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刘大夫是在这看诊吗”张云云抢着问道。
高个男人看了她们一眼,“恩”了一声就转身进屋去了。
看来这里还真有一个刘大夫。孙英群跟着男人的脚步走了进去,张云云也跟了进来。
违章接出来的土坯房,并不很大,进门就是一个带炕的房间。一张四方形的炕桌摆在靠外的位置。
男人在她们进来后放下了通道之间的帘子。孙英群在帘子放下来之前,往里扫了一眼,后面应该是一间简陋的厨房。因为她只扫到一些脏兮兮的碗筷摆在一个同样脏兮兮的木头架子上。
男人坐在炕桌的一头,“你们谁是病人”然后示意她们坐在炕桌的另一边。
孙英群坐下之后问道,“请问刘大夫在吗我是来买治腿疼的膏药的。也不是给我用,是我爸爸,他有老寒腿,不知道刘大夫的膏药怎么卖”
男人故作沉思了一下回道,“膏药今天都卖完了,你要是诚心想要,我就只能给你现配了。但是你得等一会儿。”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刘大夫。虽然这地方挺破的,但是看着这个刘大夫应该不是个粗人。长期劳作的人,大都有迹可循。
最起码孙英群看这个男人的手并不粗糙,跟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先比,还算是比较干净的。而且,男人的白衬衫口袋里还插着一支钢笔。
这就证明这个男人并不是个土里刨食的农人,或者是工厂里劳动第一线的工人。
“您不问问我爸的情况吗是不是需要改改方子”孙英群问道。
“病人没来,你说了也没用。我这膏药是祖传秘方,不用改。腰腿痛就那么几个原因,我这膏药都能治。
行了,你先在这等着吧,我这就去配膏药了。”说着,高个男人起身,撩起帘子就要进后面厨房去。
张云云在他进厨房之前,拦住了他。她小声地问道,“刘大夫,您这有厕所没”
“出了门,向右拐,走到胡同口就是公共厕所了。”说完,刘大夫就撩帘子进了厨房。
张云云不好意思地看向孙英群,扭扭捏捏地低声说道,“群群,我先去趟厕所,一会儿就回来。”
孙英群本来就跟她没话可说,巴不得张云云赶紧消失在她的面前。
“去吧,刘大夫怎么也得配一会儿呢”说完孙英群也就不管张云云径自用手支住脑袋,闭目养神。昨天晚上,孙英群因为熬夜,现在有些犯困,她实在是不想跟张云云说话。
孙英群又一次错过了张云云眼底的恶毒眼神。刘仁义吩咐她把孙英群带来之后,就自己找个理由躲出去。
这留下孙英群一个人在这,还是在王赵屯这么一个以乱闻名的地方,就是用脚想也知道刘仁义肯定是没安好心。
再琢磨一下平时刘仁义的人品,这是摆着要跟孙英群重修旧好的架势,实在不行就霸王硬上弓。
等生米做成了熟饭,孙英群是不嫁也得嫁了。那个年代,还是把女人的贞操看的很重的。尤其是孙英群这种有头有脸的家庭。
如果孙英群真的是出了什么事,为了脸面也得把孙英群嫁给刘仁义。
张云云嘴角划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然后,一扭身就推门出去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孙英群静静地等待刘大夫把膏药配完,她交了钱拿着膏药走人。突然,她听见帘子滑动的声音。
她以为是刘大夫把药配完了,忙睁开眼睛。但是,面前的人让她的脸色一僵。
“你怎么会在这好,好,好,你和张云云联合起来骗我。”孙英群腾地从炕上站起来。
今天的刘仁义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白色的确良衬衫熨的一点褶皱都没有。深蓝色的男士裤子也是裤线笔直,头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
今天他还特意穿了一双黑皮鞋。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皮鞋可是高档货。就凭刘仁义现在的工资,一个月开的钱能换一双皮鞋就不错了。
刘仁义又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痴情汉模样,“群群,你最近为什么一直在躲着我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到你们大院门口等你,也不见你出来。
我是不是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骗局的孙英群根本就不想跟刘仁义范话,她起身就往门口走。
刘仁义好不容易把她骗到了这,哪能轻易放她走。他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孙英群的手,“群群,你听我解释吗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过的很不好,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不在思念着你。我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你”刘仁义边说,还边把孙英群往炕上带。
孙英群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刘仁义的手。毕竟男人在体力上都是有着先天的优势的。她瞪着刘仁义,厉声呵道,“刘仁义,你放开。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喊人了。耍流氓是要进大牢的,对军人耍流氓,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孙英群更加猛烈地挣动手臂。
刚刚还一副情深义重模样的刘仁义转眼间,转变一张阴森恐怖的脸。整张脸因为要紧紧抓住孙英群而憋得满是青筋。
虽然刘仁义的面目阴险扭曲,但是他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吐出情话,“群群,我太喜欢你了。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
我发誓要等你长大,要娶你做我的新娘。可是,时间过得太慢了。我等不及了。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以后,你就是我的公主,我会加倍爱你的”
孙英群真的被刘仁义给恶心到了。一面做着强迫她的事,一面还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刘仁义还把她当初上辈子那个傻的可笑的单纯丫头呢。
此时的孙英群也明白过来了刘仁义的险恶用心。
不管到什么年代,人们对女人的要求都更加严苛。如果,今天让刘仁义得手了,就凭刘仁义的为人,一定会威胁孙英群嫁给他。
难道,刘仁义还想像上辈子一样,踩着她孙英群,借着她孙家的力向上爬。这辈子孙英群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两个人拉扯之间,孙英群突然狠狠的抬膝,用她最为坚硬的膝盖,跟刘仁义已经站起来敬礼的小兄弟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本来因为用力而憋的脸色通红的刘仁义,突然一脸青色,松开抓住孙英群的手,哀嚎着双手扶着断掉的小兄弟弯腰跪在地上。
孙英群又飞起一脚,牟足了劲踢在了刘仁义又青又红的脸上。刘仁义一直引以为豪的黑边眼睛也被孙英群给踢飞了。人也被孙英群一脚踢倒。
听到刘仁义的惨叫,刚才那个高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后厨跑了出来。
“你怎么能打人呢我要到派出所告你”说着,这个男人就迈过刘仁义,要过来抓孙英群。Χiυmъ.cοΜ
他大侄子可是答应了他,如果这次事成了,就给他两百块钱。为了这两百块钱,他也不能让孙英群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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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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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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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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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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