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由霸道提供,一卡车一卡车地往霸上村送。
送来的不仅仅有空调,还有许多奢华的家具。名贵的花草树木,园艺师等等。
园艺师们和桐桐爸爸商量,哪里的树该伐掉,哪里种上果树、花草。
短短一周,霸上村变成了豪华别墅区。
泥土地铺上一层鹅卵石等石板,路边是盛开着粉的白的紫的小花。
树叶上一丝灰都没有,阵阵草木的香味,美不胜收。
工人们早晚路过霸上村,生怕踩到一株花花草草,园艺师们说一株花都要好几十块,工人们忍不住感叹,“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吧。”
外乡来的工人们起得早,六点就到了霸上村,自行车、摩托车的声音很吵。
果果早上捂住耳朵,在爸爸怀里拱了拱,有点嫌吵。
霸道捂住儿子的小耳朵,捂了一早上。
霸上村正在发展,确实有些吵闹。
于是霸道和桐桐爸商量,给霸上村村下再修一条水泥路,工人们无须从霸上村村内经过,这样一来,可以保护村里的私密性。
农村人爱看热闹,路过你家门口恨不得伸头去看看你家里,尤其是你家日子变好了,总想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不能说他们有怀心思,但经常被注视着的感觉很不好。
霸道大刀阔斧地改造霸上村,提高生活质量,霸天罡不再嫌弃他了。
桐桐早上蒸了糯米腊肉烧卖,问霸道要不要带点给果果吃,霸道高兴地带了三个。
其实,霸无棱家已经入住了三个三星米其林大厨,一个擅长做中餐,一个擅长做西餐,一个面店师,另外还有一个营养搭配师。
霸道渐渐地把新加波的家搬回霸上村,因为仆人、厨子等人有点多,霸无棱的家旁边,正在新建一座副楼。
新加波的房子是大庄园,现在住着霸上村的小房子他就很满足了,有两个儿子在,什么庄园猎狗,都是身外之物。
果果早晨自己刷牙洗脸穿衣服,吃早餐,桌子有小孩子喜欢的小动物面包,绿色芦笋,红樱桃等各色水果,鲜榨果汁。
新来的米其林大厨,完全俘获了果果的胃,最近他很少去桐桐家吃饭。
霸无棱说,“以后早餐不用这么多,吃不完浪费。”
这一桌子确实太多了,吃不完都是倒掉的,霸道奢靡惯了,想到果果说他们一个冬天都在吃萝卜,心里更愧疚了,“好,以后吃多少煮多少,不浪费粮食。”
桌沿旁的白色碟子中,放着三个卖相普通的烧卖,和其他漂亮的餐点形成鲜明对比。
霸无棱伸手拿过碟子,烧卖肚子圆滚滚的,皮薄馅多,一看就是桐桐包的,一口口吃掉三个烧卖。
桌上一篮子洗干净的水果,霸无棱让仆人送到桐桐家去。
桌上其他没吃完的餐点都被仆人倒掉了。
****
桐桐家正吃着早餐,忽地院子外有人摁门铃。
因为近来人多,桐桐家的院子装了一道铁门。
霸橙阳擦擦嘴,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位20岁左右的少女,“你们是?”
老太太也有些不认识霸橙阳,只问,“宋知雪住这里吗?”
宋知雪?这是桐桐妈在这个世界的名字,霸橙阳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我妈在家,您找她什么事?”
老太太一听,眼泪就蓄了两汪,扯着嗓子,“知雪啊,女儿啊。”
这位老太太是桐桐妈的母亲刘老太太。
桐桐出门一看,“姥姥?”
“诶,乖外孙女。”刘姥姥认得桐桐,当即抹了把眼泪,牵着孙女李秋穗的手,挤进门。
桐桐身边的小白朝着两人“嗷呜”,小白现在又长大了许多,分得清的人都知道它是白狼。
李秋穗吓得不敢进门,刘姥姥死命地扯着她进屋。
从刘姥姥进霸上村开始,就花了眼睛,那花啊草啊,从没见过的房子啊,当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刘姥姥又忍不住看了一圈屋里,她穿着一双黑布鞋,差点在金白色的地砖上打个滑,入眼的说不上来的家具,头顶灿灿的吊灯,电视机恨不得有整面墙那么大……
刚好八点,古董落地时钟忽然“咚”地一声,她和李秋穗都吓了一跳。
刘姥姥差些心脏骤停,想到女儿过得这么好,自家一个月吃不了一顿肉,忍不住又喜又悲,四处寻找她的女儿。
桐桐妈其实拉着桐桐去说话了,问女儿这谁啊,真的是我妈妈?那前段时间怎么一句消息都没有?
桐桐全盘告知,“姥姥和大舅住A市,舅舅在A市开出租车,姥姥在A市做保洁。今年冬天,大哥在A市住院急需用钱,我和妈妈你一起去找姥姥借钱,姥姥没给,她说没钱,真没钱还是假没钱我就不知道了。”
去找刘姥姥借钱那天,下着大雪,她们在门口等了好久,才等到姥姥买菜回家。
姥姥把她们放进屋没一会,李秋穗和她的同学就来了,李秋穗向来不喜欢让同学知道她是农村来的,当即就对姥姥发脾气,“她们怎么来了!”
姥姥只好讪讪地把人带出去说话,一提到借钱,她就没好脸色了,最后一分钱都没给。
以前桐桐只要说一句姥姥不好,妈妈都会骂她,“姥姥一个人也不容易,我做女儿的不能养着她就算了,还找她要钱。”
桐桐妈了解了一些,“那时候张曼丽没给你大哥治病吗?”
“张曼丽一直没来,我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
桐桐妈要是早些知道这件事,前阵子绝对不会让张曼丽进门。当初老大被砸到头,张曼丽居然跑了,连治病的钱都没给,没见过像张曼丽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一说到大哥,桐桐就很气了,眼泪汪汪的,“大哥病成那样,姥姥一百块钱都不舍得给。”
“一百块都没给啊?”桐桐妈笑着说,“好了,不哭,你今早擦的眼霜都不止一百块,哭了一百块就没了。”
大抵了解刘姥姥和李秋穗的为人,桐桐妈接待起来,心里就有数了。
她刚一出厨房,就被刘姥姥拉住手,“二丫,这几年你吃了苦啊,熬出来了。妈替你高兴。”
桐桐妈笑了笑,抽出手,“老大,给姥姥和表妹倒茶。”
霸森起身去倒茶,李秋穗目光落到霸森脸上,足足盯了一分多钟,知道霸森看过来,她羞赧了一下,立刻叫道,“大表哥。”
霸森给他们端茶,“姥姥,表妹,用茶。”
言语客气,但没什么温度。
刘姥姥讪讪的,她很少见霸家的两个儿子,“老大长得真高,真俊。”
刘姥姥喝了口茶,肚子咕了一声,跟女儿说,“二丫,我和秋穗还没吃早饭。”
“哦,这位是秋穗啊。”桐桐妈笑吟吟的。
刘姥姥赶紧扯了孙女一把,“叫人,读书读傻了?”
李秋穗回过神,叫了声“姑姑”,“姑姑,对不起,你们家太好看了,我一时看呆了。”
李秋穗带来大包小包的礼物,两箱酸奶,一袋小零食,还有一个毛茸茸的玩具,她四处看道,“桐桐呢?这个小熊送给她。”
桐桐在吃早餐,闻言擦干净嘴巴,走过来。
她走过来的时候,李秋穗也在看她,距离两人见面也才过去半年,这半年桐桐虽没怎么长高,但是变白了许多,好像变漂亮了,穿的衣服也说不上来的合身好看,感觉很贵。
“桐桐,这个小熊送给你。”
桐桐看到这只旧旧的小熊,摇头说,“不用了表姐,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她很小的时候不懂事,哭着要李秋穗的这只小熊,李秋穗推了一把她,妈妈打了她屁股,都是些不好的回忆。表姐这次为什么要突然示好呢?桐桐想不明白。
李秋穗硬要塞,桐桐拒绝,“表姐,我不要。”
桐桐妈见女儿很抗拒,说,“秋穗,桐桐不需要,你自己的东西就自己留着。这些酸奶我先收着,谢谢。”
说着瞧了眼餐桌,“他们都快吃完了,我去给你们下碗面条。”
她们吃完后,桐桐妈直接问,“妈,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刘姥姥吃了碗肉丝面,脸色缓和了些,“二丫啊,妈也老了,把你们兄妹两养大,现在老了,干不动了,想回老家养老,老家房子呢也塌了,我想想,还不如住在你这里,平常我帮你煮煮饭,做一做农活,缝补缝补。”
“还有呢?”桐桐妈优雅地喝茶。
刘姥姥愣了会儿,二丫喝茶怎么这么好看呢,继续说,“还有咱家秋穗,秋穗这孩子你是看着长大的,从小成绩优秀,大专毕业一年了,她学的是财务,你厂子现在在招工,我知道农村招工难,而且农村人素质不高,咱家秋穗学历高,让她来农村帮你们忙,做做会计,多好啊。”
桐桐妈又抿了口茶,一,厂子现在不缺会计,就算缺了也要本科学历的会计,二是,李秋穗这孩子她不喜欢,也在农村待不住,说什么看着长大,笑话,两家人几十年前就分开,当初去A市找刘姥姥借钱,李秋穗可是甩了脸子,赶她们出门。
李秋穗见桐桐妈脸色不对,急忙说道,“奶奶对我期望太高,其实我只是个大专,学业不精,能在姑姑家的公司里谋份职业就好了,会计估计我还当不了,普通工人就行。这次忽然来打扰姑姑一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最近经济不景气,大批裁员。”
桐桐妈不紧不慢说到,“我们厂招财务有要求,是要本科学历。工人的水平要求稍微低一些,秋穗你真的想来?”
李秋穗很认真的点头,“找份工作不容易,我真的想来工作。”
“工人很辛苦,你是城里孩子,娇生惯养的,要是能吃的了苦,你留下来我绝不拦着你。试用期半个月。”
“姑姑,我能坚持的。”李秋穗信誓旦旦。
这么坚决的么,桐桐妈暂时不知道李秋穗打什么算盘,温婉地说,“可以的,一切看你自己。”
“谢谢姑姑。”李秋穗松口气,总算初步留下来了。
吃过早餐,刘姥姥和李秋穗认了一遍人。
刘姥姥又是两眼泪汪汪,“以前姥姥光顾着挣钱养家,没想到老大老二都长这么大了,老二,你在干嘛?男人怎么能扫地呢,桐桐,快去扫地。”
霸橙阳:“…………我妹妹怎么能扫地呢。”
这老太太好烦。
刘姥姥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参观了一遍,见霸橙阳的工作室好几台缝纫机,各种花色的布料,还有穿着裙子的人体模特。
只觉得老二这孩子完了,悄摸着问桐桐妈,“老二是出柜啦?一个大男人怎么做衣服呢?”
“大男人做衣服怎么了,您从哪儿听的出柜?”
刘姥姥说,“我是城里人,我知道。”
桐桐妈怼她,“您是城里人,不也想回乡下养老么?”
刘姥姥闭嘴了,二丫以前不这样的。
桐桐妈上午就带李秋穗去工厂,刘姥姥跟着去,一去吓一跳,这厂子,得有五六百人吧。
经过车间的时候,工人们纷纷叫桐桐妈“宋总”。
刘姥姥与有荣焉,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桐桐妈把李秋穗介绍给黑儿婶,“这我侄女,你安排个工位给她。”
黑儿婶人精,多问了一句,“宋总,正常安排吗?”
“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黑儿婶就懂了,谁没几个打秋风的亲戚,“好,我会关照的。”
李秋穗培训了一上午,工作十分机械,剥草药颗粒,需要有十足的耐心。
她没干过活,剥一上午,手都肿了。
为了刷好印象,她中午去食堂吃,没去桐桐家。
和工人们一起排队打饭,食堂很干净,半菜半肉,味道也还行。
她吃完饭,去阴凉的树底下走路,消消食,也想着偷懒。
忽然听到一阵悦耳的钢琴声。
她寻着声音找到一排房子,透过窗户,看到里面躺着一排半阖着眼享受的猪仔,围栏外,一个穿着西服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弹着肖邦。
他手指修长灵活,金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整个人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给猪弹琴?
李秋穗沉醉了,一直等到曲目结束。
小王子站起来,对着午睡的听众猪猪们鞠躬致谢,向听众桐桐致谢。
这台名贵的钢琴,一直放在猪圈中。
桐桐鼓掌。她每天中午都来听音乐,然后回家午睡。
李秋穗早餐时见过小王子,不等她上前去和小王子搭讪,猪圈里的两人就走了。
猪圈被锁了起来,里面还有空调,猪也吹空调?
等等,猪食槽里的,那是草莓、葡萄、哈密瓜吧?
猪怎么回事,吃这么好。
她慢吞吞地往厂里走,黑儿婶早就等着她了。
黑儿婶没好脸色,“秋穗啊,不能看你是总监的侄女,就迟到早退啊,咱们厂里不搞亲不亲戚那套,都是一群老实干活的人。看在总监的份上,这次给你一次机会不记过,下次就直接清退了。”
黑儿婶中午去找桐桐妈聊了一会,桐桐妈不希望有亲戚在工厂,她就明白该怎么做了。她是个圆滑的人,话术高超,给出这样的理由与人情,李秋穗还会感谢桐桐妈。
下午下班后,李秋穗回桐桐家,果真向桐桐妈表达了感谢。
桐桐妈不动声色,职场上你还玩不转我。
李秋穗的目的,当晚就显露出来了。
桐桐晚上去霸无棱家里,李秋穗也跟着去了。
霸无棱家的米其林大厨在准备晚餐,桐桐就在旁边观摩学习,还用小本子做笔记,态度比读书时认真多了。
果果和三黑儿在院子里躲猫猫,喊桐桐姐姐出来玩。
“好。”桐桐应了声,收起本子放到口袋。
学习两个菜色就好,贪多嚼不烂。
去院子里,和果果他们玩躲猫猫,桐桐捂住眼睛,数数,“五,四,三,二,一。”
“我来抓你们了。”桐桐粗略地扫了眼院,不在。
便去屋里找,翻门背后,翻簸箕筐,“让我瞧瞧你们在哪里,抓到你,然后吃掉你。”
李秋穗不和他们玩这些幼稚的游戏,坐在单人沙发上等霸无棱。
见桐桐过来,“霸无棱怎么还不回家啊?”
桐桐不在意地说,“我也不知道呀。”
蹲下身看沙发底下,不在。
又掀开沙发垫……
李秋穗围观全程,知道两个小孩子躲在哪儿,“怎么可能躲沙发垫下面。”
沙发垫底下躺平躺直的霸无棱,非常震惊地看着桐桐,糟糕,又被她发现了。
桐桐先是吓到了,接着笑嘻嘻地把霸无棱揪出来,“我要吃掉你!”
“霸无棱被大魔王咯吱咯吱吃掉了哦,其他人小心哦。”
茶几的柜子里传出果果的笑声,桐桐把果果挖出来,咬他的小脸,“吃掉你!”
果果笑着在沙发里打滚儿。
三黑儿的藏身之地被果果曝光,也被吃掉了。
“今晚的大魔王是我霸桐桐。”
“还要再玩儿,这次我当大魔王。”三黑儿举着拳头。
不巧,黑儿婶过来带儿子回家吃饭。
桐桐也要回家炒菜了,摸摸果果的脑袋,“姐姐先回家了,明天再玩。”
“好,明天我给姐姐书看,我爸爸送我好多好多书,都给姐姐看。”
“有菜谱吗?”
“有!”
“好,果果最乖了。”
桐桐和果果说话的时候,李秋穗也在和霸无棱聊天。
李秋穗今晚画了个淡妆,她相貌清丽可人,灯光下含羞带怯的,“你好,我是李秋穗。”
“嗯。”
“很高兴认识你。”
“你还不认识我。”霸无棱冷酷地说。
你认识变态的我吗?认识冷酷无情的我吗?
李秋穗强硬接梗,“…………我听桐桐说你叫霸无棱,医术很好。”
“勉强还行。”霸无棱十分高冷。
李秋穗伸出自己纤纤十指,楚楚可怜地说,“今天剥药手剥肿了,你看,我手好疼呀,你家里有药膏吗?”
霸无棱看了一眼,恢复从医时的认真,“冰敷,无须敷药。”
这一刻,李秋穗觉得霸无棱是真帅,他本就属于那种艳丽的美貌,认真地看伤的时候,有种独特的魅力。
“嘶。”一旁点蚊香的桐桐被火星子烫了一下,不在意地甩甩手。
小手一把被霸无棱接住。
接着,酒精棉擦拭,白酒精棉擦出来变成土色的,桐桐不好意思地笑,“今天下午去地里拔大蒜,没洗手。”
“无棱哥,就烫了一下,没事的。”
这只手特别小,指尖处圆润地收窄,霸无棱很认真地再擦了一遍。
果果在她旁边“呼呼”,霸无棱确认不会留疤,才松开她的手。
“我们身上除了头发和指甲能轻易长出来,其他地方都是受伤,下次要注意,知道吗?”
桐桐点头,笑出一对小梨涡,“谢谢无棱哥,知道啦!”
霸无棱瞥开眼,慌乱地收拾桌上的酒精棉。
一旁的李秋穗看了眼自己肿了的指尖,明明比桐桐严重许多,不过人家本就有情谊在,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无棱哥哥人真好呀,桐桐,要听无棱哥哥的话哦。”
“秋穗姐姐你多少岁?”果果认真问道。
李秋穗:“21岁。”
“我哥哥20岁,所以你是最大的姐姐。”
李秋穗僵硬了一下,“哦,果果真聪明。”
桐桐和李秋穗回家,李秋穗又向桐桐问了些霸无棱的事情。
桐桐疑惑地问,“表姐你喜欢霸无棱?”
李秋穗承认,“嗯。妹妹你会帮我吗?”
“可是你们才刚见面呀。”
“一见钟情,”李秋穗又问,“妹妹你会帮我吗?”
桐桐认真考虑了一会,“我暂时不会帮你,看你以后表现。”
她不怎么认识李秋穗,不像霸下村的棉棉姐,她从小和棉棉一起长大,她了解棉棉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一方品行不佳,她还撮合,那就是在造孽了。
李秋穗哽了一下,她不会轻易放弃的。首富之子,傻子才放弃。
晚饭后遛小白,小王子拉着桐桐,“离你表姐远点,她是个绿茶。”
“什么是绿茶,为什么说她是绿茶?”
“就是很装,人前楚楚可怜,人后小算盘一套一套的。我看她想泡霸无棱,啧啧啧,霸无棱也有人泡啊。”小王子解释说。
桐桐问吕子维,“吕子维,你觉得我表姐绿茶吗?”
吕子维的脑袋360度转了一圈,确认没其他人才说,“没有桐桐真诚。”
“不管了,我们去轻竹哥哥家里去看小机器人。”
为了六月割早稻,霸轻竹又研制了许多小机器人。
桐桐玩了一圈回家,去妈妈房间护肤,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李秋穗正坐在自己床上。
李秋穗摸了摸真丝床单,“桐桐,你卧室真漂亮。”
“我也觉得。”桐桐穿着淡蓝色的睡衣,准备做一会作业,“表姐你不去休息吗?”
李秋穗摇摇头,忽然伤心地吸鼻子,“桐桐,我失恋了。”
李秋穗等桐桐的反应,桐桐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般对谈恋爱,失恋的话题比较感兴趣。失恋的故事,能拉近两人的距离,也能获得对方的同情心。
可是桐桐要写物理作业,不然明天霸叔叔会生气,而且她对谈恋爱不感兴趣,“表姐我现在没时间,你下次再说好吗?”xiumb.com
桐桐在书桌上做作业,李秋穗还没走,做在桐桐的梳妆台上,天呐,桐桐才十七岁,用的都是贵妇高端系列的护肤品。
“桐桐我忘了带护肤品,我可以用一点你的吗?”
桐桐有道题没算出来,烦躁地抓抓头发,“随你。”
李秋穗擦了一整套护肤品,感觉脸上都是金子,拉开抽屉,看到一排的首饰,这些……都是真钻吧。看了桐桐一眼,她正头也不回地写作业。
李秋穗试着带了一款,特别好看,恋恋不舍地取下来,“桐桐,可以借我带一天吗?”
桐桐回头,“那个不行,是我爸爸送我的。”
“那这对耳坠呢,可以给我戴一天吗?”
刘姥姥这时候也进来看了,被桐桐那一抽屉的首饰闪瞎了眼睛,我的乖乖,女儿家真有钱。
跟着帮腔,“桐桐啊,听姥姥的话,桐桐你又没有耳洞,这么多首饰,不差这对,就送给你姐姐。”
桐桐抿唇,小时候也是这样,她只有大哥送给她的那一只洋娃娃,洋娃娃头发都快梳得掉光了,表姐要,姥姥跟着帮腔,“桐桐,表姐不常来你家,带了这么多吃的给你,这洋娃娃你就给表姐。”
她跟妈妈哭诉,妈妈只会骂她,“自己的东西都看不好,现在人家拿走了,你怪谁?活该你。”
在表姐面前,她还是那个丢了洋娃娃,只知道偷偷哭的五岁女孩。
刘姥姥见桐桐咬着唇,默不作声地哭,心里有些慌,对李秋穗使眼色,李秋穗赶紧把门关起来。
桐桐用手背擦眼泪,“我不要给。”
“那……那不给就不给了,你先别哭。”刘姥姥递纸巾。
今天这一天下来,刘姥姥也算明白,桐桐在家里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比男孩子还金贵。
桐桐转身不接纸巾。
刘姥姥火了,“你这孩子,我们又没抢你的,你咋不听话呢!”
霸橙阳正好敲门,他来送安神汤,听到里面刘姥姥拔高的声音,一把推开门,见到桐桐低着头哭,梳妆台的首饰柜大开。
一下子火了,“你们干什么?”
他把妹妹揽在怀里,“二哥在。”
李秋穗特别难堪,“二表哥,这是个误会。”
可是霸橙阳根本不听,你们就是合起伙欺负我妹妹。
最后还是桐桐妈出面调停。对刘姥姥两人的态度差了许多。
李秋穗赔了许多笑脸,“对不起姑姑,我爱美,没见过好东西,就试了一下。”
桐桐妈还是很了解女儿的,“你要是只试戴一下,桐桐不会哭。”
在她印象里,女儿基本没哭过,只有很伤心才会哭。
刘姥姥就不明白了,一个女孩子,赔钱货,至于看得这么重吗?
李秋穗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桐桐了,霸无棱也挺看重桐桐的,为了攻略霸无棱,也不能惹到她,想着明早去道个歉,心事重重的睡过去。
****
清晨,趁着小王子还没起床,霸无棱来小王子家门口摘金银花入药。
小王子的院墙上爬着大片的金银花,清香阵阵。
工厂一位管事来找小王子,他有些分不清哪家是哪家,于是问霸无棱,“霸焉巴在这吗?”
睡眼惺忪的小王子从窗台探出一个头。
忽然想到一部电影,霸无棱勾唇一笑,“霸焉什么呀?”
管事说,“霸焉巴。”
“霸什么巴呀?”
“?霸焉巴,焉巴,他在住——”
“什么焉巴呀?”
“霸焉巴!霸焉巴!霸焉巴!”
霸焉巴急了,扔纸团砸霸无棱,“滚!”
霸无棱居然拆开纸团,上面画着两个小人,黄头发的是小王子,正在殴□□头发的霸无棱。
“呵,小王子,你也就这点本事。”
霸无棱抿着嘴角,在纸上也不能输,拿出笔,咬着笔帽,继续画续集,变态杀手殴打小王子,再用红笔画出几滴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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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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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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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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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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