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头所言甚是,那依你之见,凶手有可能是谁?”
还不等李荣回答,一旁的天宝便抢先开口了。
“这还用问,能在赵家大少爷新婚之夜进入婚房,并且不引起对方警惕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赵家老爷——王德!”
话音落地,沈月瞳孔一阵紧缩,俏美的脸庞上写满了犹疑之色。
李荣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王老爷是凶手,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但是……也不排除他故布迷阵,贼喊做贼的嫌疑。”
沈月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当初她嫁入赵家之前,王德极力反对,甚至还为此和自己的儿子大吵了一架。但赵汝贵生性顽劣,根本不听王德的劝告,执意要纳她为妾。
甚至有一次赵汝贵醉酒之后曾去她家敲门,说他爹骂他辱没家门,要将他赶出赵家,断绝父子关系。
当时她并未在意,以为赵汝贵只是喝多了酒,于是便将他赶了出去。但现在看来,或许他当时并非胡言。
可转念一想,沈月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据她观察,王德并非左撇子,而且他也没有必要杀死自己的儿子。
如果凶手真是王德,恐怕昨晚死在屋内的就是她自己了。
“王德虽然有作案嫌疑,但他不会是凶手。在自己儿子的大婚之日闹出命案本就是一件有辱门风之事,以王德的性格,他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那凶手如果不是他,还能会是谁?难道是府里的管事或者家丁?”李荣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思索之色。
“极有可能。”沈月吐出一口浊气,“赵捕头,天捕头,麻烦你们两位去将府内的家丁和管事召集起来,逐一询问他们昨晚戌时到亥时都在干什么。”
李荣神色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沈姑娘,你可真是聪慧无双啊,我现在就去。”
话落,他冲着天宝招了招手,两人快步离开了后院。
刚出院子,天宝就忍不住提醒道:“公子,你别忘了,我们这次前来邺城只是路过游玩而已,千万不要误了大事。”
闻言,李荣脚步一滞,眉峰微微皱起。
“放心吧,我心里自然有数,等这件案子彻底了结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既然自家公子都已经这般说了,天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跟在李荣身后朝着前院走去。
而此时的后院之中,沈月并没有闲着。她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脑子里不断推演着昨晚案发之时的情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李荣和天宝两人回到了后院,不过让她有些失望的是,两人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刚才我将所有赵家的仆人和家丁召集起来,逐一进行了审问。除了个别人没有不在场的证据以外,其他人都有当晚不在场的证明。”
闻言,沈月轻轻叹了口气,眉心拧在了一起,“那些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可以排除了,他们肯定不是凶手。”
坐在一旁的天宝一脸不解的看着沈月,“按理说那些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才最有嫌疑,你为何却说这些人肯定不是凶手?”
“很简单,因为真正的凶手肯定会为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据。”
此话一出,天宝顿时明悟过来,看向沈月的眼睛里也多了一分敬佩之色。
“那现在怎么办?刚才有不在场证据的至少有三十多人,难道我们要一一排查?”
“不,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沈月缓缓摇头,明亮的双眸之中染上了几分奇异的光芒,“或许我们应该从另外一个方向入手。”
“假设凶手和赵汝贵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甚至憎恨赵汝贵纳妾,所以才选择在新婚之夜动手。”
“而赵汝贵一向好色烂赌,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但赵家从不缺钱,他自然也不会在钱财上和人结仇,所以他和凶手结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女人!”xǐυmь.℃òm
“女人?”李荣脸色一喜,“你是说,赵汝贵很可能抢了别人的老婆,所以和对方结下了冤仇?”
沈月微微颔首,“没错,但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而已,具体的事情还需要你们两位前去查实。”
话落,沈月起身冲着李荣和天宝两人微微躬身,“两位捕快大哥,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像赌坊和青楼这样的地方不方便前往,所以就劳烦两位替民女跑这一趟,看看能否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李荣见状,连忙起身言道:“沈姑娘言重了,这是我们份内之事。你放心,我这就和天宝前去赌坊和青楼打探消息。”
“公……咳咳,赵捕头,我们的职责是在这里看守沈姑娘,而且还要寸步不离。如果我们两人就这样离开,万一沈姑娘趁机逃跑该怎么办?”
天宝的眉头紧紧皱起,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自从遇到沈月之后,他不但一而再的帮她渡过难关,甚至还不惜为了她泄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真会耽搁了自家公子的大事。
“天捕头,话可不能这样说。如果我们能帮助沈姑娘洗刷冤屈,那也是喜事一件。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救一个像沈姑娘这样聪慧漂亮的大美人。”
本来最后这句话多少都有些轻佻之意,可愣是被李荣那一本正经的神色给盖了过去。
沈月也被李荣这番话给逗笑了,她颔首欠身,轻笑道:“好,那就拜托两位了。”
就这样,天宝再次一脸无奈的跟在李荣身后离开了赵家。
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沈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疑惑之色。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两个捕快绝对不简单。
……
时间过的飞快,临近傍晚时分,李荣和天宝两人还是没有回来。
沈月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赵家那些下人也没人搭理她,甚至连一口喝的都没给她准备。
对此,沈月只能苦涩一笑。
吃了一些桌子上的水果和糕点之后,她起身朝后院外面的茅房走去。
刚出后院没走几步,沈月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被脚下的一小撮灰烬所吸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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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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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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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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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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