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的,是那些能对这个世界的铮哥说的。
还有一些,是不能对这个世界的铮哥说的,比如
其实,那些“重量”一直都在那里,从来不曾消失不见过,只是过去的他看不到,而现在的他不仅看到了,还碰触到了。
“呼……”苏舟靠在露天阳台的栏杆边缘,自口中呼出的热气迅速的被吹拂着脸颊的滚烫热风席卷到一起。
西班牙的天,多亏了温带海洋性气候的福,明明都十月了,却连半点帝都深秋的感觉都没有。
苏舟将外套稍稍往下拉了一下,他换了个姿势,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再次开口时,口吻便不觉轻快了点。
“抱歉啊,铮哥,还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吧。”
他侧过头,望着渐渐被夜色笼罩的钢铁丛林,马德里中心酒店的楼层很高,他们中国队的成员被安排在了高楼中部的位置,这般眺望出去,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格外的鲜明而强烈。
向下看,只能看到不断驰骋的大小车辆,与一个又一个的圆形黑点,根本无法清晰的看到车型与人们的样貌。
……就像是过去的他,本身就站的很高、站的太高了,乃至整个国乒队的起点,在打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太高、太高了。
或许是夜风太暖了吧,苏舟竟然觉得有点熏熏然的醉感。
福至心灵般。
“这就是站在不同的高度看风景的感觉吧……”
他低头看着下方依稀零点的车水人群,喟叹出声。
又是一种过去的他不曾体验过的感觉,苏舟抓住这种在一瞬间抚过他心灵的情感,急切的想要体会的更深刻一些。
他不由低声说:“铮哥,你先别说话,我脑子里突然有点东西,你让我想想………安静个几分钟,让我们继续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先别说话。”
膜层柔软的耳机插在苏舟的左边耳蜗,电流的“滋啦”声可以忽略不计,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嗯”。
“你慢慢想。”这个熟悉的声音说,“我一直在。”贺铮道。
“…嘿。”苏舟咧嘴笑了一声,然后他闭上了眼,在夜晚暖风的吹佛下,继续去触摸那种奇妙而激荡的情感。
另一头,中国,帝都,凌晨时分。
贺铮靠在床头,也闭上了眼。
万籁俱寂的深夜时分,抚平了白日中的浮躁与嘈杂,远在西班牙的苏舟并不知道,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树洞”,宛如一只柔软的大手,在蒸蒸的心中挠啊摸啊动。
在贺铮的记忆里,不曾存在过一个世界乒坛no.1的苏舟,存在的一直是那个拼尽全力的努力踢球,却无论如何也踢不好球,并且硬是把所有的心事憋在心底,以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为借口,去努力的维护着自己小小的自尊心的苏舟。
是啊,贺铮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蒸蒸头疼的想,这可是苏舟啊,他的小朋友啊,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苏舟是真的不想麻烦别人,还是因为不想来麻烦他呢?
不想麻烦清凡叔是真的,国乒队的那堆破事太多了;不想来麻烦他是假的,因为名为贺铮的人是世界第一前锋先生。
这样在无声无息间生出的隔阂,让贺铮罕见的不知所措,自从三、四年前开始,苏舟就不怎么来找他倾诉烦心事了。
然后蒸蒸就一个人在那儿绞尽脑汁的愁啊,他抽出他所有的空闲时间去陪伴苏舟,用着一如往常的态度,正因为知道苏舟在乎什么,他才更不能在苏舟的面前表现出来。
然而他的小朋友是个戏精,当面对着面的时候,几乎表现不出任何异样。
这样的做法让贺铮更头痛了,他甚至买了不少所谓的青少年心理教材,从头读到了尾,拿出了当年高考的拼命架势,各种的书签笔记标重点。
贺铮把他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给了这堆他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用的狗屁教材,只想着,在小朋友活活把自己憋死之前,他得去努把力,让他呼吸出来。
再然后
…突然就没有下文了。
那个砸到了苏舟脑袋的足球,那一场沉睡了数天的昏迷,那一个在醒来之后所作出的决定
铮哥,我决定啦,我要去打乒乓球啦!
再然后
……就是在名为乒乓球的竞技赛场上,爆发出的璀璨夺目的闪耀光辉。
苏舟改变了很多,贺铮无比明确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小朋友又在戏精上身的展开了新的人设。
然而,不是。
这就是苏舟。
贺铮在心中确定了。
虽然和过去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但是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忽然立下了新的志向,然后在心性上有了一定的成长与改变,这也是很正常的吧?更何况………苏舟,粥粥,他的小朋友,在乒乓球的领域中,他无与伦比,他空前绝后,他超群绝伦,他璀璨夺目。
当苏舟夺得了冠军,笑颜灿烂,高举奖杯,亲吻金牌的那一刹那那一刹那,贺铮仍然记得自己在那一瞬间涌起的心潮。
那一幕,那一个璀璨无比的瞬间,被无数个国家的记者们精准的抓拍了下来,当晚,便马不停滴的上传到了各自的媒体平台中。
贺铮将那些新闻报道一篇又一篇的打开,不放过自己能找到的任何一篇,他满意的读着那些把苏舟夸到上天的文字,然后在那些极为相似、角度不同的图片中挑啊拣啊,最终选择了他最为满意的一张,设置成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家小朋友就是这么棒!
而,这一刻,这个在时隔多年后,竟然肯对他倾诉烦心事的粥粥
贺铮没有戴耳机,他开了外放,他一个人靠在卧室的床头,国内的零点时分,黑夜降临,帷幕笼罩大地,似乎一切的勃勃生气都渐渐的消匿沉睡了,万籁无声中,唯有这个来自于大洋彼岸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
彼此的呼吸声重叠静止,又随着话筒对面的那一个人的忽然张口,而交错停顿。
贺铮睁开了眼,苏舟在那头说。
“……就是,铮哥,你别担心,刚才,我的心情的确是挺闷的,算不上好,但是现在的我真的感觉好多了,你也听出我有些语无伦次了吧?”
语无伦次的小朋友继续念叨着。
“其实吧,我本来也真的没想找你说这些的,就是忽然特别的想见见你,无论是和你发发消息、和你通个语音、或者是敲打键盘文字对话什么的……”
通过屏幕,贺铮看到,苏舟的表情略有苦恼,像是自己也搞不明白
“…我也是不太懂了。”思考无果,苏舟悻悻然的鼓了下脸,“反正就是手指嘴巴不听话了,国内大半夜的,就忽然艾特你,然后拉着你开始树洞了。”
“说真的,铮哥,我也没想让你给我什么意见,迷茫期啊、瓶颈啊、思维盲点啊这种事情,别人说的再多,也就是起一个辅助性的作用,归根结底,自己想明白了,才是真的明白了。”琇書網
苏舟调整好摄像头的姿势,对着手机屏幕,带着笑,重重的捶了捶自己的心脏。
夜风吹散了他的黑发,也吹散了在最初视频的时候,映在贺铮眼中的低落愁容。
苏舟的语气欢快了不少。
“这样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刚才那股快要把我给憋死的气体,其实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恩,就是,找你说说话就挺开心的。”
“反正,这么说吧!”
苏舟的声音忽然高昂了一点。
“听着,铮哥。”
他装模作样的干咳了一声,眨了下那双再次散发出光彩的黑眸,有些发霉的白米粥,转瞬之间,似乎又变成了那一碗皮蛋瘦肉粥。
“现在的我,真的、无比深刻的、非常确切的认识到”苏舟用着过于繁杂的词语排列来表示着自己的决心,“我已经是一个要承担起国乒崛起的重任的成年人了!只有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才能带领国乒做一些事情,一个只想着打得痛快………想着以打得痛快为大前提去赢球的孩子,未免太不合格了。”
然后这碗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忽然就凉了大半,苏舟的声音一转,从豪气凌霄的宣誓变为了兴致缺缺的蔫然。
他蔫嗒嗒的揉了把被夜风吹乱的头发,嘟囔着。
“……说了这么多,我果然还是突然觉得我很糟糕,铮哥。”感谢耳机的收声器就缀在他的唇边吧,苏舟这样的小声嘟囔,也可以借由机械这个媒介,被大洋彼岸的贺铮听的一清二楚,“是那种过去的那么多年,我怎么都活的那么随便的糟糕………”
粥粥正二次低落呢,却忽然听到耳机里竟然有人笑了!
苏舟:“………”
粥粥本来还有点气,蒸蒸怎么这么不会读空气!
但是苏舟一看手机屏幕
……得,头发本来就被夜风吹的够乱了,这下更好,粥爪子揉粥头,揉成了一碗鸡窝粥,配上那蔫不拉几怂的要命的表情,他自己都想笑了,更别说蒸蒸了。
好嘛,原谅蒸蒸,话题继续。
苏舟立马义正言辞了一下下。
“真的,你别笑好吧,你可以笑,你也可以当我接下来的话就是在开玩笑,那个期末考试的语文用词是什么来着………醍醐灌顶是吗?醍醐灌顶般,刚才,没给你发消息之前,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啊,大脑里一片空白,真的就是在想啊,过去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以前为什么活的那么………那么随性随便任性得不得了,但是还过的那么好呢???”
刚刚止住笑的蒸蒸听出自家的小朋友在说胡话了,过去的他是怎么样的?每天加训到浑身湿透了、累趴下了、一脸“我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模样,对外哼哼哈哈笑容不减,对内佯装无事我很健康,实际上却是把自己憋得险些内伤,那还叫随性随便任性的不得了过得好???
不过,看在小朋友正说在兴头上的模样,贺铮就没打断他。
他明白,他了解,或者说………好像在小学那会就是了,在很多时候,苏舟的确是有点憋不住话,他会忍不住的把自己的烦心事,向身边亲近的人一股脑的倾诉出来,但是在树洞完了之后,还是个小学生的小小粥就会鼓鼓脸蛋,拍拍脸颊,然后他身手灵巧的跳下椅子,一个人“嗒嗒嗒嗒”的迈着小短腿跑到一边
跑到一边去致勃勃的解决问题了,才不让别人来帮他呢。
小小粥也是有志气的!
当然,到了实在是无计可施的时候,小小粥还是会皱着一张脸,满脸的不高兴,风风火火的跑回他的身边
蒸蒸蒸蒸!!
叫哥哥。
蒸蒸蒸蒸!!
哦,我妈让我今天早点回去。
于是立马讨好撒娇。
……?!!铮哥哥铮哥哥!哥哥你帮帮我啦铮哥哥!!
怎么啦?
你帮帮我啦qaq我实在不会弄了!
对,自小就是这样,所以当几年前、大概十三四岁的苏舟,忽然连“倾诉”、“树洞”都不找他,也不找任何人的时候,贺铮才会那么的担忧与无措。
大概是越到深夜越清醒,蒸蒸脑子里的思绪忽然之间有点多,这也没办法,谁叫这个正在向他乱七八糟的倾诉、想到什么说什么、树洞个不停的小朋友是这么的久违与可爱。
蒸蒸反思着自己,这样不好,在苏舟明显被烦恼所困的时候,他却感到终于松了口气,这样不好。
……但是真的很好。
事实上,手机对面的那个人的反应,的确也和贺铮印象中的、苏舟本来应该有的模样差不多。
比如,在颠三倒四的树洞了一堆之后,扩音器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晰可闻的吸气声。
吸气声
苏舟长长的吸了口气,觉得他这一口气可谓底气十足,不过一口,便将马德里的热风尽数吸到了嘴里。
不然,为什么这股热风会顺着他的食道融入了他的身体,随着他有些泛凉的血液流到了他的心脏,然后将他的整个人重新又变得暖烘烘的?
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这一定是因为马德里的灼热与热情都到了他的肚子里吧,区区一口热气才没有这么明显的功效呢。
重新变得暖洋洋的粥粥,他的笑容也变得暖洋洋的。
“时间真的不早了,铮哥。”苏舟看了一眼零点二十六的时间计数,咧开了标准的灿阳式粥式笑容,“让我们迅速的来个ending总结,然后你安安稳稳、不要挂心的去睡觉,我也开开心心的去吃个晚饭,然后准备明天的比赛,怎么样?”
这样熟悉的笑容,抚平了贺铮起伏的心潮。
他甚至有心思和苏舟开玩笑了:“那你可要控制一下,小朋友。”蒸蒸笑粥粥,“别又一个激动,总结上足足二十分钟。”
苏舟哼哼唧唧了一声,坚决的比了个“no”。
“首先,铮哥,你别插嘴,接下来是我的soloshoe!”
蒸蒸在这种小事上当然会顺着粥粥啦。
所以,不等贺铮有所回应,苏舟就开始总结了。
“第一,我真的触摸到了一些在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情绪,这样的情绪让我有些矛盾,也给我带来了困扰,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这一些陌生的情绪。”
“第二,我真的、真的、真的忽然,在今天,在刚才,我真的觉得很迷啊,过去的那么多年,我到底是怎么生活下来的啊???”
整整二十六年,还比不上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这一年,白活了,真的是白活了。
“第三”
顿了顿,苏舟忽然沉默了下来,沉默的有点久,然后又忽然扯开了嘴角,他的笑容很轻,很淡,仿佛被马德里的夜风柔化了所有的棱角,这一刻,无论是声色、笑容还是这一瞬间的表情
简直柔和的不可思议,贺铮松怔的想。
弯着眉眼,弯着唇角,苏舟注视着手机屏幕,看着远在中国的人,笑着说。
“虽然吧,总结一和总结二,听起来,都不像是什么积极的事情,但是,就算过去的我真的是活的很随便很随性任性的不得了,无谓的消磨着时间”
“每一天,也都是非常开心的。”
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很糟糕。
也突然觉得前世的自己真的很幸运。
同时也觉得………能在退役前,在这个截然相反的世界里,从头开始的再打一次球………虽然,糟心的、不开心的、有压力的事情有那么那么一大堆……
苏舟抬头看向钢铁丛林中的夜色星空,灯光很亮,星星很少。
唇角轻轻的覆在收声器上,苏舟微微的笑了起来。
“铮哥,我真的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他喟叹道。
“活着真好。”
贺铮失语了好一会。
半响,还是苏舟先耐不住性子:“蒸蒸?”不知道为什么,他用着这个过于可爱的昵称。
而贺铮竟然也没反驳。
半响,有些失真的嗓音从耳机中传来,抚摸着苏舟的耳蜗。
“……我有点没想到。”贺铮说。
“什么?”
“嗯”贺铮拖长了音,见到了手机屏幕中苏舟耐不住性子的模样,才道,“逻辑关系啊,小朋友,前面说了那么多,是怎么在最后就突然上升到生死问题的?”
粥粥正要撸袖子反驳开战!
那边却忽然道。
“苏舟,真的好一些了?”
蒸蒸太正经了,苏舟不得不跟着一起正经。
“对。”他不再玩笑,仍旧笑着,但是那笑容清爽自然而不勉强,“放心,铮哥,坦诚点说,还是有一些点没想通,但是没必要一直拧着嘛,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现在没那么憋得慌了,所以就没事了,好多了。”
对面的蒸蒸似乎在一瞬间有点闷。
手机屏幕里,贺铮的视线移了几秒,然后又道:“十二点半多了,明早八点还有训练,我去睡了。”
这当然好!
苏舟点头如小鸡,立马道:“成!你快去睡!”不等蒸蒸再开口,凭着默契与了解,苏舟自己补充道,“如果我还有问题,憋不住了,我会主动再来烦你的,你放心放心,快去睡吧!铮哥晚安好梦么么哒!”
说着,苏舟挥了挥手,然后眨眨眼,主动挂断了微信。
收起手机,苏舟原地不动了好一会。
然后,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栏杆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灼热夜风,任着一头黑发被吹的半空飞舞。
他再一次的眺望着马德里这座城市。
……明明是同样的高度,同样的位置,却,忽然,怎么说,心中的感触,好像和十几分钟前的,又有点不一样了。
另一头,中国,帝都。
贺铮将手机仍在床头,却没有立马熄灯。
他双眼松怔,眼神有点放空,好像在注视着前方的墙壁,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被他收尽眼里。
半响。
“…小朋友这是长大了啊……”一时之间,贺铮心绪复杂,百感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粥粥:在别人面前我是二十六岁粥!在蒸蒸面前我是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粥:
作者:有关于两个世界的记忆,在苏舟十一、二岁之前是完全一样的文中其实也多次暗示提到过了吧w,这个世界的蒸蒸有的记忆,我们的粥也都有。所以嘛,粥粥和蒸蒸这俩,真的是属于在各自的原来世界的配置中,基本不可能滋生出超乎亲情之外的感情,只有互相交换世界后,才有较大可能诞生出亲情之外的这种设定啦。
ps:家里网又崩了,热点又连不上,今天是大晚上快10点临时换衣服抱电脑,在家附近找了个营业到凌晨3点的pub,在里面蹭网写的,现在凌晨1点了,太晚了我赶紧回家了,红包和留言回复什么的周一弄不好意思人;
苏舟对其他人是真的没法树洞的以下仅是苏舟"主动视角":
奥古斯特是对手,在技术上的,可能;在思想上的,可能;切实心灵上的,不可能。
古董先生,再熟悉一下之后,再熟悉一下恰好雷蒙也参赛、就在身边后,可能;目前,不可能。
罗德尤利安安德烈等一干同龄人,不可能。
安吉洛本卢卡斯这种还不熟、性格不适合的,不可能。
原来世界的舅舅,可能;这个世界的舅舅,不可能。
原来世界的蒸蒸,不可能;这个世界的蒸蒸,可能。
两个世界的父母,如果时机合适正好在身旁,都可能;如果不在身旁,都不可能;苏舟去主动手机树洞的话,原来世界的优先选择是舅舅,这个世界是蒸蒸。
以上!
大橘为重的总结贴一下觉得很贴切了:
发现粥粥从安德烈开始一个个给人做心理辅导灌养心粥,安抚了安姑娘,小可爱,谭小泽,小罗德,顺毛工作做的十分的完美和熟练,可以感觉到几只小喵被撸的直打呼噜。表现得真的像是一个二十六岁的成熟稳重的大碗粥。
粥粥自己遇到问题,蒸蒸不在的时候西班牙站自己绷着,回宾馆给蒸蒸发消息、聊视频才哼哼唧唧,蒸蒸在的时候法国站,抱住蒸蒸哭唧唧,要亲亲抱抱举高高qaq妥妥的粥三岁。
只要蒸蒸在粥粥身边,粥粥就会特别放松,会撒娇会有小任性小调皮,觉得有蒸蒸在就可以兜得住,全身心的信赖竹马。
这就是喝粥糖!
谁说没有感情线!
这糖不甜么!
现新生代乒坛小将的心理辅导师苏舟
粥粥的专属心理辅导师贺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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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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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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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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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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