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在漆黑夜里肆意洒落,凛风裹着残叶在空中打旋,夹杂着冷气与水滴似有若无蹭着窗沿。ωωω.χΙυΜЬ.Cǒm
除了冷,只剩下一片空寂。
屋里此时满是火热,惹人发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易清南俯下身,双手撑在床上,湿润的眼眸发红,薄汗顺着鬓角滑落,燥热之气在体内爆长,身下那人滚烫的体温隔着透明真丝睡衣,严丝合缝地挨着她。
火上浇油,愈演愈烈。
“…阿…阿愿……”易清南腰一软,一双纤细素白的手抚在后背,顺着背脊骨滑下来,两手掌住她盈盈可握的细腰,一下一下摸着。
易清南舒服的低声“嗯”了下,语气里全是难耐,缓了几秒,怕身下那人受不住自己的重量,隔开丝丝距离。
黑灯瞎火,窗帘拉得紧闭,视野里什么都看不见,一切动作都凭着本能与冲动。
额上薄水滚落到眼角,易清南管都不管,她紧紧咬着女人的后颈。
一口接一口,牙印一个附一个,怕人消失一样,狠狠在那处留下自己的气息。
汗和泪混在了一起,视线模糊。
“……标记你了,就是我的,不准离开,不准……”
一味地咬人,反反复复,迟迟没有下一步。
女人呼吸绕着她的耳畔,断断续续,替她理好凌乱的鬓发,哼笑一声,“呵,不行?”耳边一麻。
易清南来不及反应,腰上一紧,位置随即调转,时愿面容出现在上方,接着黑色皮筋在她手腕处圈了两圈。
易清南瞪眼,有点过……
过分超纲了吧,她咽了咽口水。
“你走神了…”
耳垂传来刺痛,易清南吃痛地“嘶”了声。
粗鲁,她暗骂。
也不想想刚才自己那样儿,把人家脖子当作鸭脖啃。
捆绑着的手被压在床头,易清南挣扎,时愿一手钳住她下巴,一手按住她手腕,“别乱动,磨破了…姐姐要心疼…”
好苏呀,易清南浑身一抖,她好想……
好想反压回去!!
“叫姐姐,叫姐姐我就放了你……”时愿鼻尖抵着她,手往下游走。
易清南浑身发烫,瑟缩着,紧咬着牙,叫姐姐!
没门!
“嗯?”时愿停住动作,吊着易清南。
易清南忍着,紧闭双眼,不肯开口。
关乎原则问题。
床下可叫姐姐,床上只能姐姐叫!
“你不愿意吗?”身上一轻,时愿站了起来。
“不叫,那我就走了。”
轻飘飘一句话由近及远。
易清南猛睁开眼,从床上弹起来,满头大汗呼吸着。
阳光从窗外照在床头,她抬手擦汗,重重呼口气,呆坐良久才起身去浴室。
真是个荒唐的梦。
易清南捧把凉水浇在脸上,直到温度降了下来,才清醒过来。
时愿离开多久了,整整七年。
易清南苦笑,叫姐姐就能不离开?
叫爸爸她也愿意。
她喘着粗气,回到床边坐着,手机点到与苏满的聊天界面,有几条未读消息。
苏满:【中午可别再鸽人了,这都第几个了,一定得去!不然我一定冲到你家里来灭了你!】
苏满:【保证肤白貌美大长腿,可攻可受可□□。】
苏满:【易清南小姐姐你放心,对方可是收割小姐姐的拖拉机,包你夜夜开车又开心,坏笑jpg.】
苏满:【总而言之,你一定要去,你知道我可是个能举铁的弱女子,自己悠着点。】
易清南往上翻看消息,突然手一顿,眉毛蹙起。
昨晚做春梦的罪魁祸出现在视野里。
苏满给她发的推文《年下alpha凶猛标记她》,剧情又有颜色又暴力,昨晚看得她面红耳赤,然后就梦见时愿了。
母胎solo二十五年,苏满怕她夜里无聊,总是给她发这些。
其实她不爱看的,昨天只是不小心…手滑…
糟心玩意,不过来那alpha太弱了,硬生生被omega弄得哭兮兮,还凶猛呢,跟闹着玩一样。
易清南揉着额头,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好出门去见她的相亲对象。
没互相发照片,没问过名字,寥寥数语,直接约定了见面地点。
自从苏满意外知道她喜欢女生后,热情得很,给她介绍了很多人,花臂大寸头,丰满水蛇腰,清廋娇咳的,款款都有。
她全都给拒绝了,面都不见。
没欲望。
不想谈。
苏满说这回这个是个海归,朋友的朋友不能不给面子,软磨硬泡易清南好久,她才不情不愿答应了。
放年假了,闲着也是闲着,她倒要去看看这个是大花臂,还是水蛇腰。
难得的好天气,光影处处撒落,服务员给她指了下预订的位置,又去厕所补了个妆,才过去。
虽然不谈感情,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
一直到离对方两米左右的地方才停住脚步。
对方没回头,侧着脸看着窗外,手指交叉着放在桌上,应该没注意到她。
微微卷曲的茶色头发漫撒在笔直的背脊上,简单的白色衬衫配黑色长裤,右边耳垂上带着只纯色耳钉。
冷清、禁欲两词跃然出现在脑海,跟昨天那小说里描述的omega一个风格一个打扮,易清南一愣,暗骂自己不正经。
又走近点,莫名熟悉感涌上心来。
窗外探进来阳光的给周围染上一成淡淡的黄晕,连带着眼前的背影变得模糊起来。
易清南有些恍神,眼前有画面如电影般一帧一帧滑过,还来不及看清便消失离开。
浓密的羽睫快速扑闪,蓦的又回忆起昨晚让自己叫姐姐的时愿,脸红了红,接着又止不住失落,闷闷的有些苦涩。
察觉自己愣神太久,快速深吸了口气再一点点的呼出来,抬头时眼里的混乱已经消退,几分清明取而代之。
用力揉了下太阳穴,没再管先前那种怪异的感觉,暂时放置一边,嘴角挂上礼貌性的微笑向那人前方的座位走去。
此刻时愿也难捱,后背像炉火星子烘烤般,变得燥热起来,细微稠密的热汗慢慢溢出,有些后悔把外套脱掉。
背绷得笔直,努力与衬衣之间隔出些距离,以免汗水侵出来。
不过还好,易清南很快就走上前来。
在她刚刚到时,一直留意着门口的时愿便看见她了,有些慌乱,心跳失了章法,强装镇定往向窗外,感受着她的气息一步步接近。
周围一切声音像是自觉隐匿起来,只听见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和耳边响起的脚步声交织。
一下一下的倒数着。
五,四,三,二,一......
时愿侧头,易清南停住脚步转身。
四目相接。
易清南微张的嘴角僵住,一句即将脱口而出的“你好”顿时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呼吸停滞了几秒。
她淹了下口水,稍稍舒缓了喉咙的干涩,笑意慢慢退去,如凝固的冰块,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散去。
心头发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那样站在过道上愣愣看着时愿。
只是扶着靠椅的手紧了又紧,指节用力到发白。
又是梦?
要叫她姐姐?
或者爸爸?
拇指死死掐了下掌心,一阵刺痛。
不是梦……
时愿在心底叹了口气,没给任何机会让怪异的气氛继续僵持下去,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先坐下吧。”
久违的声线透过空气传到耳边,有着寻常人没有的透彻与清灵,舒服悦耳。
多少年了,七年了吧。
她僵硬地拉动椅子,直接照做。
坐了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还真听话,易清南苦笑,无比唾弃自己。
时愿看着眼前低头坐着,有些局促的人,眉眼柔少了冷清,柔和下去,刚才的紧张和慌乱也被压了下去,暖意浮上眼眸。
咳了声,唤醒了对面还在扇耳光的人。
易清南闻声回了神,再次对上了她的视线,无法控制,心底那漆黑多年的死水在不断翻滚,涌动着。
她抿住唇,一个劲地咬着下唇内侧,也不管管疼不疼。
然后又撇开了眼,眼神飘忽,眼珠不住地往窗外瞟,往过道瞅,不管用,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着。
无意间瞥见时愿手上也带着黑色皮筋,左手一根,右手也有一根。
昨晚的画面又跑出来,脸红了红。
时愿那么禁欲冷清的人,怎么可能玩那些花样,易清南唾弃自己。
惊讶和慢慢升起的局促、欣喜、困惑揉杂在一起,控制不住,有点涩涩地敷在心口,她想笑,更想哭。
时愿也等着,没开口,之前准备的想象的那些话一下蜷缩到心底某个角落,突然不想说那些。
见人来了,服务员小姐姐满脸笑容,热情地看着时愿,询问现在是否点餐。
时愿撇了眼腕表,问易清南:“饿了没?”
易清南放过了下唇,呐呐张嘴回答:“不饿。”
时愿瞧着她张开又合上的唇瓣,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面带微笑,冷清温润地对服务员说:“要杯蜂蜜水。”
服务员再一次确认,“只要一杯吗?”
“嗯,一杯。”
很快蜂蜜水放在了桌上,时愿主动端起来递给易清南,“喝点。”
易清南望着眼前的黑色皮筋,摸了下似乎隐隐发痛的手腕,“啊”了一声,又看眼杯子,拒绝:“不渴。”
也没伸手去接住,就让时愿手悬着。
时愿稍稍挑了下眉,放下杯子,手没收回来,就这姿势身子往前倾,指尖顷刻落在易清南唇边,到贴不贴地隔了两毫米,才说,“我知道。”
话音刚落,指尖贴了上去……
那一刻,两人灵魂随着躯体同时颤抖着。
微凉干燥与灼热湿润融合,久违了那么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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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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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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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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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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