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钵略不拘小节,也愿意听独孤清宁的话,便派人带她去早已给她准备好的房间里。
房里,宇文千看着独孤清宁更衣,说:“清宁,你真的不能带我走吗?我不喜欢这里,这里很荒凉,没有京城舒服。”
独孤清宁披散秀发,穿上一缕青衣,说:“公主,这里虽落后了一点,可总算是汗国最好的地方,仆人也很多,肯定会伺候好您的。这里蓝天白云,草原辽阔,您可以赛马也可以射大雕,会适应的。”
“我也不喜欢可汗。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攻打突厥那会儿,他就是想暗杀我的人,所以看我就像看熟人。可汗他仪表堂堂又果敢英勇,也不是什么粗鲁之人。您学着发现他的好,便会喜欢他。”
“可我只喜欢你。”宇文千过去抱她,“谁也没你好。”
独孤清宁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从带来的行李里面找出一件貂皮披风,说:“这里夜晚和清晨都很冷,不像中午那般热。这是我打猎回来专门找人给您做的,祝您与可汗百年好合。”
宇文千连同披风一起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嘴角,说:“清宁,我爱你!”
独孤清宁紧握拳头,忍住回抱宇文千的冲动。她忧伤极了,想带宇文千远走高飞却不能。
她是一国之将,不能为了个人而连累百姓受苦,害得更多将士没了性命。她也答应过杨坚和独孤伽罗,绝不会叛离他们。
小云在房外问:“公主,将军,可汗问你们换好衣裳了没有?”
独孤清宁轻轻推开宇文千,温柔的说:“公主,末将带您去行礼。公主长大了,该担起为大周黎明百姓谋福安的责任,也该和夫君双宿双栖、养儿育女。”
宇文千后退一步,眼神从森冷、怨恨到委屈,最后红着眼睛满是伤心的盯着独孤清宁,幽怨的问:“独孤清宁,你真的不爱我吗?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独孤清宁低头作揖,答:“回公主,末将爱护公主,视公主如同亲生妹妹。”
“我问的是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宇文千竭嘶底里的喊,悲愤的瞪着她。
“回公主的话,末将没有。”独孤清宁依然低着头,使劲眨眼睛收住即将涌现的湿润。
“你这个大骗子!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称什么末将的!你说过会对我好点的!你说你会报答我的!”宇文千掉下眼泪,蹲在地上哭得肩膀发抖。
独孤清宁沉默了一会儿,上前蹲下身搂住她,轻声说道:“公主,对不起。”
小云和小雨在房外听到了宇文千的厉声质问,心中很是忐忑。她们相视一眼,没有再催促。
沙钵略亲自过来了,很好奇为什么心爱的女子和亲爱的可敦这么久还没出来,敲门问道:“独孤战神,你们在里面怎么了?天快黑了!”
宇文千被独孤清宁扶了起来,推开她就连眼泪也不擦就打开门出去了。独孤清宁赶紧也跟了上去。
沙钵略看着两名红着眼睛的女子,心情复杂,也搞不清状况。他牵起宇文千的手就领头去殿堂拜礼。
宇文千面无表情,眼神悲戚,像个木偶似的听着巫师的指示去和沙钵略完成突厥婚礼仪式。但谁都能看得出她很不开心,甚至有些生气。
独孤清宁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和别人成亲,心如刀剐似的痛不堪言。
宇文千行礼的过程里都没有看独孤清宁,许是不愿意见到她,又许是怕看她一眼就不能将婚礼进行到底。
仪式结束之后,汗国的重臣将领都被邀请在大殿里饮酒作乐。独孤清宁和李朔、王阿西也在一侧喝酒观赏舞蹈。
沙钵略和宇文千在大殿上坐着,一个英明神武,另一个美丽妖艳,接受众人的祝福。
沙钵略和他们有说有笑,言论粗犷却不失幽默。宇文千在一旁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下不断喝酒的独孤清宁。
独孤清宁偶尔望宇文千一眼,主要还是把视线放在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上。
她的心思散乱得很,一边听沙钵略说话安慰自己说他口才比自己好以后肯定可以哄得宇文千开开心心的,一边悲苦的想着宇文千就要和别人一起睡觉而再也不能抱着自己安眠了。
沙钵略见独孤清宁一直在喝酒,也不知道她酒量如何,便开口让她少喝点。
独孤清宁冲他敬酒,末了又继续给自己灌酒。李朔和王阿西在一旁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索性让她喝个够,夜里送她回房休息便是了。
宇文千不喝酒,除非沙钵略给她敬酒。她也不吃任何东西,就盯着独孤清宁。
沙钵略总感觉她俩哪哪都不对劲,但也摸不透她们到底什么关系,问:“可敦,你和独孤战神感情很好?”
宇文千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的盯着独孤清宁。
沙钵略又问:“可敦,你不舍得独孤战神?”
宇文千依旧点了点头。沙钵略继续问:“你为什么对她这么不舍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沙钵略问:“你不想做朕的可敦?”
宇文千看了他一眼就又盯着独孤清宁,说:“若我不想,大汗可会放我走?”
沙钵略也不跟她客气,说:“朕娶你可不仅是为了得到一个妻子,更重要的是和周国结成邦交之谊。”
“那大汗问我,有何意义?”
“希望你明白,即使你不喜欢,你也得留在汗国,做朕的可敦。”
宇文千勾起一丝凉飕飕的微笑,依旧盯着独孤清宁。
沙钵略见她如此,忽而没了兴致作乐,等时辰差不多了便起来带她回房,跟众人说道:“你们再玩玩,差不多就散了吧!”
众人起身恭送可汗和可敦回巢,只有独孤清宁醉得站都站不起来。她趴在桌子上眼睁睁的看着宇文千被沙钵略带走了。
王阿西问:“将军,您不能再喝了。我们送您回房歇息吧?”
这是独孤清宁有史以来喝得最多的一次酒,也是第一次喝得醉醺醺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就盯着宇文千离开的那扇门,不停的落泪。
李朔见状,便也没有多问,径直和王阿西一左一右的扶她回了房间。他们不好给她脱衣,只好让突厥女仆过来帮她脱鞋照顾她。
独孤清宁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心痛得睡不着觉,但也没有太多动作。女仆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又给她脱去外衣盖好被子才出了房间。
沙钵略带宇文千回了房,分别在女仆的伺候之下洗脸更衣。等仆人走了,他坐在床上看着宇文千,说:“过来,睡觉。”
宇文千拽着拳头,紧张兮兮的缓缓走过去,问:“你能不能不要,不要对我,对我动手脚?”
沙钵略忽而笑了,有趣的看着她:“你是朕的可敦,怎能不与朕生育儿女呢?”
“我喜欢清宁,只想给她生儿育女。”
沙钵略瞪大眼睛,完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眨眨眼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她,我喜欢她,我只想做她的妻子。”
尴尬、难堪、耻辱、无奈、惊奇等等情绪一下子涌现在沙钵略的心头。他现在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应,不自觉的问:“你傻了吧?”
宇文千故意摆出一副害羞的模样,说:“我想告诉你一件我和她的秘密……”
“不是,你告诉我之前,我想问你,她她她是男人还是女人?”沙钵略摸着自己的胸口,忐忑的问。
宇文千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凑近他,贴着他的耳朵说:“她是女人,而且和我上过床。”
沙钵略在震惊之中陷入了昏迷。宇文千拍晕他之后,用布块堵住了他的嘴,又用长条织巾绑住他的手脚。
她熄灭了烛火,悄悄的溜出了房间,又偷偷的进入独孤清宁的房里。她脱衣上床,搂住半睡半醒的独孤清宁,亲了对方好几口。
独孤清宁头昏脑涨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只记得宇文千被沙钵略带去洞房了,现在半睁眼朦朦胧胧的看见宇文千,以为自己又做了梦。
“千千。”独孤清宁温柔的笑了笑,翻身压着宇文千吻住她的香软柔唇。
醉了的独孤清宁胆子变大了很多,做了在往日梦里不敢做的事情。她略带粗鲁的扯开宇文千的衣衫,从对方的嘴巴、脖子一直往下亲吻、啃咬。
宇文千处于喜悦和惊讶当中,没想到独孤清宁会主动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行为。
她欢欣雀跃,主动将自己没有被完全脱掉的衣物去掉,又帮独孤清宁解开了内衫。
独孤清宁在宇文千身上流连忘返,当脑海里宇文千的影子慢慢淡去之后才重新回到她的脸上,盯着她看。
宇文千情深似海的与她对视,问:“你爱我吗?”
独孤清宁此时脑袋沉沉的,问话便成了耳边风。她醉眼朦胧的低头再次热吻身下的美人,不停的爱抚对方的每一寸玉肌雪肤。
她的动作在霸道粗鲁和温柔坚定之间来回切换。她爱怜的索取怀里人儿的温软,愿就此醉生梦死不要醒过来。
如此狂热的独孤清宁是宇文千不敢想象的。不管是清冷的、温柔的、绝情的还是狂热的她,宇文千都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宇文千的热情回应,与独孤清宁往日梦中的她不一样,这一差别使独孤清宁清醒了一点,也停止了所有动作。
独孤清宁情迷|意乱的看着幽暗烛光下的心爱之人迷离的双瞳,问:“千千?”
宇文千迷恋的看着独孤清宁,并没有吭声,而是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对方自己是真的、不是别人。
独孤清宁放下心来,确定现在是在睡梦当中。以前的那些梦,不管她怎么喊,宇文千都不会回答她,而这次也一样。
她内心深处对宇文千浓烈的爱意爆发开来,眼眸仿佛喷着火红的光,像一头饿狼似的为所欲为的索取宇文千的每一处。凭着生理的本能,她无师自通的满足自己的需求。
这个梦比往常那些都要真实、美妙,独孤清宁生怕以后再也做不出这么幸福的梦幻,便提醒自己醒来之后一定要记住这个梦,牢牢的记一辈子。
宇文千在独孤清宁的激烈之下,身心绽放,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她流着幸福的泪水,无比热情的配合对方。
在确定独孤清宁也是爱她的那刻,宇文千就已决定这辈子生死都要伴随对方。
在独孤清宁炽烈狂吻她的激情中,宇文千就明白自己这一生都离不开对方了。她爱独孤清宁爱得无可救药,也已经走火入魔。琇書網
两人热烈缠绵,忘情拥吻,翻来覆去,直到独孤清宁醉倒在美梦当中。
宇文千痴情注视着独孤清宁的睡颜,不知不觉的也睡熟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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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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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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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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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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