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没打算放过她。
前两天在老宅子,她不知道老太太已经知道她们的关系。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那里教训易清南,毕竟有人在,得给她面子。
时愿避开她的右手,坐在上方,手放在侧边,下意识敲几下:“你说说看这些天都犯了什么错误。”
指的是为什么不提前和老太太说她要去,给个原因。
有些痒,易清南食指扣着大拇指指腹,商量着:“坦白从宽可以吗?”
时愿笑:“你说呢?”
易清南点头:“我觉得很合理。”
时愿晃晃手:“不、可、以!”
易清南偏过脸,不看她:“那我不说了。”
“你确定?”时愿叫她的大名,“易清南?”
易清南干脆闭上眼:“睡着了,晚安。”
时愿:“坦白不从宽,抗拒必从严,可得想清楚。”
易清南咬着了唇,硬气一回。
时愿:“看在我女朋友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姓易的,你到底说不说呀。”
若不是眼睛闭着,易清南真想翻个大白眼:还看在女朋友的份上,敢情在这里给她玩人格分裂,角色扮演吗?
她正吐槽着,忽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放在腰上的手无情地挠着她。
怕痒极了,她笑得泪花儿都冒出来,挣扎着要离开,又被身上的时愿束缚住,一边笑一边求饶:“哈哈……我…哈哈哈…我……哈哈……错错哈哈……了……”
时愿暂时松手,问:“愿意招供了?”
常言道,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
易清南抹了把眼泪,毕竟少了只手,推不开时愿。
她爬不起来的,说:“今个儿我要是说了,我就不信易!”
破罐子破摔,大不了被挠几下,正好治治怕痒的毛病。
时愿没挠她。
易清南身上一轻,她睁开眼正好看见时愿往旁边移,手伸出去放在电灯开关上。
“啪嗒”
灯突然关了。
黑黢黢一片,她只觉眼前一黑,时愿又坐了过来。
易清南:“……”又要干什么。
时愿清浅笑了几声,在她耳边说道:“给你机会不珍惜,等会儿不要哭。”
……
一夜过后。
天快亮时才睡觉。
期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整个人都变得迟钝,尤其是脑子不灵光。
人家问什么她就回什么,平日里不说的大实话全往外抖。
说完了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向来成熟的时愿如发现新玩具的小孩,有些折磨人,不休不止。
闹归闹,却有分寸,也刻意避开,偏偏让易清南不要乱动,免得碰到伤口。
.
第二天正午。
易清南醒来,她闭着眼下意识摸了摸旁边。
没人。
睁眼看过去,时愿没在。
手机也不知道放哪去了,窗帘拉得紧紧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做起来靠在床上,端起旁边的水往嘴里送。
甜的,是蜂蜜水。
功效是润喉。
易清南缓过神,昨夜的记忆也清晰起来。
她哭了,好像还挺厉害。
边哭边说想喝热水,还闹着要加蜂蜜。
也不管家里有没有蜂蜜。
她浑浑噩噩给时愿说了为什么她不提前通知老太太。
说自己就是喜欢那种小浪漫
她还让时愿不要说话,闹着说自己叫——时清南……
大爷的,易清南掀开被子,直接往腰上看,不深不浅的一排牙印。
也不疼,可就是有印。
再来一句,去她大爷的。
时愿!
也不知该说是自己有福气,还是不服气多些。
她穿好旁边的衣服,踩着地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灼热的阳光刹那间耀武扬威投进来。
一时不适应,易清南闭上眼,侧着身子。
时愿做好午饭,把饭菜端上座,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叫易清南。
不知道对方醒没醒,她蹑手蹑脚轻轻推开门那瞬,映入眼帘的是这样的画面。
易清南懒懒散散地搭着窗边,暖暖阳光倾泻而至,微凌乱的发丝跑了些在领口里,其余的风动一下则动一下。
少年人热烈温柔美好,美好到让人不自觉想要亲亲她。
“在想什么?”时愿走到她旁边。
易清南睁开眼,笑了笑:“今天天气真好。”
时愿弯着唇,招了招手:“靠过来点。”
易清南刚往前移动,时愿便顺势倾过来,在她脸红上亲了口:“确实很好。”
吃饭那会儿,易清南才记起今天似乎是星期一,她问:“这会儿你不应该在公司吗?”
“嗯。”时愿点头,“特意回来给你做饭。”
易清南一愣:“可以吗?下次不要这样做,跑来跑去太累人。”
时愿:“傻不傻,骗你的。”
今天上午她没去公司,午饭吃了再去,不会耽误正事。xǐυmь.℃òm
易清南:“就知道都逗我……”放下碗,掀起腰上那块儿的衣服,不解问,“你咬我干什么?”
时愿抿唇一笑:“你忘了?”
易清南:“嗯?”
时愿撑着下巴:“坦白不从宽,抗拒必从严。”
挠她痒痒是惩罚,咬她便是加重的惩罚。
易清南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个,现在可算明白了。
明白了记仇的时愿还有这一面。
这件事情翻篇,时愿给易清南说:“以后尽量不要在爷爷奶奶面前搞这些惊喜,万一吓着他们怎么办,记住了吗?”
易清南觉得有道理,笑嘻嘻又问:“只有我们俩人的时候可以吗?”
时愿看她,停了几秒,嘴角一扬:“可以。”
两个人的时候适当的惊喜当然可以。
其实她们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以为老太太他们会被这些暗搓搓的小惊喜吓着。
根本不知道易家人有遗传,都喜欢这些玩意。
老太太没那么严重,可她喜欢磕糖,磕到自己家的更刺激。
就像现场直播,一分钱不花还能包场。
时愿去上班后,易清南独自一个人在家。
闲来没事,又想起苏满喜欢黎艺浅的事,有些头疼。
她给苏满发了条消息:来我家聊聊吗?或者我去找你?
等了很久,苏满没回。
林一延到是发了条消息过来:【咳咳咳,告诉你一个独家大秘密,我要求婚。】
正要问是哪天时,苏满回了:【过几天吧。】
易清南切了界面,问:【行,你有空叫我,有事得说。】
苏满:【好,对了,刚才一延说他要求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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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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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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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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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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