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通知的张大胆,提着个鱼篓回来了。
张恒往鱼篓中看了看,今天没有抓到鲜鱼,只是空手而归。
“昨夜黄石村暴毙了一家六口,贴在门口的门神像也无端烧毁了,我怀疑是厉鬼所为,现在师父不在家,以你我的道行恐怕是不行的,我已经让人去鹅城去请师伯,希望师伯能尽快赶来吧。”
张恒将事情和张大胆说了一遍。
张大胆连连点头,随后看向往道观中搬运东西的人,问道:“师兄,他们在搬什么呀?”
“我担心被厉鬼害了的一家六口会游魂生怨,化为怨魂。”张恒解释一句:“我准备开坛做法,帮他们定尸安魂,极乐往生。”
“师兄,要我做什么?”
张大胆相信张恒叫他回来,肯定不是为了把这件事告诉他。
“你看着工人,让他们在道观的院子里,按照八卦方位钉下木桩,然后将师父留在道观内的招魂幡挂上。”
“然后在八卦阵中间放上供桌,供桌上点一炉香,两根蜡烛,摆三盏莲花灯,放上朱砂,糯米,公鸡血,桃木剑,空白符纸,孔明灯,五岳大帝幡,八方鬼神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会你要放点血在我的葫芦里。”
一听这话。
张大胆缩了缩脖子:“师兄,还要放血啊,放多少?”
张恒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葫芦:“先放半葫芦吧,不够的话到时候再放就是了。”
“啊!”
张大胆吓了一跳,整张脸都苦了下来:“师兄,杀猪啊,放半葫芦?”m.xiumb.com
“一点血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张恒将葫芦塞到张大胆手里,劝慰道:“回头给你煮两锅红糖水,补一补就行了。”
张大胆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另一边。
大奎也带着乡公所的巡警,将黄石村被害的一家六口运来了。
“族长,尸体运来了。”
大奎跑上前来:“您快去看看吧。”
张恒走到盖着白布,被放在地上的六具尸体前。
打开一具尸首上的白布,目光微眯:“果然是鬼物害人!”
白布下是一名青年死者。
他双眼大睁,面色惨白,瞳孔中一片赤红,布满血丝。
“嘶!”
又掀开一张白布,张恒瞬间倒退了几步。
“师兄,怎么样,这个是不是很恐怖?”
见到张恒的反应,张大胆凑上来问道。
在他看来,这尸体能把张恒吓得后退,肯定死得极惨。
“是啊!”
张恒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随后恶狠狠的看向大奎:“这老太太怎么没穿衣服,你想吓死我?”
大奎连连告扰:“族长,老太太死的时候就没穿衣服,仵作要我们保护现场不被破坏,给她穿上衣服不是破坏现场吗?”
“胡说八道,马上买寿衣给他们穿上。”
张恒一边吩咐大奎,一边看向仵作:“这六具尸体,是不是全部双眼赤红?”
仵作连连点头:“是的族长,死相全都一样。”
张恒思索片刻,绕着尸体走了几圈:“刨开青年男尸的胸口,将他的心脏取出来。”
“是,族长。”
仵作当场开始操刀。
“师兄,你怀疑那东西吃掉了他们的心肝?”
张大胆上前问道。
“不是,要是那东西吃了他们的心肝,身上一定会有外伤,这几具尸体的身上是没有外伤的。”
张恒抬起手,示意张大胆先不要问:“一会你就知道了。”
“族长,您看。”
仵作那边完成了。
张恒将托盘拿起来端详一阵,目光微眯:“掐痕,果然不出我所料!”
说完,张恒看向其他几具尸体,低语道:“要是我没有猜错,其他五人的心脏上也有掐痕。”
“师兄,哪来的掐痕?”
张大胆有些不明所以。
张恒不答话,伸出右手,在张大胆胸前比划了一下:“他们不是吓死的,而是脸贴着脸,被这样掐死的。”
“师兄,那东西也太凶了吧?”
张大胆有些不寒而栗。
张恒点点头:“那东西连门神都挡不住,不凶才不正常,只是我很奇怪,这么厉害的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而它为什么要杀这一家六口呢?”
目光看向大奎。
大奎连连摇头,小声解释道:“族长,我打听过了,被害的这家人姓胡,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人最是憨厚不过,我看可能是撞上了。”
“撞上?”
张恒不这么看:“不撞别家,就撞胡家,无冤无仇就杀人满门,这东西忒霸道了吧,做鬼就不讲天理了?”
张大胆站在一旁,煞有其事的分析道:“冤有头,债有主,到了厉鬼这个层次,灵智其实与常人无异,生前的习惯和喜好也差不多都被找回来了。”
“正常来说,哪怕它是含冤而死的厉鬼,也不可能动辄杀人满门,除非它上辈子是个喜欢屠杀,滥杀的强盗,要真是这样的话,死的也不会只有胡家六口了。”
“族长,您的意思是?”
大奎不理会张大胆,只是看向张恒。
“我怀疑,它就是冲着胡家人来的,胡家人可能是害死它的凶手或者帮凶,要不就做过对不起它的事。”
说完,张恒再道:“你再去一趟黄石村,多向人打听,问问胡家人都做过什么,有没有害过人性命或者把人逼死,快去快回。”
“好,我这就去。”
大奎叫上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走了。
张恒站在原地想了想,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师弟,不管胡家人是怎么死的,现在人死如灯灭,还是抓紧做了法事,其他的稍后再说吧。”
一小时后。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法坛也建好了。
张恒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洒出一把纸钱,对着摆放在供桌前面的尸体喝道:“上请五帝,各领神兵,助我开坛,众鬼聆听。”
说完,剑尖向蜡烛一点,两根蜡烛瞬间燃起火苗。
做完这一切后,张恒踏罡步斗,桃木剑的剑尖在蜡烛上一挑,挑起一朵火苗射向莲花灯:“神火引灯,神灯引路,破煞镇魂,送魂往生。”
呼!!
莲花灯亮起。
张恒手中木剑一横,剑身托起三盏莲花灯,翻过法坛,将三盏灯放在了悬在六具尸体上,半人高,画着符箓,早就准备好的孔明灯上。
“起!”
张恒翻回法坛后面,桃木剑向孔明灯一指。
瞬间,孔明灯载着三盏莲花灯向高空飞去,一会的功夫就升上了高空并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么顺利,不会吧?”
张恒楞了一下,犹如程序猿一样,脑海中浮现出两个问题。
这个程序为什么能运行?
这个程序为什么不能运行?
一头只有一条腿的骡子,正利用仅有的一条腿,点着脚尖欢快的奔跑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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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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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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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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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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