,随庆长老有一次看到他,那份漠然中微带的冷笑,好像他是个死人般,实在太恐怖。
也就是林蹊慢慢成长起来,随庆长老才变得正常一点。
林铎踉跄着冲到重平面前,“掌门,不好了,金风谷恐怕要炸了。”
什么?
重平等人的神识当然看到火烽的不对,如果截了地火入贲地,这金风谷……
咽吐沫的不是一个两个。
随庆师兄曾经是个神经病,难保他不会在布置金风谷大阵的时候,另布贲地。
可是林蹊在里面呢。
要是炸了,她……
重平掌门的面色在一息之间,一下子变得惨白。
与此同时,正在库房打开一个又一个玉瓶的蒙面修士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可是,他无法死心。
破障丹呢。
这东西有多难得?
玉瓶里找不到,他就撕有禁制符的玉盒。
外面林蹊再闹,能闹成哪样?
他修为高绝,臭丫头为了她自己的性命,按理说,不敢糊弄他的。
破障丹一定藏在什么地方。
对了,一般的库房都会建有一二个秘洞,肯定是藏在什么秘洞里。
“林蹊,你是想死吗?”
他带着灵力的声音从库房远远传出,“再敢给老夫做小动作,出来我就宰了你。快说,破障丹藏在哪?”
娘的,他就没见过这么寒酸的库房。
这装的都是些什么破东西?
丹瓶挺多,却连结丹修士用的丹药都少得可怜,一堆下品灵石,一小盒的中品灵石,其他,连根千年灵草都没有。
“再不说,出来我捏死你。”
一边威胁,他一边神识几扫库房的拐拐角角。
此时,他完全不知道,陆灵蹊已经把该做的准备全都做好了。
用贲地引动地脉到库房方向,启动身上的金钟符时,她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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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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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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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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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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