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群内斗的修士,因为它的出现又迅速合作到一起,猂狸兽气得想骂天。
不过,这时候它没时间了,不说那愤怒而来的厚重刀气,就是其他刀剑火符,也要到跟前了。
“吼——”
猂狸张大嘴巴,让人想象不到的音波声传四方,拎刀直斩的陆灵蹊跃在半空,被气劲所冲,连续回翻了两个跟头,才泄去那狂压而来的劲力。
她是如此,其他人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青禾撒出的一把火符愣是被音波气劲冲得反攻回来,靠近的阴煞,被那一声吼,当场震成晶石的更是无数。
‘当当当……”好像下了一阵晶石雨。
“谁找死?”
猂狸兽盯向奔来的余呦呦,“本王给你们机会,再来动手啊!”
动手?
这样的实力,他们还怎么动手?
池谨和祈老三等,毫不犹豫地后退。
“本王让你们走了吗?”
话音才落,猂狸一个闪身堵了他们的后路,抬起的爪子‘啪’的一下,把一个躲闪不及的修士拍死在当场。
鲜血漫出时,阴煞再次暴动,可一声‘吱…’还没完全喊出来,震耳欲聋,能要人命的吼叫再次从它口中发出。
“吼——”
音波所过之处,阴煞尽数化成晶石‘当当当’的落到地面。
可停顿不过一息,没有灵智的诸多阴煞被血气所引,再次悍不畏死地冲来。
“滚!”
让人没想到的是,猂狸这一次只轻轻地吐了一个滚字,那些阴煞就像被什么东西所牵一般,迅速退避,缩到一边,把修士所立之地全都让了出来。
这几手,可把好些人吓住。
心脏咚咚跳的,不是一个两个。
奇怪岛很多空间,是长辈们没涉足的地方,出现这么一个怪物,真是……
苏青禾等有后台的修士,不约而同,在袖中扣了一枚长辈所赐符宝。
它不死,看样子,他们一个也走不出了。
“你们手上扣的是什么?”
符宝的气息强大,猂狸兽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它冷冷看向苏青禾几人,“不死心是吧?那就砸砸看,正好也让本王看看,你们自以为的最厉害倚仗有多厉害。”
符宝再厉害也是死的,在它的地盘,还想对它动手,那是笑话。
猂狸兽在老头那里吃了几次亏,发现自己之所以怕他,最主要是因为,自己打不过他,每次被他打后,还被他连讥带讽。
当然,他好像还讲点道理,以至自己除了不服气,除了怕被他打外,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对他恐惧、畏惧里,还带了一点点信服。
它想出去,就得让两个蒙面丫头心甘情愿地带它出去。
所以,老头对它的手段,或许可以在这里试试。
“来啊!别等着了。”
苏青禾被它盯着,心脏噗通噗通好像要跳出来。
他是如此,还没拿出符宝,暗里准备的凌雾、山娜也是如此。
到现在为止,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们都搞不清楚,真要动手……他们没一个心中有底。
“没灵的时候,你们还有点机会。”把他们全都震住,猂狸心中高兴,微昂了脑袋,“可是现在……”
机会还在,因为臭老头子又来了。
猂狸面上一阵扭曲,全力抵抗虚空中传来的某种抓取,“干什么?我不来,他们也要杀个你死我活。”
它就是不想老呆在这个一成不变的地方,怎么就错了?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哪怕桥马上要塌了,我也不后悔!”
“……”
如此锲而不舍,看样子是真不后悔!
正在对镇墓石抓取的老者心下一顿,轻叹一口气,“子非鱼,不知鱼之乐吗?”也许是他着相了,老者手上的劲力,不知不觉就松了,“修士的事与我等无关,”他传音过去,“他们打生打死,那是他们的因果,你回来,老夫另外给你个办法。”
此处空间虽然对他们有禁,没给出去的门,但是小一点的窗户还是能挤一挤的。
“你说真的?”猂狸信服老者,扔下它才想使劲压服的一群人,又重新出现在镇墓台上,“什么办法?”
“两个女娃娃是道门修士,骨头都硬实。”
老者能感受下面的情形,“想要她们心甘情愿带你出去,阴谋诡计不行,得用煌煌正道。”
何为煌煌正道?
当她们的灵仆?
这不是猂狸想要的,它正要再往下冲,以武力以道理逼一逼,就被老者一指点住,‘咔咔’数声,身体迅速石化起来,没一会就变成了一只真正的镇墓石兽。
“那些人因果缠身,他们的因果,你去打断,最后害的不仅是他们,还会有你,有了你,老夫定然也会牵上一线。”
他能在这里简单修炼不容易。
老者盯着猂狸兽唯一还能动的眼睛道:“想要出去,就要为出去做准备,现在老夫就让你看看,人族修士之间的因果,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
……
猂狸兽的突然消失,以及它后面的那段莫名其妙的话,让凌雾等惊疑不定时,又心生了那么一点希望。
不过,他们的希望才起,便戒备起对立的一方。
共同的敌人消失了,那……
尸臭味在池谨的方向传来,一连七具铁尸被他从尸袋中放了出来。
“姓林的,不管前路如何,我们先把账算算吧!”
憋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灵气来了,若不做点什么,池谨觉得,他会憋坏了。
“算算?”陆灵蹊一脚把装着异火的玉盒,又踢还给余呦呦,“那我们就算算。”上面的老头,似乎真能管点事。
既然他能管点事,她也能省几张保命符。
叮!
她的金刀在见了血,又砍了那么多阴煞之后,似乎更具灵性,感觉到主人心中的杀意后,刀身轻轻一横间,便带了一股狂暴杀气。
陆灵蹊感受到了,眉头轻轻一蹙后,又放了开来,“这么早朝本姑娘叫阵,是看到本姑娘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吧?”
相比于这里的大多数修士,她的修为不高。
“你杀我阴尸宗五个师兄弟。”池谨当然不能承认她的话,“这笔账,难不成,我不该找你要吗?”
“朝我要?”
陆灵蹊冷哼一声,“你们想要我的异火,还想要我的命,难不成,我不能反抗,还要双手奉上?”
“世间无公平!”
池谨的话音里,好像带了某种哨音,“要怪,只能怪你太弱。”
当时是他强,现在……也是他强!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阴尸宗到底如何强大吧!”
陆灵蹊脚步轻移,飘渺无行瞬间运起,七具铁尸还没反应过来,便冲到了池谨面前。
叮!叮叮叮……
池谨没想到她的速度如此之快,不过,他是筑基中期修士,怎么也不至于怕低他一个等阶的筑基初期。
手上打阴煞的剑,想也没想地便挡了上去。
一时之间,刀剑之气,四处纵横。
大家不约而同,给他们让开打架的地盘。
当然,他们所站的方位,也是根据道魔,根据界域分了开来。
叮叮叮……
陆灵蹊相信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且,她的修为确实跟人家没法比,想要胜,必须快刀斩乱麻,让池谨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御使七个铁尸。
池谨不怕她,可是先机一失,到底差了些。
“姓林的,有本事把你的面纱挑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一对上手,池谨就发现,臭丫头的灵力浩大,跟他一开始以为的一点也不一样。阶位在他们之间,好像不存在。无奈之下,借着说话之机,用特别的音调,给七个铁尸下令相助。
只要他能把她逼退三步……
“你不配!”
陆灵蹊又不傻,脚步一转,闪到他的身后,大刀再次如风劈下。
叮叮!叮叮叮……
池谨狼狈应对,可是对方好像不用回气一样,一刀快似一刀,性命危机之下,除了挡格,他根本就没有其他一点办法。
无奈,他正要退到炼尸后,让它们帮忙耗她灵力,却没想,他才要往后一飘,就觉腰上一紧,整个身体不知怎的,被她扯着往前一扑。
卟!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金刀冰冰凉凉地没入胸口,简单不敢置信。
他还有七个不下于他的炼尸没动,还有大把灵力,怎么能死?怎么会死?
陆灵蹊侧身避过他拼死斩来的一剑时,金刀猛力一惯,已经没入他的腹间。
嘭!
陆灵蹊可管不了他瞪不瞪眼,在他拼死斩来一剑前,先行出脚,把他踹出老远,紧接着人随刀走,朝七个刀上要冲来的炼尸去。
叮!叮叮叮……
七刀,刀刀没有落空,斩的都是炼尸的颈间。
池谨努力想爬起来的时候,七具炼尸轰然倒下。
“你……你不能杀我。”
他捂着伤口,想往后躲,“那个东西一定还会来的,你……”
“我不杀你。”
陆灵蹊往口中倒了数口酒,她的脚下是才斩下来的一具炼尸头颅,“不过……”她一脚把那头当球踢了过去。
嘭!
大刀的伤口本就很大,铁尸的头颅硬比石头,一下子砸进他的伤口。
池谨的手好像摸到了自己的肠子,心脏和腹中的痛苦,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一抽又一抽,嘴边的血沫,止也止不住。
“是你太弱!”
几个火球术朝炼尸上一弹过后,她这样站着跟他说,“或者,我应该说,是你们阴尸宗太弱。”
狮子搏兔,尚用全功。
可是这人,先是仗着修为比她高,想演一演高人形象,后是不敢以己涉险,想以炼尸对她。
可以说,这人错的不止一步。
“还有谁?”
在池谨彻底瞪腿时,陆灵蹊看向祈老三,“刚刚,你也想朝我叫阵是吧?”以灵力吸过死人的储物用具,她弹了一颗火球术出来,“那就别呆着了,上来吧!”
在演功堂跟闵浩师兄打第一架时,她就知道,什么时候,都没能露怯。
你一露怯,在气势上,别人就立马压你一头。
“我修为比你低,不用那么怕!”
真的吗?
余升建在祈老三看过来时,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什么你修为比我低?”
收到示意后,祈老三把自己的刀抓得特别紧,“你是不是用了敛息术,故意把筑基中期的灵力压着,让池谨误会?”
肯定是这样!
要不然,池谨一定不会那样跟她打。
那什么怪东西才走,他们大家的心还没完全定呢。
池谨就是试探试探。
可是这人呢,居然先示以弱,再以绝快速度,把池谨的所有优势,全都按着,不让它发出来。
要不然……
“你是无相界哪位高人门下?”祈老三往后连退数步,“跟我这个无名无姓的打,你好意思吗?”
他就是拜月教普普通通的一个修士,天才之间的战争,跟他无关。
“哈!”
陆灵蹊被他气笑了,“我不好意思?你们上泰界的人都这么无耻嘛?”
“道友还请慎言!”
顾长安上前一步,“一个祈老三代表不了我们上泰界。”
“那阁下应该能代表吧?”
凌雾不认识带着面纱的陆灵蹊,但是她认识她的飘渺身法,此时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要不然这样,我们就各代表一方,在这里赌一场。不管谁输了,都约束己方修士,不再闹事。”
林蹊之名,因为己土珠,早在出五行秘地未久,她就知道。
虽然天才之名已传,但小丫头确实是筑基初期。
但能让上泰界修士误会,也是她的本事,叫破没意义。就这么让他们怕着,于他们无相界更有利。
“他约束不了。”余呦呦看向余升建,“余升建余道友,这些天,你当老好人也不甚愉快吧?”
她收个异火,这人什么样子?
“前面的阴煞暴动,是你所为吧?”
要不然,他不会第一个往回逃。
“不要否认!”
余呦呦打量面沉的他,“你血手余是什么身份,顾道友也应该很清楚,顾道友,我说的没错吧?”
顾长安黑了脸,“余升建,往我们身上甩血……,是你所为?”这样的人绝不可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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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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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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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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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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