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这天地间有六界,神界,仙界,人界,魔界,妖界,冥界。

  人只到神,仙为正道,魔,妖为邪道,冥界乃万物之源,万物之本,除转魂转生外,冥界早已不问六界世事。人,乃神以自身为本创造的生物,丰有七情六欲,被早期天神贬为“凡界”。

  然而这些神仙其实是一天比一天要闲。

  ————天界,天宫花园————

  凤凰殿的花园可谓是真的不问世事红尘了。园中泉水潺潺,有一玉亭立在其中,周遭全是各种明艳的仙花,一簇簇花团围绕着一颗纤秀的银杏树。倒是棵好树,终年金叶满枝。

  在玉亭之中,是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少年有着一双金色的眸子,细长的桃花眼角,一颗泪痣尽显妖娆,额中有一古老蓝色的凤凰印记。墨发随意地披散着,白衣上有一只只冰蓝色的凤凰,使少年更加飘飘欲仙,眉宇之间,尽是散发着冷傲孤清的气势。

  此时少年正坐在玉凳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托着一只上等的玉盏,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嘴角却有一抹与之不符的若有若无的浅笑。

  “阿凤?你有在听我说吗?”在他面前还有一位豆蔻少女,一身与少年相符的红凤白衣,如瀑的墨发由一根玉簪挽起,成一个利落的马尾。此时,少女正趴在桌子上,一顺不顺地盯着少年,嘟着嘴道。

  少年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对视着少女同样金色的眼睛,只道:“阿凰,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少年说着,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那满脸的笑意很是欠抽。

  少女立刻起身,斜眼看着少年:“灵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劣了?”说着还推了灵瑞一把,一脸的嫌弃,“你好歹是个御史啊,九苞灵瑞,你好歹配合我一下啊。”

  少年和少女正是这天宫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凰御史,九苞和灵瑞。

  “九苞应灵瑞,五色成文章。阿凰,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说我们两乃天作之合?”灵瑞看起来一本正经,甚至还冷冷清清的,没想到一开口。骚话一大堆一大堆的。曾经九苞就拿这个诋毁过他,但人是怎么说的?“阿凰总是让我不能自己”.......

  “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在和你谈正事呢!”九苞只一直斜眼,手指敲了敲玉桌。这家伙能不能正经一点,一天到晚都整这些有的没的。

  灵瑞点点头,手撑着下巴,一双凤眸此时满是笑意:“好,你说。”灵瑞直勾勾地将九苞都望在眼中。

  虽然不是特别想承认,但这厮真的生的特别好看,枉是看了几千年了,九苞还是觉着特别好看。

  不矜持如她,灵瑞如此自信地能将九苞握在手里,就是他可以肯定,这个世界长得比他丑的,她看不上;长得比他好看的,她看不惯。她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原来要说的“正事”,此时早已忘却了。

  “咳咳。”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十分明显的干咳声,一玄衣男子沿着玉桥缓缓走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九苞忽然一下站直了身子,眼角撇了一眼男子,才匆匆松了口气,就急急坐下,低头喝茶不语。而灵瑞看着男子的眼神略带责怪,男子看得分明,却只一笑而过。

  灵瑞拿起茶盏,淡淡开口:“主君。”

  “嗯。”男子笑着点点头,他总觉得灵瑞似乎有话要说,便自径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静待灵瑞的下文。这厮却不说话了,可把男子给逼急了,挑眉问道:“没什么想说的?人阿凰可还在呢。”

  九苞本喝着茶,听了男子的话不觉一呛,金眸飘过男子和灵瑞:“你们商量好的吧?专门来看我笑话?”

  “怎么敢?”男子哈哈大笑,一胳膊勾搭上灵瑞,“有这家伙在,任谁都不敢啊!”灵瑞轻一撇男子的那只手,笑得也肆意,却啥也没说,也就等于默认了。

  “你还笑,这么总能置身事外呢?”九苞对着灵瑞骂到,谁知后者听了骂语,倒笑得更欢了。气得九苞对着灵瑞就是一锤,拳头还未触及灵瑞的胸膛,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再是穿出了一阵充满磁性的温语:“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可道这是谋杀亲夫。”

  九苞手一抖,特别没节操的再次脸红了:“你这什么和什么啊……”

  灵瑞又笑了,两个人你侬我侬,完全忘了自己的主子还站在旁边。男子也终是看不下去了,再次十分故意地咳了咳,但这次灵瑞就压根没理他,男子莫名觉着头上黑线密布。

  却在这时,又有侍卫跑上,急急忙忙着:“主君!主君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男子悠悠转过头来,一脸不耐烦。侍卫吃了一瘪,却依旧神色着急:“主君啊,是真的不好了!”他话未说完,一只青色的小鸟就扑闪着翅膀,爬上男子的脸。

  男子抽眉将青鸟摘下来,九苞立刻疾步上前抱住青鸟:“主君你会不会轻一点啊?”男子无奈扫一眼九苞,这才正色起来,盯着侍卫道:“到底怎么了?”

  被问者吞了吞口水,抬眼望着青鸟,又望着九苞,再看看男子。他表示自己活得辛苦。深知主君脾气的他一边回答一边往后退:“精卫殿下她……把天书……撕了一角……”

  “什么!”男子叫起来,快步冲到侍卫面前,焦急着:“天书呢?”

  侍卫巍巍颤颤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小片白纸。男子低头一看,等着侍卫接下来的动作,可结果却是没有下文了。男子瞪着侍卫:“还有呢?还剩下的呢?”

  侍卫偏过头,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没……没了。”Χiυmъ.cοΜ

  “什么叫没了?!”男子怒吼起来,天书何为重要,那里面可是掌握着这天下的生死。“没了……就是……不在这里了。”侍卫解释着,“被精卫……扔下去了。”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侍卫,慢速转头看向九苞怀中装死的青鸟冤誓,一旁的九苞也一顿,腹议着:精卫这小丫头……够彪悍,这玩意都敢丢。

  男子特别无语又无奈地在玉桌前来回踱步,就是越想越气。奈何冤誓在九苞怀中待着,灵瑞却特别好心地为自家主君倒茶,淡淡道:“主君莫急,喝口茶压压惊。”

  男子拿起玉杯饮了一口,看向冤誓的目光越发愤恨:“冤誓?!”

  她装死。

  “冤誓!!”

  “主君你别这么吼她。”九苞狠瞪男子一眼,轻轻地帮冤誓顺毛,“不就是.......天书嘛.......”

  男子又听,差点没气死。这冤誓.......这九苞还嫌她闹的事不够大么!

  可他又不能真做什么,人灵瑞还在呢。男子想着,他憋屈啊!但望着面前的那天兵,拿起手中的茶杯就往前一摔,好巧不巧就砸在侍卫的面前的地面上,溅了他一脸水。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侍卫腹议,却依旧不敢起来,心里早已把面前几个大神仙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就你们惯着她!”男子抗议怒吼,九苞灵瑞总是把冤誓当孩子.......小妹妹来养,她性格直率,汉子到不把天庭捅个洞她心里就不高兴还是怎么的。九苞宠着冤誓,灵瑞宠着九苞.......

  “嗯。”灵瑞点点头,那种不以为然的表情好似就是在说“我家夫人喜欢,就是要惯着,你能怎么着?”

  好过分!此时男子突然特别想打人,但讲真的,他没舍得.......

  “九苞,给个办法吧。”确认了灵瑞的不靠谱,男子直接忽略了灵瑞,转头问向九苞,顺便再瞪一眼冤誓。

  “嗯?”九苞一脸茫然地抬头,手抚摸着冤誓柔软的羽毛,完全没当回事,歪着头,笑缅如花:“君上,淡定,淡定。”

  这都关乎到了六界存亡,怎么淡定?此时男子真的特别想咆哮,怎么他的御史一个个都这么不敬业?!“作为御史不能靠谱一点?”男子咆哮,又真真无奈啊。

  灵瑞算是有点良心的,喝了一口茶,悠悠着:“有因必有果,还是有办法的。”男子听罢,转过头急急问:“什么办法?”

  灵瑞不语,独自给自己和九苞添了茶,并又给男子倒了一杯,举到男子面前:“别那么着急,淡定一点。”

  男子怀疑地看了看面前的茶水,狐疑地问了一句:“水?”

  灵瑞淡淡一瞟:“不喝就罢。”

  前者这才接过杯子,默默喝水,听着灵瑞缓缓道来。“天书掉了,可以找。这天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着,端起玉盏,优雅地抿了一口,看得男子那个心急。

  “找找,总归能找到。”语一停,竟又摆弄起了九苞的的发髻。满意地见到了九苞炸毛的表情,才轻笑一声,继续说:“世界无奇不有。”

  “怎么说呢.......虽然有些招黑,但主君毕竟血脉不纯”

  “所以?”

  “所以就要找到血脉纯正的,才能真正控制世间万物。”灵瑞轻道,男子低下头,眸子隐晦着:“不是跟着她走了吗?”人间的六年之前,天上不过一日不到,她的消息昨夜也才知晓,但就是这么一会会儿,他已经忘记了伤痛。

  “主君真是脆弱。”九苞柔软的声音传出,纵然是人间的一百年之前,这天上也不过个月,“那几个厮为了慢慢消化还特地都去了凡间消磨时间,要不主君也去?”

  开什么玩笑?他要走了这群人还不得翻天?男子笑了笑,道:“好啊!天上一年人间千年,本君等你们几个时辰是不是也就找回来了?”

  “什么论点?”九苞满脸疑惑,殊不知自己挖的那坑已经都快跳不出来了。

  “时间紧迫,”转眸又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家的凤凰御史,“几个时辰嘛.......去消磨消磨时间,阿凤和阿凰也帮帮忙吧,冤誓还年幼,怕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就请两位御史大人看着些,下凡去吧。”

  九苞灵瑞抬眼看了看男子,眼神已经表示了一切:主君你这是公报私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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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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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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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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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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