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没让人传晚膳,不代表康熙就没有让人传晚膳,胤?求见的时候已经快要到申时(下午三点)了,这个点再吃晚膳已经算是晚的了,毕竟清宫只有两顿正餐,分别在早上七点和下午两点,当然其他时间可以随时吩咐御膳房准备小吃,像胤祺和毓秀这样,一天三顿正餐,外加下午茶和夜宵,相当于一天要吃五顿的人,别说是在紫禁城,便是整个大清朝,都是独一份的存在。
所以胤?求见的时候很是不巧,康熙正在用晚膳,哪怕翻过年已经五十岁了,但是饮食也一点都不清淡,烤乳鸽,十锦火烧,莲子樱桃肉,猪脑羹,甲鱼肉片子汤。
虽然菜不多,但是无一不是荤腥,一点儿都不符合养生之道。
胤?在众皇子当中属于身材偏胖的,不过并不是贪嘴之人,相反就是因为容易发胖,所以在吃食上特别注意,不会过多的食用肉食,吃饭也就是吃七分饱,但尽管如此,还是稍微有些偏胖,如果他像皇阿玛这样,整天大鱼大肉的吃,这会儿肯定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胖子。
没进御书房见到皇阿玛之前,胤?心里头还有些害怕,但是等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跟皇阿玛请安的时候,胤?倒是心大的很,还有心思吐槽桌子上的膳食,皇阿玛都快五十岁了,就算牙口不错,但是这个年龄的人也该注意养生了,吃一些好克化的东西,省得晚上睡不着觉。m.χIùmЬ.CǒM
自打南巡之后,康熙气儿就没顺过,以往他对太子多有爱重,因为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对于索额图在朝上争权夺利的行为,他甚至都没有将索额图撤职,仅仅是几次警告而已,根本就没有动真格的。
但是索额图呢,用以退为进的方式斗倒了明珠,不过以退为进这样的招数用多了也就不灵了,南巡之时太子在德州患病,索额图立马赶到德州去给太子侍奉,两个人□□了将近一个月,就是在一起密谋造反,若不是高士奇前来禀告,怕是红衣大炮就要把他炸死了。
这次仓促回京,也是想着彻底解决索额图,赫舍里氏三代为相,索额图本就是世袭的一等公,兄长噶布喇和弟弟法保也为一等公,弟弟心裕为一等伯,其所培植的手下更是不可胜数,再加上明珠倒台之后,索额图即便退到幕后也依然牢牢把持着朝政,解决一个索额图,但是要彻底解决索额图的党羽,必须要从长计议,把对朝政的危害降到最低。
康熙现在虽然对太子失望,但是还没有想要废其太子之位,只不过索额图是不能留了,这人已经起了谋逆的心思,太子又同索额图如此亲近,若真继续放任下去,他这个皇帝恐怕也要不久于人世了。
“坐下来一起用膳,自鸣钟的事情用完膳以后再说。”康熙对这事儿倒不是很惊奇,老九年前就已经开始琢磨这东西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就是为了琢磨自鸣钟,老九这一年才这么老实,不光跟老八掰扯清楚了,也不在紫禁城中惹是生非了,可以说长进很大。
老九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了点儿,不过脑子却是相当聪明,所以自鸣钟再是精巧,早晚也能研究出来,就是没想到老九会这么上道,刚把自鸣钟研究出来,就跑到御书房来给他献方子了。
有眼睛一直盯着他屁Ⅰ股下面皇位的儿子,甚至巴不得他早早的死了才好,但是也有这样得了好东西,便眼巴巴送过来的儿子,这样一对比,康熙胸口的这股郁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多了,平心而论,他对老九可没怎么上心过,就算之前有打算把老九多在宫中拘几年,省得搬出宫以后跟老八瞎胡闹,但那也是宜妃求了他之后,他才应允的,之前根本就没有在这上面用过心。
但是对太子和直郡王这两个儿子,他却真的是用了心的,只可惜被索额图和明珠那起子奴才教唆移了性情。
胤?这顿饭并没有吃好,没办法,跟皇阿玛同桌而食,屁Ⅰ股都不敢完全坐在座位上,只能坐一半,再加上怕御前失仪,吃东西都要特别注重仪态,累人的很。
好不容易看皇阿玛放下碗筷,胤?也赶紧跟着撂了碗筷,他宁可在上书房听一整天的课,也不想陪皇阿玛用膳了,太不自在了。
“把东西拿过来吧。”用完膳之后,康熙起身道。
不得不说,康熙对于西学还是有所研究的,最起码胤?呈上来的资料他基本上能够看懂,“这事儿办的不错,朕打算在内务府造办处建立一个钟表局,这份资料就交给他们研究了,等什么时候大内做的自鸣钟比西洋的钟表强了,那就不需要每年花银两从西洋人那里采买钟表。”
钟表局什么的,胤?并没有要插一手的打算,要是皇阿玛把整个内务府交给他管理他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不过钟表局不过是内务府造办处的一个分支而已,真算不了什么,不过跟他一起研究自鸣钟的匠人刘知年,以前在造办处是负责修钟的,品级不高,若是真成立了钟表局,对刘知年来说倒是个机会。
“皇阿玛,儿臣研究自鸣钟的时候,造办处负责修钟的匠人刘知年一直陪同着,对自鸣钟的制作已经了然于心,既然皇阿玛要成立钟表局,儿臣觉得刘知年可以一用。”胤?大力举荐道,他是从来不会让自己人吃亏的。
“那便让他去钟表局做首领太监,不过,朕有言在先,办得好了有赏,办不好了可是也要罚的。”老九这个性子,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不过一个钟表局的首领太监而已,算不了什么,只要老九不去为老八身先士卒、摇旗呐喊就好。
自鸣钟的制作方法交上去了,刘知年被调去钟表局做了首领太监,不过胤?却是半分奖赏都没有,不过其他人都也不奇怪,自鸣钟毕竟是奇淫巧技,就算能做出来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更何况皇上近来心情不好,逮谁喷谁,不被迁怒就算是好的了,哪还敢奢望什么奖赏。
转眼就到了康熙四十一年的除夕,只不过除夕佳节里,并没有过节的喜悦,一个个的全部都谨言慎行,生怕惹上事儿。
也就太后的宁寿宫,依旧如同往年那般,完全不受皇上情绪的影响,当然了谁也不会拿前朝的烦心事儿去叨扰太后。
大概是这一年的事情太多了,皇上的心情又一直不好,所以福寿一直都没有被赐名,当然这一年来其他府里的刚刚出生的小阿哥、小格格们也是一样,或是起了乳名,或是直接按照排序来称呼,反正这些小阿哥和小格格们能够被记在玉碟上的名字,只能是由皇上来定,就算皇上有可能一两年都不会赐名,那也只能忍着、受着,没有让父母直接取名的规矩。
好在福寿现在还小,只有一岁零四个月,连宫宴都不必过来参加,没有正式的名字倒是也并无妨碍。
今年弘?N已经六岁了,六岁的小孩子虽然不能独当一面,不过参加宫宴的时候就不适合继续在女眷这边呆着了,而是跟着他阿玛去前面,做一个乖乖巧巧的木头桩子,该行礼的时候行礼,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过大部分时间,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就够了。
胤祺这还是头一次带儿子在前面参加宫宴,颇为新奇,生怕某些地方照应不到,所以在宴会上也没有只顾着吃喝,倒是有留心注意儿子。
“牛乳还热不热,不热的话,可以让宫人再换一杯。”胤祺扭过头来嘱咐道,当年他第一次到前边来参加宫宴的时候,可是紧张的不得了,杯中的牛乳凉了也没敢让人换,硬是喝下去了,以至于除夕夜闹肚子,丢了好大的脸。
“还热着呢,劳阿玛挂心了。”弘?N显然并不适应阿玛的关心,他虽然平日一直在前院读书,而且也早就搬到前院去住了,但是父子二人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就算是见了面也不过是请安行礼罢了,阿玛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的衣食起居,也没有检查过他的功课。
胤祺倒是没觉得长子跟他这样生份有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心太大了,还是因为根本就没心,反正这世间对他而言,就没有什么值得苦恼的事情。
“有什么事儿就跟随侍的宫人说,阿玛不一定能顾得上你,别光指望着阿玛。”胤祺最后嘱咐了一句,就算是留心看着孩子,也不可能全程都留心,想起来就扭过头来看看,想不起来,那还怎么留心,所以靠天靠地靠爹娘,都不如自己可靠,他小时候是这样,他儿子如今也应该是这样。
同样的话,来参加宫宴之前,侧福晋便已经同弘?N说过了,爷她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儿子自己有胆气,能够在宫宴上不受罪,也不知道她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皇上有那么多的皇子阿哥,偏偏让她进了五贝勒的府邸,这日子过的一点指望都没有。
好在福晋不是那种不好相与的人,若是跟八福晋一样,整日捻酸吃醋,压的侧福晋和格格们喘不过气来,那可真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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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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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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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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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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