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南放轻动作躺下,没再乱动。
她睁着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回想和老太太的对话。
一字一句,仔细到每个表情都没漏掉,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除了那句“小时睡了没有”,其他对话都正常,也没什么奇怪的举动。
所以,应该是不知道时愿来了……吧。
就随口一问,以为自己和时愿联系多,关心时愿?
可随口一问能问到这种,也厉害,随得挺远。
易清南忧心忡忡,眉头紧锁,在那里东想西想。
她不是怕老太太知道时愿来没来,知道了也没事。
怕的是她和时愿不经意间闹出的动静被老太太听见,这样也太尴尬了。
想得大脑昏沉疲倦,轻轻牵起时愿的手,没多久就睡着了。
楼下灯火明亮
老太太静静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餐桌。
老旧的餐桌没什么可看,让老太太陷入沉思的是上面放的东西。
老太太伸手把东西那过来,脸上写满脸悲伤二字。
易清南那个兔崽子,手都那样了,还做这种缺德事。
没良心的采花大盗!
老太太眼角微润,抱着花有些悲伤。。
易清南摘就摘,为什么要包扎这么丑!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给时愿的,花里面放了封信,放的挺牢固,应该是忘记拿了。
封面是易清南的字体——阿愿阿愿
老太太看见名字就明白怎么回事。ωωω.χΙυΜЬ.Cǒm
信没被打开,老太太也没碰,为了百分之百确认自己的推测,她走到玄关出停下。
多了双鞋,不属于易清南,更不属于易爷爷的黑色高跟。
她把花放到最初的椅子上,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回房。
路过楼梯口时,老太太仰头看了楼上几眼,最终还是没上去。
顺手关掉,黑暗里没了人,只余下老太太那声说不出是什么意思的叹息。
时愿为什么瞒着自己过来见易清南。
易清南为什么之前一直叫她快点睡觉。
似乎有了答案,也没有答案。
老太太躺在床上,中途又离开一次,没再睡着。
直到天模糊亮那刻,老太太听见门外的声响,易爷爷还在睡,所以是谁?
等了大概两分钟,外面安静下来,即使这样,老太太再多等了几分钟才出去。
果不其然,桌上的花没了。
.
时愿比易清南醒得早,洗完澡回来,易清南还在睡。
她重新躺回被窝,抱着易清南,推了推她。
易清南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怎么醒那么早?”
“还有件事没做。”声音依旧有点哑,时愿尽量小声,听得易清南耳朵很痒,她睁开眼,稍微清醒看着时愿:“什么事?”
“信还没读。”
“现在太早了,可以晚点吗?”
“可以,不过你放哪了?”
对呀,放哪了?
易清南摆了摆头,瞌睡消失:“那个,好像在楼下……”
不等时愿说什么,她一个翻身,光着脚踩在地上跑下楼,拿起椅子上的花就跑回去。
昨晚进屋两个人都太热情,易清南搂着时愿,把花随手一抛,就上楼。
半夜接水那会儿,脑里都是时愿的样子,哪有空看这些东西。
她心虚看了眼老太太都房门,还好没起床。
没离开几分钟,易清南回房的时候时愿已经睡着了。
被褥只盖到锁骨那处,红印还有,但是不深。
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易清南弯下腰亲了亲,帮时愿掖好被子。
花放在床头柜上,把信拿出来放在时愿枕边,她悄悄掩上门出去。
在厨房又和老太太碰个正着,易清南眨眨眼,叫了声“奶奶”。
老太没平时热情,看了她一眼就转头接着做早餐。
她挠了下头走进去,看着眼前的东西找话题:“今天的玉米粥煮多了呀。”
老太太解开围裙,看她:“起得挺早。”
易清南扯着嘴角笑:“早起早睡身体好。”
可她一样没做到。
她抢着把粥端出去,单着手又把小菜这些拿出去,格外殷勤。
老太太全程看着,不帮忙。
易爷爷刚好晨练回来,三个人坐下准备吃饭。
易清南咬了口满头,粥还没有送进嘴里,老太太“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易爷爷吓一跳,手抖得咸菜落在了桌面上,易清南也差不多,粥撒了出去。
老太太沉着脸看易爷爷,厉声道:“浪费什么浪费!捡起来吃了!”
易爷爷和易清南对视一眼,使眼色:你惹的?
易清南眨眼、摇头。
老太太又看向易清南,顿了几秒:“你一个人吃?”
“我一个人?”易清南不解,“不是还有你们在?”
老太太不和她绕圈着,直接说:“小时呢?叫人家下来一起。”
易爷爷吞了泡菜,好奇侧头:“小时怎么也……”
老太太扫眼过去,他立马闭嘴。
静悄悄吃东西,不趟这浑水。
易清南有点坐立不安,她吃惊地看着老太太。
被发现了。
果然被发现了!
什么时候?昨晚她和时愿那个的时候?!
好像也没弄出多大声响。
表情全被老太太看在眼里,老太太说:“还不去叫!”
易清南站起来:“那个……她还在……哦我马上去……”
两分钟没到,易清南就把时愿拉下来。
时愿洗澡那会儿已经洗漱好,只用换身衣服就行。
老太太见着时愿,脸上才有了笑意,说:“小时快坐下,清南也是,吃饭都不叫你。”
“爷爷找、奶奶早上好。”时愿打招呼,“不好意思起晚了。”
“年轻人爱多睡会儿正常。”老太太给她盛碗粥:“来,看看是不是原来你喜欢那味道。”
从小时愿就喜欢,老太太记得清楚。
“刚才我出去倒垃圾那会儿,在门口看见一两很熟悉的车,走近一看出牌,嘿,不就是你的嘛。”
老太太和时愿闲聊。
插不上话的易清南松了口起。
时愿乖巧道:“昨天我来的晚,只和清南说了,她没和您说吗?”
老太太委屈:“没有……”
时愿看了看头已经俯在碗里的易清南,似乎懂了什么。
她原本以为易清南会说,所以才没特意告诉老太太。
易清南真是……
那些小心思也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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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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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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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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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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