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后半夜,她就感觉自己好似抱着一只小火炉子似的。冬天的后半夜特别难熬,因为没有暖气了,而且,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幸运的是咱们孙英群同学有个私人订制的人形暖炉,设计极其符合人体工学原理,恒温设定,而且还能根据孙英群的体位而随时调节姿态。以确保孙英群的整后背都在暖炉温暖的范围内。
所以,就在大多数人都被冻醒的后半夜,孙英群女士,依旧能一觉酣眠到天亮。
早上,虽然孙英群有感觉到人体暖炉要脱岗,并且,这小女人还紧紧的抓住人体暖炉的一只胳膊死死的不撒手。
但是,最终敌不过一阵阵的睡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体暖炉已经悄悄地离她而去。取而代之的是脚底下被塞进来的一只热乎乎的热水袋。
脚底的热水袋还有一丝暖意,孙英群摸向身侧,身边的那个应该温热的位置已经冰凉了。
孙英群还是不想起床,主要是外面太冷,她实在是不想自虐地钻出温暖的被窝。
但是,叽里咕噜的肚子一直在叫嚣。而且脑海中一个名叫理智的小人正在义正言辞地告诉她,就算她自己可以饿着,但是,她肚子里的郑豆豆小朋友却不能饿着。
孙英群被作为一名母亲最后的一抹良知,推搡着起了床。
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来到楼下,冲进厨房觅食。。。
孙英群绝对有把握,如果她不是怀孕了的话,她能在床上耗一天。反正饿了就接着睡觉呗。
厨房里可吃的东西不少,就是都跟这天气一样都冷冰冰的。
点燃煤气灶,找出几只昨天乌日娜给她带回来的冻包子蒸上。
乌日娜做菜的手艺一般,但是包子包的是绝对好吃。薄皮大馅,吃到嘴里就是一个香。
孙英群一边坐在炉火旁边,一边等着蒸锅上气了,包子热了好充饥。
几只白胖冒着热气的包子下肚之后,孙英群才感觉到生活的美好。
呆在家里不上班,更美好。
肚子里有食之后,孙英群哼着小曲,进来客厅。空荡荡的客厅虽然有暖气,但是还是显得冷飕飕的。
放眼整个房子,如果郑承业不在家,就是孙英群一个人,还真有点阴森森的赶脚。就连外面的艳阳高照仿佛都没法把阳光传递进房子里。
孙英群有些无聊地打开电视。
随手抽了本专业书,又灌了一个热水袋抱在怀里,窝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孕妇孙英群同志就又开始对着电视点头致意了。
就在孙英群半梦半醒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把孙英群又拉回了这个寒冷的冬天。书早都掉在地上了,电视里,也不知道在演些什么。
好在,热水袋还在怀里。揉了揉眼睛的孙英群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起来,穿起棉拖鞋,慢腾腾地走向玄关开门。
其实,孙英群是想着这可恶的敲门声能在她到达玄关的时候自动消失。
可惜,天不遂人意,敲门声依旧不依不饶地强行钻进她的耳朵。
这个点,孙英群也不知道是谁,只要懒散地问了一句,“谁呀?”
“小群,是我!”吕翠翠那不苟言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这下孙英群的睡意,噌地一下瞬间蒸发的一干二净。
她不是都怀孕了吗,这吕翠翠又来干什么?而且,还是选了一个郑承业不在家的时候。
孙英群脑袋里长着角的小恶魔,也是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现在如果再装作家里没人,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打开门之后,还没等说话,一股子寒风卷着些许的雪花扑面而来。
孙英群真的有随手再把门甩上的冲动。
可惜,她不能,一个客气的笑容勉强地糊在孙英群的脸上,“妈,这死冷寒天的,你怎么来了?”
吕翠翠看孙英群穿的单薄,就赶紧催她进屋。
“你快进屋,怎么穿的这么少?
感冒了怎么办。
这不用你来,你公公找了车,小司机帮我搬东西就行了。”说着,吕翠翠就拉着孙英群往屋里走。
边走还边对着外面的人说道:把那几个包袱搬进来就行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兵两手各提着一个大包袱,侧身走进来。
这应该是一个经常进入首长家的士兵,他在进门之前就把脚上的雪都磕嘚干净,进门之后,又在玄关处,脱了棉鞋,才拎着大包袱进客厅。
孙英群有些搞不懂情况,呆呆愣愣地坐回了客厅的沙发。
吕翠翠却好似回到了自己家一样,招呼这小兵,把她的大包袱放在客厅中间。
小兵放好之后,又转身出去。不多时,就又拎了两个大包袱进来。
进出了三次,最后,是一个包袱,和一些洗脸盆什么的日用品。
小兵最后一次放下东西后,用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吕翠翠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烧了热水,非得给小战士泡茶水喝。
但是小战士拒绝了,淳朴的小战士客气地说道,“阿姨,您不用忙活了。
一会儿,您还得收拾呢。这刚搬过来,够您忙的。
我这就回去向首长报告,任务已经完成了。首长还在办公室等信儿呢。”
说着小战士就又返回玄关穿好自己的大棉鞋出门了。吕翠翠一直把小战士送出了门,才带上门走回客厅。
客厅的正中央堆放着吕翠翠的五个大包袱,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孙英群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堆东西一言不发。
吕翠翠送走了小战士,回到了客厅,看到还坐着的孙英群,心里不免有些心虚。
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她儿子的房子,她也是过来帮忙照顾怀孕的孙英群的。
孙英群怎么的都得感谢她,心里就有了底气。
“小群呐!承业要出征了,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
你一个人,又刚怀孕,妈实在是不放心你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
你瞧平时空捞捞的,多瘆人呀。
妈来跟你作伴,也能照顾,照顾你。
你个小姑娘,没怀过孩子,这有了孩子和当闺女的时候可是不一样。
你看你穿这么少,就不好,虽然在家里,但是,时间久了也还是会冷的。。。”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着吕翠翠一个人的声音。
孙英群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在自己家里滔滔不绝的女人。
她身体里暴力因子在蠢蠢欲动,但是,她也知道整个社会的道德标准是不允许她动手的。
“郑承业知道你要搬进来住吗?”孙英群只是淡淡地问道。
吕翠翠没有从她的话里听出任何的感**彩,她一方面猜测儿媳妇是不是已经妥协了,一方面又因为孙英群面无表情的脸而心里没底。
她记得郑文强早上给她打电话时候,有提到过要跟儿子说一声的。
后来,来帮她搬家的小兵来接她,她忙忙叨叨地就忘了再问这茬儿。吕翠翠也不知道郑文强是怎么跟儿子说的。
但是,郑文强后来就没信儿了,吕翠翠不免自欺欺人地想,可能是儿子同意了吧。
“知道呀!早上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爸就应该跟他说了。”吕翠翠虽然迟疑了片刻,但是,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孙英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她笑了笑,“那你就自己挑一个喜欢的房间吧。反正这是你儿子的房子,不是吗?”
边说,孙英群边起身上了楼,一点帮忙收拾的意思都没有。
吕翠翠虽然也听出来了,儿媳妇应该是不高兴了,但是,她还是执拗地认为,女人一旦怀了男人的孩子,这心就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再硬气,也硬气不到哪去。
早就想跟儿子一起住的吕翠翠,也没管孙英群高不高兴,也提着东西上楼去挑房间。
孙英群回了自己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在爆发的边缘,她想要冲到郑承业面前,质问他,难道把她原来说过的话当耳旁风吗。
但是,她又感觉很累心,质问了之后呢?
孙英群无非是得到两个答案,一个是郑承业同意自己的老娘搬回来。明知道孙英群的底线而故意戳破它。
另一个是郑承业不知道自己的老娘搬回来。然后会怎么样呢。。。
孙英群哭着喊着地把自己的亲婆婆赶出家门,还是自己忍气吞声地委屈自己。
这都不是孙英群想要的。
孙英群拂了拂自己依旧没什么变化的小肚子,在这段婚姻中,她还是有收获的。她有了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男人,哼!孙英群确实为郑承业动过心,可惜,男人永远也不会成为孙英群生活的全部。
与其跟个疯婆娘一样哭喊,叫嚎,莫不如享受自己的生活。
孙英群有什么,她有朋友,有自己的买卖,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钱。。。
离开任何人,她孙英群依旧会过的很好。
回了楼上,从容地换好衣服。孙英群给吴瀚打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让吴瀚或者是小张过来接她。
孙英群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仿佛就跟平时,不愿意自己做饭而要去乌日娜家蹭饭一样。
连吴瀚也没有听出孙英群语气中有任何的不对。今天吴瀚和小张都挺忙的,他说让王哥一会儿过来接孙英群一趟。
找出一只拉杆箱,孙英群把自己的重要证件,和自己的首饰都装进去。衣服挑了一些喜欢的带走。
反正,她有钱,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再买都不晚。
打点好这一切之后,孙英群拉开抽屉,看到了两个印着烫金的结婚证大字的红本本。
翻开属于她的那本,两年前,那个闷热的上午,孙英群和郑承业第一次头挨着头,照了那张亲密的照片。
即便是现在掰了,两个人在当时,也是真的开心。孙英群自己虽然头天晚上没睡好,但是照片里女人眼睛里满到快溢出来的笑意是骗不了人的。
最起码骗不了她自己,她知道,当时,她是真的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曾经,有人说过,爱情这种东西,之所以能成为世上最美好的的感情,是因为,它往往能在重压之下,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这种排山倒海地力量被世人所歌颂,被所有男人和女人所追逐。
但是,大家都忘了,这句话之后,还有一句话就是,虽然重压能激发爱情的爆发力,但是,时间却能慢慢消磨这种感情。
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各个形形色色摆脱不了的亲戚,都在消磨着这种既伟大又平凡的感情。
而,孙英群和郑承业之间的爱情就好似一袋被从底部刺破了一个小洞的食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泄漏出去。
这次吕翠翠的到来,就好似一个粗鲁的壮汉,一把抓起已经破了洞的盐袋子。
虽然袋子里还有大半袋的食盐,但是因为壮汉的抓握的太过用力,整个袋子破碎了。
孙英群看着散落一地的食盐没有要去收拾的**。
即便是用扫帚,簸箕把这些撒在地上的食盐收起来,又有什么用,食盐里不免沾染了灰尘。
这时候,楼下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王哥来了。
孙英群抓起属于自己的那本红本本,毫无眷恋地一脚踩在撒了一地的食盐上。
可能只有被她粘在鞋底的些许盐粒,还能证明孙英群曾经爱过这么一个叫住郑承业的男人。
客厅里已经没有了吕翠翠的身影,那一堆的包袱也不见了。
孙英群让王哥上楼去帮自己把收拾好的拉杆箱拿下来,并且先一步把箱子放在车上。
穿上大衣后,孙英群不禁摸出口袋里的的钥匙。
看着是一串,其实就是孤零零的一把。只不过孙英群在钥匙上自己拴了好些可爱的小吊坠而已。
把这串象征着家的东西在手里颠了颠,然后走回客厅,对着已经被吕翠翠关上的电视,狠狠地砸过去。
哗啦,大彩电的显示屏应声碎了一地。
彩色电视在当时,还属于大件。如果不是放火是犯法的,孙英群其实很想把整栋房子都浇上汽油烧掉。
巨大的破碎声,惊动了楼上的吕翠翠,就在吕翠翠放下手里的东西,下楼查看的时候,孙英群已经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
被前女主人恶狠狠甩上的大门,在冬天的寒风里颤了三颤。
门廊上为晚归的丈夫能在漆黑的夜里看路开门的灯泡也被,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而粉身碎骨。
灯泡的碎尸,死不瞑目地躺在门外冰冷的门廊上。m.χIùmЬ.CǒM
吕翠翠小心翼翼地站在楼梯上,伸着脖子往客厅里开,并试着叫孙英群,“小群,小群。。。”
可惜客厅里根本就任何回应。
不得不自己走下楼的吕翠翠看到了被砸出一个洞的彩电,从破碎的大洞看进去,好像是一串闪闪亮的东西在里面。
如果吕翠翠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孙英群的钥匙串。
曾经她见到过几次,孙英群这串被小吊坠反客为主的钥匙串。
除了一把孤零零地钥匙,剩下的全都是没用的。
吕翠翠有些心慌,孙英群和郑承业刚结婚的时候,两家就因为跟不跟她这个婆婆同住有过冲突。
孙英群当时,虽然不蔫声,不蔫语的,但是,态度却十分的强硬。
没想到,两年之后,孩子都怀上了的孙英群依旧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告诉她,也是告诉郑承业,她的底线在哪。
此时的吕翠翠有些蒙了。儿子出征在即,这家里要是因为她不消停,分了郑承业的神就不好了。
六神无主的吕翠翠从厨房里拿出筷子,颤颤巍巍的把孙英群的钥匙串从彩电的破洞中夹了出来。
抖了抖上面的碎渣,吕翠翠把钥匙串放在了桌面上。
做完这一切,吕翠翠才抓起客厅的电话,拨给了郑文强。
说实话,吕翠翠没敢直接拨给郑承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在内心深处已经知道了自己儿子的选择。
只是,她自己从来都不愿意面对罢了。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郑文强。
可惜,这个男人三十年前,指望不上,三十年后的今天依旧指望不上。郑文强办公室的秘书告诉她,郑文强一直在开会。
吕翠翠只能让秘书给带话,等郑文强开完了会,让他往郑师长家去个电话。
紧接着,吕翠翠就开始了她焦急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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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群让王哥把她送去了乌日娜家。
当乌日娜看到孙英群是拖着拉杆箱进来的时候,就连迟钝的她都觉出不对劲了。
可惜,孙英群及没哭也没闹,人家连眼睛都没有红。乌日娜也猜不出孙英群这唱的又是哪出。
王哥是个老实人,虽然也看出了不对劲,但是他还是觉得把孙英□□给乌日娜更好一些。毕竟在王哥的眼里,她们女人总是比较好说话的。
乌日娜用眼神询问送孙英群来的王哥,可惜,王哥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回复。
所以乌日娜只能使出她的绝招,关门,放狗,啊不,放儿子。。。
吴旭日小朋友看着美女阿姨来了,他敏感的小脑袋瓜就是感觉今天,美女阿姨不高兴。
接近这个阿姨有危险的红色警报不断地在旭日小朋友的小脑袋瓜子里闪烁。
可惜,本来想装透明的吴旭日小朋友,却无情地被自家老娘抓起来,直接塞进了坐在沙发上的漂亮阿姨的怀里。
阿姨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冻得旭日小弟弟一哆嗦。
“我这还没暖和过来呢,你把孩子塞过来干什么?
你看把我们旭日给冻得。”孙英群埋怨地白了乌日娜一眼。
然后,自己赶紧互搓双手,让两只手暖和过来,才拉住旭日胖乎乎的小手,“旭日小帅哥,你什么时候长大呀?
你快点长大,阿姨如果还没老可以嫁给你呦!”孙英群笑呵呵地对瞪着眼睛看着她的旭日小弟弟说道。
平时,孙英群逗他,小旭日虽然听不懂孙英群说的是什么,但是都会被孙英群的笑和夸张的表情逗笑。
但是,今天,小旭日不但没有笑,还有些怕怕地盯着孙英群。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把小胖手从孙英群抓的不太紧密的手中抽出来,然后从孙英群的腿上爬起来。
胖小子,在老娘和美女阿姨的注视之下,站在孙英群的腿上,搂住孙英群的脖子,新鲜出炉的热情一吻就这么糊在了孙英群的脸上。
同时免费附赠了童子口水若干。
孙英群被他给亲楞了,然后转头看向乌日娜,“行啊!乌日娜,这小子今后出去骗小姑娘,比他爹强。”
乌日娜自从孙英群进屋后就一直在仔细地观察她,观察了半天,这妞也就只得出:这家伙有事儿的结论。
本来就不擅长猜猜猜的乌日娜,看到孙英群应该不是很激动,也就直截了当地问,“你这是咋了。
怎么还搬着行李出来了。跟老郑吵架了?”
乌日娜不是很理解孙英群的脑回路,昨天不是才高高兴兴地宣布怀孕了的喜讯,怎么今天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
这老郑平时不是把孙英群当成眼珠子一样的看待吗?今天是怎么惹了孙英群了。
这次乌日娜确实是错怪了郑小哥,还在开会的郑小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坑爹的父母,已经把自己的老婆气的离家出走了。
他们这不是坑爹,是实力坑儿子呀!
孙英群看了乌日娜一眼,“他老妈搬回来住了。
根本就没有跟我说一声,直接自己搬着行李回来了。
既然这么想跟她儿子一起住,我当然要成全人家母子俩。我孙英群的日子可轮不到老婆婆来指手画脚。
对了,咱们的职工宿舍还有没有空的了,给我一间。”孙英群随便地说道。
“不会吧!
我看你家老郑应该不敢没跟你商量就让他老妈搬回来。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老郑呀?”乌日娜是真心为孙英群担忧。
劝和不劝离,再说,孙英群刚刚才怀孕,郑承业应该不会这么蠢地去激怒孙英群,吧。。。
乌日娜试图安抚一下自己的好友,“再说,住什么员工宿舍呀,房间小的都转不开身。
就住我这吧,我们还有一间客房。”
孙英群也没跟乌日娜客气,捧着吴旭日小弟弟白白圆圆的小脸蛋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用典型的白雪公主后妈的语音语调,“小心肝儿,阿姨困了呦,要不要跟阿姨去睡觉呀?”
吴旭日小弟弟虽然还听不懂大多数的话,但是睡觉这个词还是知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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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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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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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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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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