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是贝勒福晋,虽然能坐的只是两人抬的轿辇,但是也总好过刘佳氏,她就只能走着了,好在弘?N年纪小,这会儿还可以让乳母抱着,不然的话,这么长的路,还真不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能坚持的下来的。
同样凄惨的还有胤祺,兄弟们走在一块,三三两两的,而且人家根本就没有准备皇子阿哥的轿辇,他就是再想偷懒,也不能标新立异到这种程度。
不过看队形,也知道谁跟谁比较亲近了,太子和未被册封的皇子们都住在宫中,跟这些郡王、贝勒不是一路,直郡王自然是同八贝勒一起,三贝勒同四贝勒一块,剩下的就是五贝勒和七贝勒,两个同样胸无大志的人,倒是也乐得被众兄弟边缘化。
兄弟两个凑在一块能聊什么,直郡王和八贝勒聊的是老九的婚事,在直郡王眼中,老八是他的人,老九又向来跟着老八干,这么算起来,老九自然也就是他的人了,这逻辑没错误。
三贝勒和四贝勒聊的却是诗词,三贝勒文采出众,孝期剃头一事发生之前,在文人当中名声颇好,四贝勒在诗词上也是相当有天分的,在诗词上不比三贝勒差,甚至要略胜一筹。
五贝勒和七贝勒聊天儿就接地气多了,两个人什么都聊,天气、膳食、孩子,反正话题很是随心所欲,就跟普通人一样。
毓秀进翊坤宫可以说是相当的熟门熟路,她在前面走,刘佳氏带着弘?N走在后边,本来进了宫门就已经很紧张了,到了翊坤宫,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紧张到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毓秀根本就没注意到,刘佳氏一个大人不需要操心,弘?N有自己的亲额娘照顾,也用不着她操心,所以她只要顾好自己就够了。
宜妃这会儿正在上妆,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见人,毓秀本来都已经找了个靠近炭盆的位置,舒舒服服的坐下,一听说宜妃在上妆,立马站了起来。
“刘嬷嬷,你去问一问额娘,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对上妆本身没有兴趣,上辈子她顶多就是给自己修修眉毛,连眼线都不会画,所以对化妆根本就不熟悉,这辈子自有身边的宫女帮她描眉化妆,人家可是专业人士,比她这种没练习过的手残党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她没有要跟宜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偷师的想法。
不过她对美人上妆却是有几分兴趣,真正的美人自然不是靠化妆化出来的,正所谓‘淡妆浓抹总相宜’,不管是素颜,还是带妆,亦或者是化妆的过程,应该都是各有千秋,反正她对自家婆婆的颜值是相当的有信心。
宜妃妆已经上到一半了,就差描眉抹口脂,允了毓秀进来后,还很是有精神的打趣道,“五福晋这是要过来亲自给本宫上妆?”
毓秀自顾自找了个绣凳坐下,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不好意思,“额娘还不知道我,吃喝以外的事情都不擅长,我就是进来欣赏欣赏。”
爱美的人跟不爱美的人是不一样的,像宜妃,描眉这事儿一般都是亲自动手,再是手巧的宫女,也比不上她自个儿的手艺。
因为只画了半边的眉毛,宜妃可不会转过头去看人,双目一瞥,眉眼中自带风情,把毓秀撩的不要不要的,就差用手捂住胸口了。
这孩子,宜妃爽朗的笑出声,并非是女子为了追求美感而不露齿的笑容,反而自然极了,身体前倾,梨涡隐现,漂亮的小米牙让人瞧了就羡慕。
毓秀不知道十几年前的宜妃娘娘该是如何美丽,但是现在宜妃娘娘一颦一笑一回眸,都美得近乎可以入画了,并非是那种清丽脱俗的仙人之美,而是娇艳欲滴,仿佛牡丹花盛极之时,美得浓烈,让人移不开眼睛。
“娘娘越发好看了。”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明明她用的灵泉水要比娘娘用的多多了,但是呈现出来的效果可真是不一样,娘娘原本就是大美人,如今更是称得上国色天香了。
宜妃看得出来,毓秀说的是老实话,正因为如此,她才这么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年多以来,心情好的缘故,她不光皮肤比之前好多了,身体也比往年康健,她毕竟生过三个孩子,三十五年的时候,已经养到十二岁的小儿子胤?因病去世,她也因此大病了一场,留下了病根,时不时就会体虚冒汗,严重的时候甚至心口痛。
但是这一年多以来已经很少再发作过了,好像又回到了20多岁的时候。
“这还得多感谢你,要不是你时不时过来陪我,跟我聊天解闷,我也不会这么快从小十一的事情里走出来。”宜妃表情很是认真,并且没有‘本宫’用这个自称,毓秀这孩子比她那两个儿子来的都频繁,虽说除了初一和十五那两天过来请安来得早以外,其余时间都是中午头才过来,看起来有些惫懒,但这么一个惫懒的人,还能经常到宫里来看她,这份心她领。
自古从来都是人心换人心,她自问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当然心软的人也在宫里活不下来,对老五媳妇,她真的觉得比老五都贴心,就跟她自个儿的女儿一样,正好这辈子她生了三个儿子,独独缺一个女儿。
毓秀赶忙站起来,“娘娘今日这么美,可千万别花了妆。”虽说美人眼里含泪也美得很,但她还是希望娘娘开开心心的。
“怎么光喊‘娘娘’,不叫‘额娘’?”宜妃把眼泪憋回去,她可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人。
毓秀索性蹲在宜妃旁边,仰着头说话,“娘娘今日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比我大不了几岁,喊‘额娘’太有违和感了。”
宜妃轻笑摇头,继续给自己描眉,“今儿出发前可是吃了蜂蜜,小嘴这么甜,不过没有完全瘦下来之前,膳食上可要留心。”
女子自然要苗条些才好看,当然稍微胖一点,倒也是很可爱,不过必须把‘稍微’这个量把握好。
宜妃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给自己上完妆之后,还应按着毓秀坐下上妆。
“我这都已经上好妆了,费了好大功夫呢。”毓秀想起来,有这功夫还不如让她补一觉呢。
“很快的,就重新把眉毛给你描一下,这眉毛画的太板正了,不太适合你。”毓秀是圆脸,眉毛细长一些,会显得脸小,当然了也不能完全的细长,从中间段开始变细,尾部延长变尖。
毓秀还真没在眉形上琢磨过,一直都是身边的宫女给她描眉,眉形也都是标准的正室眉型,要多端庄有多端庄,不像娘娘给她画的眉毛,看起来还有些妩媚和性感。
毓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端详,果然是好看了不少,要是再瘦一点就更完美了。
“回去以后,让身边的宫女多琢磨琢磨,不然,本宫让青杏跟你回去呆一段时间也行,让她好好教教你身边的宫女,女人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可以愉悦自己。”宜妃在这方面相当看得明白,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实则不然,女人更应该为自己变得美丽,男人素来是靠不住的,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寄希望在男人身上,还不如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毓秀受教的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没错,她虽然没打算跟胤祺做一对恩爱夫妻,但是这不能影响她活得漂亮,除了吃吃喝喝之外,她应该还有别的人生追求才对,人生不能少了吃喝,但是也不能只有吃喝。
等宜妃和毓秀出去,刘佳氏和弘?N已经在侧殿等了半个时辰了,虽然侧殿放了好几个炭盆,一点都不冷,但是刘佳氏心里头冷啊,她从来都不知道,福晋和宜妃娘娘的关系已经好成这样了,明明当初搬出宫去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虽然看起来并不僵硬,但是也没亲厚到这个份儿上,不都说婆媳是天生的冤家吗,怎么到了宜妃和福晋这儿,俩人好的就跟亲母女一样。
怪不得她之前托人给宜妃告福晋的状,不是福晋受罚,反到是她这个告状的人被罚抄佛经,那段时间她手都快抄废了。Χiυmъ.cοΜ
爷如今不是宿在正院,就是宿在前院,把府里除了福晋之外的女人视为无物,皇上日理万机,肯定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但是宜妃娘娘若是也不管,那可就真没人管了。
刘佳氏越想心里头就越惶恐,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脸色都白的吓人,连弘?N这个小孩子都有所察觉。
“额娘,你怎么了?”
“额娘没事儿。”刘佳氏赶紧道,宜妃和福晋指不定想要找机会罚她呢,她可不能出半分差错,真希望明年的选秀赶紧到,最好指一个美若天仙的格格来她们五贝勒府,只有把府里的水搅浑了,才有破局的可能,总不能让福晋一直稳坐钓鱼台。
不过刘佳氏还真是想多了,不管是宜妃,还是毓秀,都没有要故意挑错罚她的意思,没有那个必要。
弘?N是老五的长子,宜妃虽然不看重这些,但还是把孩子叫过来一番问答,又让人给弘?N上了一碗牛乳茶,小孩子必然喝不惯大人喝的苦茶。
不光弘?N有这个特殊待遇,毓秀也有,不过给毓秀上的可不是牛乳茶,而是普洱茶,可以减肥瘦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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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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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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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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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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