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基地留了一个人,剩下的她都拉到了这里,用翻地机还有赵勇军那边的工人帮忙,也都花了一整天,才把二十亩玫瑰苗都给种好,打开水网浇了一遍水,这批玫瑰原本的生长周期是三个月,在她这里只用一个月出头,就能开花采摘。
这些人陪她忙了一整天相当于加了班,她给多算了工资,又带着人去烧烤摊搓了一顿,大伙说说笑笑的气氛很是高涨,说东西好吃这辣子够味,就是食材不够好,比不上叶总那儿的饭。
赵勇军的工人就起哄:“你们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不害臊。”
大嗓门的张萍,灌了一口啤酒直接就吼了回去:“你懂个啥子,叶总那的东西都是顶好的,就算不给工资,我都愿意在她哪里做,只要管饭就行!”
工人纷纷指着张萍笑:“这还真是拍马屁不要脸了啊。”
还有人问:“张萍,你冬天是不是不用穿厚衣服,厚脸皮就能当件衣服?”
一群人哄地一声笑开了,张萍也是边笑边拍桌子:“滚你的季良才,你的脸才是衣服咧!”
叶久久也举着啤酒罐子跟着笑,脸上还带着一坨红晕,感觉真是轻松极了:“张萍,你这马屁拍得好,我决定回去就给她——准了,下个月的工资不给你发??!
张萍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一堆人跟着起哄,大家闹了大半个晚上,说说笑笑地回去了。
第二天起来叶久久虽然觉得自己嗓子疼,可心情还是十分高兴的,温永县那边还没有弄好,所以她住还是住在老基地这边,虽然见了几个面试的人,但她的感觉都不太合适,所以老基地的主管还没有定下来。
但这边事情员工都做熟了,她不怎么看着也没事,经过昨天的聚会,还有赵叔那里的工人跑过来问,她这边还招不招人,叶久久表示招,竟然一下就让她招满了。
二号基地既然打算种植玫瑰,财务上肯定要比老基地复杂,财务可以迟点,先挂在招聘网上再说。
再过了半个来月,她那自建房和仓库总算是建好了,一共花了她九十多万,叶久久里里外外都看过了,赵叔给她用的都是好料,墙壁看着十分坚固,卫生间里面的淋浴头也好看。
这里面赵叔有没有拿回扣,她是不知道的,但这淋浴头和公司里面的那批一样,公司里的用了七八年了,没出过一点问题,想来这批质量也不会差,之前招的五个员工也都来了,她调了两个去老基地,又把老基地的张萍和陈秋敏调了过来,算是带带这群新人。
带新可不是容易的事,要交新人使用机械,以及交代日常的工作内容,叶久久给她们涨了三百的工资,算是带新的酬劳,她寻思着老员工的工钱也该涨涨啦,她有肉吃也该分员工一口,大家有钱一起赚。
不过这要找个好名目,不然别人容易把她当成冤大头,胃口要是养刁了,平白生出事端来,或者工资和利益挂钩,学做销售人的那一套,好提升员工的积极性。
二号基地就这么有条不紊地发展,等待玫瑰进入花期,叶久久也开始琢磨任务的事情,怎么才能不主动,但又把人招来呢,这真是个大问题,没想到却接到了好友吴婉的电话。
“婉婉,”叶久久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十一分,今天又是工作日,应该是上班的时候,“你是出来跑税务吗?”
吴婉说:“久久……”
叶久久一听就觉得不对了,吴婉的嗓音太消沉了,听着十分沙哑粗糙,这一定是出了大事,吴婉是个性格十分坚强的人,很有主见不会轻易动摇,她的老家在浙省,却去了魔都这样人生地不
熟的大都市打拼,一个人说去就去了,硬是靠着三千多的工资,在魔都生存下来。
换做是叶久久肯定没有这么干脆,她想得多会考虑家庭朋友各种因素,她找了个地坐下来,柔声地问:“怎么了?”
“能出来见一面吗,我、我有点难受,想找人说说话,我们可以聊一聊不?”
“当然没有问题,”叶久久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哪怕等会王省长要带个人过来,到她这里来玩,“我们在哪里见面?”
当初吴婉能在自己都没钱,要吃不上饭的时候,给她转两千块钱,自己缩衣节食,甚至都不确定这钱还能不能拿得回来,那她叶久久就能拒绝省长去见吴婉。
“我……”吴婉的声音都在颤,“就我们以前经常去蹭无线,蹭暖气的那家啃啃鸡。”
吴婉什么时候从魔都回的温市,叶久久的声音十分坚定:“好的,我知道了,你就在那里等我,我大概四十分钟能到。”
吴婉轻轻嗯了一声,听着似乎轻松了点。
叶久久结束通话之后翻出车钥匙,然后就打电话给王省长,把她这里有急事的情况说了下。
王振业听了沉默了会问:“你知道你这样做,很可能会惹怒我吗?”
叶久久知道自己临时变卦很得罪人,尤其是王省长是带人过来,要是这个人分量重,王省长也很尴尬的,但她没有一丝动摇:“知道,我可以道歉赔礼,但我一定要去见我出事的朋友。”
王振业听了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听着里头的忙音,叶久久竟然意外的平静,没有一点得罪省长的惶恐,要是王振业真要让她在这里混不下去,大不了她离开浙省,另外找个地方起家,只要系统还在,她就永远都不怕。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都有了能和省长叫板的底气了,即便只是她单方面的。
她发动自己的小面包车,忽然想到给张萍打了电话:“要是王省长和他的朋友过来,你帮忙招待下,要是对方要拿菜,就免费给他们,没来就不用管了。”
张萍压力巨大:“啥?省长……叶总这个我……”
叶久久一锤定音:“好了,就这么定了,有什么事情我回来再说。”
等她赶到啃啃鸡,就看到吴婉坐在她们的老位子上。
她脱了鞋子踩在高脚凳上,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入手臂中,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盖住侧脸和耳朵,一边的袖子居然被扯破了,吴婉都没有管。
“吴婉!”
吴婉抬起头,露出带着抓伤的脸。m.χIùmЬ.CǒM
那是一共三道抓痕,差不多有两三厘米长,在苹果肌这个位置,应该是过了一段时间,三道抓痕已经愈合,留下了暗红微微凸起,还带着血滴凝结的疤,一看就是被女人的长指甲挠出来的。
那头长发也是,应该是被什么人狠狠拉扯过,所有才会这么乱七八糟地翘着。
吴婉见叶久久盯着自己的脸看,遮掩地偏了下头,拨了拨头发挡住抓痕。
叶久久朝点餐口看去:“你想吃什么?”
“随……”吴婉摸着自己黯哑的嗓子,“随便,我都行。”
叶久久去点了一个零食拼盘,以及两杯热饮,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饭点,人不多很快就弄好了,她把热饮摆在吴婉面前,拿起自己的那杯慢慢吸着:“有点烫,你别喝太快。”
“嗯。”吴婉轻轻应了一声,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吸着饮料,一双暗幽幽的眼睛笔直地望着前方。
她们前面正好是一面玻璃墙,可以看到外面形形色色路过的人,以前她和吴婉最喜欢这样坐着,靠这些人的穿着举止,猜测对方是什么工作,要去做什么,这样猜一个下午都不腻味。
叶
久久咬着吸管,将头靠在吴婉的肩上,指着一个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女人问:“婉婉,你说她要去做什么?就是那个黑色包裙的那个。”
吴婉在她靠上来的时候一颤,听到她的话后又是一颤,忽然情绪崩溃转过来紧紧抱住叶久久,吴婉虽然悄无声息的,但她知道这家伙哭了,叶久久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从吴婉的头发下面递过去。
明明声音里面就带着哭腔,吴婉还要倔强地说:“我没哭,我只是流汗了,这里太热。”
叶久久翻了一个白眼:“行行,你没哭,这纸巾只是给你擦汗的。”
吴婉这才接过纸巾,然后传出使劲地吸鼻涕声,这叶久久就无法忍受了,直接推开人,十分冷血地说:“朋友,就算你再伤心,我也不会接受,你把鼻涕揩在我的身上,绝不。”
气得吴婉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家伙露出脸,就可以看到鼻头都红了,更不用说眼睛。
瞪了她一眼后,吴婉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擦干净眼睛边上的汗,又自顾自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叶久久捡了块炸鸡块丢进嘴里,觉得味道不错又吃了两块:“哦,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了。”
吴婉顿了一下又坚强道:“你别打断我,这事情要从之前,我说老妖婆脾气不好说起……”
“这一听就是又臭又长的催眠故事。”叶久久毫不留情地吐槽,一边摸着炸鸡块,咦都给吃完了啊?
吴婉忍无可忍,开始抢着将桌子上剩下的零食,快速地往嘴里塞:“你个大猪蹄子,不是说请我吃么,怎么自己就给吃完了,你这脸皮子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厚?”
叶久久也跟着抢食:“这和脸皮有什么关系,谁出钱谁就金主爸爸,你爸爸我想多吃两块鸡都不行哦,不肖子孙。”
“我靠,叶大头你不要脸!”
“吴短腿,你人身攻击!”
两人花了五分钟,把能吃半个小时的食物一扫而空,抢完食后吴婉觉得自己废了,趴在桌子上不想起来,还什么悲春伤秋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叶久久那叭叭叭的嘴,这大头怎么就这么能吃。
人家单身二十多年,练出来的就是手速,这家伙怎么练出来的就是嘴速……好像想了什么糟糕的话。
叶久久拿张纸巾扔在吴婉脸上,自己拿着张擦完嘴,形象气质就回来了:“现在说说你那老妖婆吧。”
吴婉将纸巾抓下来,瘫着擦了擦嘴:“还能怎么样,不是说老妖婆要离婚么,其实她是不想离的,再加上没有抓到老公的外遇对象,就想粉饰太平这么过下去,谁想到那外遇对象就变成了我,玛德!”
叶久久见吴婉把纸巾凶狠地砸在地上,摸着下巴评价了句:“那她老公真是太不挑了点,还有这位朋友不要乱丢垃圾,会教坏小朋友的。”
吴婉对着叶久久比了中指,听着隔壁桌小孩稚嫩地嗓音,默默把纸巾给捡起来。
“噗——”叶久久没忍住,“那说说你是怎么被小三的。”
提到这个吴婉就脸黑:“老妖婆的老公是公司副总,说是有工作上的问题要询问,把我叫到办公室里,我才进去他就关门了,话还没有问出口,那手就摸到肩膀上了,我还没甩掉那猪蹄子,大门就被暴力踹开了,一句话都没说,就在十个人面前,被抓奸在床了,我操他爸的!”
叶久久听了皱起眉:“这一环一环扣得真紧,那副总干嘛故意搞你?”
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设计故意陷害,不然哪有那么多巧合,就被那么多人抓到。
吴婉行意阑珊:“不知道,反正人家副总是没事,公司我是待不下去了,老娘好不容易升到下面地区的主管,现在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
叶久
久眉眼一动:“你要是走了,谁能得利代替你去子公司?”
“芳芳吧,不过这职位在我看来是机遇,可在人家副总眼里,真是什么都不是,副总犯得着为了这么一个职位,做这么一出戏,还连累自己的名声。”
这么说也是,这付出和收获完全不对等,但叶久久总觉得那个芳芳很可疑:“你说那副总有个小情人,会不会是芳芳?”
吴婉目光一凝:“这点我也想过,不过说到底还是猜测,我没有证据,有证据也说不清。”
的确这种事情,就算是那个副总澄清他们是清白的,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信,女性在很多方面,真是十分弱势,叶久久叹了一口气:“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去魔都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去!”吴婉坐起来抹了一把脸,斩钉截铁道,“这事没完,谣言止于智者,他们是没那个智商了,但我辛辛苦苦两个月的工资,肯定是要讨回来的。”
叶久久一按吴婉肩膀:“好,我帮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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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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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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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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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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