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停车,径直往前开,算着时间,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到小区。
她暂时也不想惹麻烦,只想着对方识趣一点离开,或者是自己误会了,其实没人跟踪,是她误会了。
不过,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社会新闻,独居女性搬家意外出事的,或者被入室抢劫的,七七八八一股脑地浮现在脑海。
后视镜里看眼时愿,她依旧安静坐,垂下头在玩手机,理都没理自己。
心这么大?
刚刚自己是好像是说的她们好像被跟踪了。琇書網
易清南觉得自己错乱了。
她摸了下额上的汗,“……时愿?”
时愿抬了下头,“嗯。”
没了。
时愿又低下了头。
到底是自己多心,太过胆小,还是时愿心大胆也大。
怕丢人,她没再多问,暗自加速的同时,观察着后方的情况。
最后一小段距离,小货车一眨眼不见了,易清南提着的心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到了,下车吧。”
时愿拿出行李,易清南兴奋地走在前面,想象着和时愿同居后的美好日子。
不过有一个小问题还没解决。
屋子是两室一厅,原先想着反正是自己住,就把小的那间卧室改成了书房,里面没有床。
昨天下单买的沙发床还没到,主卧她肯定得让给时愿。
那,今天晚上她睡哪?
没得选,只有客厅了。
“易清南,等一下。”时愿在后面叫她。
易清南回头,偏头看着时愿,正打算开口询问,之前那辆小车又开了过来!
易清南吃惊得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完了,真的被跟踪了。
她跑过去拉住时愿,“别怕,保安就在前面。”
光天白日应该没人敢乱来,对方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还无法确定他们想干嘛。
“易清南,其实……”
易清南安抚地拍拍时愿的手,“你别慌。”
虽然时愿看着一脸平静,易清南担心她是强装镇定,把害怕往心里咽。
要不就是她太相信自己,觉得自己可靠。
为了不辜负她幻想出来的这片信任,易清南停直腰板,眼神坚定,“我们先去门卫亭。”
走不动,时愿拉住了她,易清南困惑“嗯”了一声。
时愿:“你别害怕。”
“你…你…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怕……”
时愿看着手腕,“那你不要拉这么紧,手也不要抖。”
“我这是本能反应!”
时愿长长的哦了一声,“这样呀。”
小货车驾驶门开了,一个身材健壮,身高接近两米的光头男人走了过来。
易清南心里咯噔几下,没管对方到底是不是跟踪,打算拉着时愿跑,就听见男人粗矿的声音远远传来。
“时总,东西到了。”
等等,时总?
她看着时愿松开手,朝男人走过去。
时愿和男人说了几句又走了过来,“你让门卫开下门,让他开车进去。”
易清南没动,时愿解释,“车里面是我的东西。”
懂了,易清南脸红了一片,后面的小货车是搬行李的,那刚才自己脑补的绑匪大戏……
还让时愿不要害怕。
易清南想捂脸,不敢对上时愿那双含笑的眼眸。
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家门口了。
她想搬个小区生活还来得及吗。
直到一整车行李一件件被搬进屋,把客厅放得满满,后来饭厅也放了些后。
易清南咽了咽口水,从尴尬中走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时愿,“怎么…那么…多?”
一个行李箱的确太少,可一车也太多了点。
她家这么小,实在是放不太下。
时愿靠着门沿,眨眨眼,“多吗?”
“多。”
“有一车还在路上,还没到。”
“哦。”易清南帮忙搬盒子,“什么?!”
还有一车,她吓得差点摔到,时愿扶着她,笑声隐隐,“骗你的,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易清南气得嚷嚷,“那还不是因为是你!”
“那……”时愿看了眼门口,靠近易清南耳边,耳语道:“其实这整个小区有一半的房都是我买的,信吗?”
易清南气匆匆推开她,绕过箱子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满是汗的脸。
逗自己很好玩吗,还一半的房是她买的,要是这样她还用得着,之前既租房又住酒店?
“时总,那我先走了。”大个子男人说。
“辛苦了。”
时愿看着满地的纸箱,几乎连落脚的缝隙都没了,一时也不知如何堆放。
说起来她的行李其实真的只是那个小箱子,地上这些全是从区县拆迁房那边整理出来的,好像是有点多。
上次来她没怎么注意这里的面积,好像是有一点小了。
时愿站在原地为难,要不叫人搬走。
“别被自己的行李给吓着了,整理吧。”
易清南走出来,看了看发愣时愿,搬着东西往书房里放。
“行吗?”
时愿发出疑问。
易清南小声哼了下。
你还好意思问。
“应该可以,书房里没放什么东西,剩余空间很大,卧室旁边那个空余的隔间也可以。”易清南挪动着,“早点搬完早间吃饭。”
见她这样说,时愿也不犹豫,卷起袖口忙活起来。
九点整,乱糟糟的屋子又恢复了整齐,在她和时愿的努力之下,可算把那堆东西处理掉了。
易清南感叹,她都不知道那小小的书房竟然有那么大的潜力可以放下那么多。
易清南很高兴,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书房门没关,侧头就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整齐得不行,箱子一个个放着,看着很满足。
易清南又转了个身,看向厨房,时愿正在里面煮面条。
是时愿主动要求的。
她觉得出去吃饭还来得及,时愿拒绝了,客人都不愿意,易清南也不好说什么。
在家吃就在家吃吧。
然后客人就去了厨房为主人准备晚餐了。
一宿没睡的后劲渐渐发挥出来,易清南眯着眼坐在餐桌上,一手扶着碗,一手拿筷子在碗了挑面条,动作缓慢,脑袋向桌面是一垂一垂。
对面时愿看着,摇摇头,“累了就先去睡吧,等会儿我来收拾厨房。”
易清南迷迷糊糊听着,晕乎地点头,“哦,麻烦你了呀。”
然后起身,眯着眼,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去。
身上是睡衣,她趁时愿下厨时,就把澡洗了。
所以现在她只需要躺下,再盖好被子就能进入梦乡了,易清南推开门,打算奔赴那柔软暖和的床铺。
“易清南。”时愿突然叫她一声。
易清南下意识歪头过去,眼睛半闭,随口说:“哦,晚安。”
“咯吱”一声,椅子被推开,时愿走过来,指着卧室,“那我睡哪里?”
眼睫灵活跳跃,眼神真诚,询问着易清南。
“睡床呀。”易清南睡眼惺忪,多么蠢的问题。
她刚踏脚,猛地又踏回来。
顿时清醒过来看着时愿。
是呀。
时愿睡哪里?
不对不对。
是自己睡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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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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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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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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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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