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云其实也正在心中骂着刘仁义。禽兽不如的东西,跟他那个畜生舅舅一样是个色胚。外表装的人模人样的,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心思。
虽然张云云在心里骂,但是她面上可不敢显露出来。这年头,搞破鞋,耍流氓都是大罪。一个未婚的姑娘如果传出来搞破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别想找对象了。
被流言蜚语逼死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所以张云云可不敢得罪刘仁义,弄不好一封匿名信邮到她们厂里,开除公职都是轻地。
“行了,别哭了,哭丧呢?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孙英群?”刘仁义叼着烟,不耐烦地问。
“这脸被她打的手印子还没下去呢!你说我见没见到她?”一提起孙英群,张云云气就不打一出来。琇書蛧
凭什么她孙英群挨了一巴掌,妈妈亲自去给请假,一请就是一周。再看看她,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她,更不用说是为她出头了。
她张云云即使挨了大嘴巴子,也得自己忍着。嫉恨占据了张云云的头脑,所以说话的口气也变冲了。
“你是怎么惹她了,你们不是最要好的姐妹吗?”刘仁义可没闲工夫关心张云云的脸,他关心的是张云云还能不能为他在孙英群面前说好话。
“好姐妹?现在可不是了。现在人家孙英群已经跟个臭老九的闺女成了好姐妹了。还吵吵着要考大学呢!就凭她一个初中生,做梦吧她!”张云云狠狠地说。
“考大学!”刘仁义本来还算是惬意的脸阴沉了下来。
张云云看着阴着脸的刘仁义心里有些害怕,怯怯地说,“是,是呀!孙英群亲口跟我说的。她还说这几周周末她都去那个臭老九家补课呢。”
此时的刘仁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阴狠的气息,两个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在两眉间挤出一条深沟。
刘仁义把手中的烟头,猛地在烟灰缸里按灭后,又狠狠地转了两圈。他抬头看向可怜兮兮的张云云。
绝对不能让孙英群考上大学,本来最近他就有一种抓不住孙英群的感觉,再让她考上大学,他刘仁义就更没有机会了。刘仁义可没忘了部队大院门口孙英群给他的那一个大嘴巴。
如果孙英群能像张云云这样就好了。。。
“像张云云这样!”仿佛一个灵感突然划过刘仁义的脑海。
你孙英群不就是有个当师长的爹吗,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果有一天,孙英群像张云云一样失了身,是不是就该跪着求着进他们老刘家的大门了。
到时候,什么红色公主,还不是他刘仁义玩过的破鞋一只。就是孙师长都得求着他刘仁义娶他的女儿回家,否则她孙英群,他们孙家就得被别人的吐沫给淹死。。。
张云云看到刘仁义阴的能滴水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微笑。张云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我看,自从上次孙英群挨打了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儿似的。可能是真的被打怕了吧。我每次只要一跟他提起你,她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
上次我去你们单位找你,那个科长的闺女不是对你挺有意思的吗?听说是找你的,对我盘问了半天。”张云云转着眼珠,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仁义看外表绝对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衣冠禽兽。不但如此,他的女人缘向来很好。那个时代的年轻女子,尤其是城市中的女青年都特别崇拜文化人。
像刘仁义这样每天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分头,戴着黑边眼睛,上衣口袋里再插一只钢笔的年轻男子。放在那个年代妥妥滴型男一名。
他刘仁义上街,大姑娘小媳妇的谁不多瞅两眼。而且刘仁义会装,总是对女人报以善意的微笑。有些面皮薄的女孩子,都会被他笑得羞红了脸蛋。
毕竟外贸协会从古至今从来不会缺少成员。只不过,那个年代的外貌协会成员都比较隐晦,比较含蓄。不像现如今的妞们那么直白疯狂罢了。
刘仁义听了张云云的话,根本没抬头,只是嗤之以鼻地回道,“哼,一个小科长的女儿而已。虽然长的样子还可以,但是家里条件太差了。怎么能跟师长家比。”
张云云面上没敢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呸了一声。你刘仁义又是什么家庭条件,农村出来的,还有个寡妇老娘。
在夹信子屯你是村支书的外甥,好像皇亲国戚似的。到了这大城市,你算个吊儿。还敢嫌弃人家科长的女儿。
真以为扒上孙英群就开始抖起来了。八字还没一撇呢,牛逼什么。。。
刘仁义显然是并不想继续科长女儿的话题。“你还得去看看孙英群。我最近给她写的信都石沉大海了。
我要上班,没时间经常去部队大院门口守着。你去帮我看看,如果可以,约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就当是我谢谢孙英群帮我安排了工作。”
“好吧,但是你可别抱太大希望。现在孙英群忙着呢,我都去了几周了,也没逮到她。而且,她现在对我也不像以前那么亲了。”张云云可不敢大包大揽地答应下来。
现在的孙英群可不像以前了。以前孙英群对她,那是有求必应。这两次见面张云云品着,孙英群确实是变了。不再像一个被过度保护的小公主一样,那么好哄了。
刘仁义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女人吗,还不都是那么回事。等他见了孙英群好好哄一哄,最好,能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的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孙英群要考大学这件事倒是出乎刘仁义的预料。他的赶紧想个什么办法把孙英群考大学的事给搅黄了?
看在张云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套了。刘仁义又再一次跟张云云确认,孙英群确实是在复习高考。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才满怀心事地走了。
孙英群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处心积虑地破坏她参加高考的计划。她现在正在被高中函数,几何,方程折磨得要死要活的。
卫生所的工作并不忙碌。孙英群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投入到紧张的备考复习中。但是,她从来没有把教材带到卫生所来。
平时上班的时间,孙英群都是把要做的习题,和知识要点抄在小纸条上。上班如果有时间,就在空白的草纸上写写画画。
到目前为止,卫生所里还没有人发现她正在复习高考。
没人发现孙英群上班开小差,除了孙英群自己做的小心外,还要托高调的肖丽娟的福。
自从肖丽娟开始复习高考之后,这姑娘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可能也是为了打击孙英群吧,肖丽娟几乎天天捧着高中教材看个不停。
就连来卫生所处理伤情的战士,开药的家属都知道,肖参谋长家的闺女正在复习高考。那用功劲,好几次连病患叫她,她都没听见。
日子就在孙英群紧张的复习中悄悄流过。
一天下午,陈政委,赵医生并着一个陌生而又严肃的男军官找孙英群谈话。
孙英群看着架势有点三堂会审的意思。陈政委还好说,他跟孙爸爸那是过命的交情,就差没把孙英群当他自己家的闺女了。
赵医生跟孙妈妈的关系不错。要不然当初,孙妈妈也不会把孙英群安排在卫生所,赵医生的手下。
那个陌生又严肃的中年男军官是孙英群从来没有见过的,看那肩章,应该是一个团级的文职军官。
孙英群不得不收起玩笑心,连跟陈叔叔,赵阿姨打招呼都是规规矩矩地行军礼。然后,她也姿势标准地给中年男军官行了一个军礼,并且脆声地问了一句首长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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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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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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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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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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