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男吐吐舌头:“看来霍凯他爸不是一般的大佬啊!”
塔塔道:“能指使医院院长亲自出手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但余知乐对霍凯他爸是谁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霍凯是谁!
能二次碾压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混账二世祖,他很想见识一下是什么货色!
余知乐深吸一口气正要去按门铃,手放在门铃上才发现每个指头都在发抖。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压力,甄释抢先一步替他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戴着围裙,那个低眉顺眼的样子应该是他家的保姆。
“你们是哪位?”
脑力担当的甄释率先开口:“我们是宋丽的朋友,有点事想问问霍凯。”
竟然自称是宋丽的朋友,余知乐不得不佩服甄释脑瓜子转得快。
“啊,你们找少爷啊。”
“赵姨,是谁?”二楼的窗户打开,一名年轻的男子探出了头,被叫做李姨的保姆马上回道,“少爷!他们说是宋丽的朋友,有点事想问问您。”
“宋丽?”男子的脸色立即轮番变了几种颜色,他赶忙下楼,“我来接待他们,你去忙吧!”
毋庸置疑,这人就是霍凯了。
不过这位富二代和余知乐脑中幻想的模样大相径庭,这人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没有一丁点的嚣张跋扈。
霍凯走到几人面前,因为太着急,紧跑了几步,气息有些不稳:“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看霍凯的着急的样子竟有些好笑,余知乐强忍住好好折腾对方一番的强烈念头,说道:“宋丽死前给我们留了一样东西——”
霍凯听了,脸色铁青,赶忙打住他的话头:“来我房间说吧。”
引导他们走进了房子。
虽称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别有风雅的房子,酒柜里的酒瓶一看就价值不菲,墙上挂着各种收藏字画,都应该是出自名家。
实打实的大富之家。
“小凯,谁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让余知乐一瞬间错愕了,虽然外貌完全不同,但是气质和老妈乔美娇女士很像,都是温温柔柔的女性,气质高雅,不落俗套的不老美人。
他差点脱口而出叫妈。
女人见余知乐眼神不对,诧异道:“儿子,他们是谁?”
“朋友,老妈。”霍凯温柔的拥住了母亲的肩头。
“你爸在家呢,他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你们别太吵了,影响到他。”
“知道了,知道了。”霍凯撒娇的跟母亲说道。
那个语气和动作,余知乐仿佛在看自己,太尼玛像了!难道所有男人在老妈跟前都是这个样子吗?
谁能苛责一个撒娇的儿子呢,霍母无奈道:“好好玩吧!”
“朋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下楼,看见他们几个很热情的打了招呼,“小凯很少邀请朋友来家的,大家要好好玩啊!”
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毛呢坎肩,看着很朴实,而且这种打扮简直就是中年老父亲的标配,这件格子衬衫余知乐他爸也有一件。
从外表上看,霍父真不像一个财团的经营者,更像一个慈祥的父亲,这一点跟余知乐他爸也有点相似。
“哥,你朋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走了过来,看见他们几个,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了余知乐身上。
霍凯一见妹妹,一个头两个大:“臭丫头回你屋去,一会家教不是过来辅导你学习吗?你快去准备准备!”
少女悄悄对霍凯指了指余知乐:“哥!那个帅哥给我介绍介绍啊!”
霍凯宠溺的点了点妹妹的脑门:“就知道帅哥帅哥!谁能比你亲哥帅!十八岁之前不许你谈恋爱!”
余知乐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家子,霍凯不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和家人也融洽温馨,原本还愤怒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霍凯,这不是他想象中霍凯的家人。
霍凯应该无耻卑劣一些,他的家人应该蛮横无理一些!
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杀死这个人的理由。
可现在,他捏紧的拳头松开了。
他们六个人跟着霍凯往楼上走去,利叁眼尖,看见保姆正往桌面摆放碗筷,说道:“要吃饭了吗?”
吃货永远只在意食物。
霍母听见,微微一笑:“饭马上就好了,小凯一会跟朋友一起下楼吃饭吧。”
“好!”利叁没心没肺的猛点头。
西露米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
“我都多久没吃饭了?”利叁的委屈余知乐深有体会,他们已经在九个楼层来来去去好几个回合了,除了吃几块薯片,他们肚子里一点食儿都没有。
在游戏里,这恐怕是余知乐经历过得最长的一场了,要不是他壮实,真就有点身体吃不消。
不过余知乐要比他们五个幸运很多,他在游戏里亲戚多,已经吃了两碗馄饨。
想到滴米未进的同伴,尤其是长身体的西露米,所以他也跟着利叁一起应和了。
一进屋,霍凯就关上了门,一扫刚刚的从容,紧张道:“宋丽给了你们什么?”
余知乐拿出了优盘,霍凯面如死灰,马上耷拉下肩头,很快振作起来:“你们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一提到钱,这位富二代反而轻松了不少。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余知乐说道:“我不要钱——”
“不要钱?”霍凯一下子惊了,这回他反而慌了,“那你们要什么?”
一把抓住霍凯的衣领,余知乐质问:“告诉我们真相,可儿失踪跟你有没有关?”
挥开余知乐的手,霍凯道:“我根本不知道她怎么失踪的!你为什么要问我?!”
他情绪很激动,跟刚刚那个谦和有礼的男人天差地别,余知乐也不确定这人是演技好还是在说实话。
“她消失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二次碾压就是谋杀!”
霍凯瞬间打蔫:“我没想到要碾压她第二次,是我当时太紧张了,又喝了酒,踩错了油门,我没想杀她——”
说着,这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竟坐在床边抹起了眼泪。
路子男说道:“当你醉酒开车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杀手了。”
“我知道我知道!”霍凯把脸埋进了自己胳膊里,哽咽道,“我希望那天从没有喝过那杯白酒,我真的,太后悔了!”
看他那个样子的确是真心在为自己的行为忏悔,余知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向甄释求助。
甄释抱着膀子打量霍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余知乐投来的视线他收到了,于是代替余知乐继续追问:“那么,方院长把可儿推进停尸房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能在哪儿啊?我一直都在手术台上,胳膊骨折,因为太过紧张还犯了阑尾炎,我这样怎么可能做这些事呢?”
这么说的话也很合理。
那么是谁把可儿带离了停尸房的呢?
问题抛过来,余知乐却无法接住,现在的他毫无头绪。
霍凯朝余知乐一伸手:“优盘给我吧。”琇書網
余知乐刚要把优盘给他,却被西露米拦了下来:“现在给他还为时过早了。”
霍凯见他们还不肯松开咬住自己的口,眼眶含泪道:“我妹妹和可儿一样的年纪,我有这样的妹妹,又怎么可能对同样年纪的女孩下毒手呢?”
余知乐这种情绪流的人,特别吃这一套,谁特么一流泪就受不了,把优盘递了过去。
拿到优盘,霍凯松了口气,把优盘揣进兜里,说道:“饭好了,咱们下楼吃饭吧,这顿饭就当我感谢几位给我亲自送优盘。”
“好耶!”利叁高兴得好像是二百多斤的孩子。
他跟着大家出了霍凯的房间,下了楼,他一边走楼梯一边思考着。
除了霍凯,还有谁在怀疑名单里呢,余知乐简单的梳理了一下。
方院长,这老奸巨猾的老东西也许在撒谎,可是他现在GameOver了,死无对证。
李慧,也死了。
这么一一想来,怀疑对象几乎都GG了,唯一活着的就是霍凯了。
不怀疑他怀疑谁?!
因为太过投入的想事儿,他一脚踩空差点摔倒,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甄释捞住了腰。
那种薰衣草香很浓郁的扑进了鼻子里,余知乐赶忙起身:“不好意思。”
“小心点。”甄释不再理会他,径直往客厅走去。
余知乐看着甄释的背影,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拒之千里,他不敢太过靠近,生怕会被对方闪躲的目光刺痛到。
他不是个穷凶极恶的怪物。
但他没有强力的言语为自己辩解。
路子男拍了拍余知乐,现在她对他的态度好转了很多:“别在意,这只是一场游戏。”
真情实感的玩游戏的确太傻逼了!
他们坐在了椅子上,比起二层蔡菊的饭桌上排骨汤和糖醋排骨,这一层的饭菜可太丰盛了。
有很多的菜他都叫不上名字,往桌子上一摆,足足有四十多样。
落座的时候面前已经盛好了汤,一人一碗,利叁饿的不行,也不管什么餐桌礼仪,直接干饭。
塔塔默默的把眼前的汤喝干净了。
霍母笑了笑:“孩子饿坏了吧,我再给你盛一碗。”
“谢谢阿姨。”塔塔大大方方的递上了自己的碗。
这家伙虽然和他们在一起时冷冷淡淡的,但是对上了年纪的人还是比较有礼貌的。
霍父道:“你们也尝尝这个鱼翅汤吧,很鲜,鱼翅是我一个朋友从北海道邮过来的,鲨鱼是现杀的。”
鲨鱼还有现杀的?
只能说牛逼!
鲜吗?
余知乐扫了眼汤碗,一层的油在那儿飘着,一看就挺腻的,已经吃了两碗馄饨的他早就不饿了,也没食欲吃饭。
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了旁边西露米的碗里:“多吃点牛肉长大个儿。”
遭受了西露米送来得一记大白眼。
路子男盯着眼前的一盘酱排骨直犯恶心,余知乐猜她肯定是忘不了蔡菊的糖醋排骨了,见她紧皱眉头筷子都没端起来,于是夹了一筷子白菜放到路子男碗里:“吃点素菜,减减肥。”
又被路子男同样的白眼照顾了。
余知乐左边坐的是路子男右边坐的是西露米,被两位美女包围,左右夹菜不亦乐乎,真就像一个奔跑在海洋中的海王,上下乱窜。
甄释跟他隔着两个人,也不说话,默默的吃着饭,真就是纯吃饭,菜一筷子没动,米饭扒拉了半碗。
六个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吃着饭,途中霍凯的妹妹还三番五次的把汤碗往余知乐跟前推:“尝尝鱼翅汤吧,赵姨做的鱼翅汤最好喝了。”
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回事,可能就喜欢这种低调的炫富吧,似乎对鱼翅汤有某种执著。
霍母开口道:“几位尝尝吧,很好喝的。”
在祥和气氛中,一直坐在边角不说话的塔塔突然来了一句:“我能请教几位吗?在可儿被推进停尸房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余知乐被塔塔这么一点拨,差点拍大腿。
是啊!除了霍凯,最值得怀疑就是他的家人了。
他们都是有作案动机的人啊!可是为什么自己从始至终都不肯怀疑他们呢?
也许他一直都在逃避吧,他不希望那个选项框会出现在这一家人的场景之中,让他去选择他们的生死,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按下让他们生的按钮。
霍母诧异的捂住了嘴:“孩子,你在说什么啊?可儿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啊!”
啪!
霍凯拍案而起:“闭嘴!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这事儿跟我爸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往他们身上扯!”
霍凯的妹妹拽了拽哥哥的袖子,轻飘飘的来了句:“哥,优盘你拿到了吗?”
话一出,全场震惊,尤其是霍凯:“你,你怎么知道优盘的事儿?”
塔塔突然从椅子站了起来,一手握着脖子,一手塞进喉咙往外抠,眼睛瞪得快要跳出眼眶,像是被什么剧痛纠结住了五官。
死命的咳嗽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往外吐白沫子,哇一口血,直接喷到了面前的鱼翅汤里。
吓得他旁边的利叁扔掉了饭碗。
“塔塔!”路子男赶忙扶住了塔塔,而塔塔已经开始浑身抽搐了。
霍凯的妹妹,这位十六岁的少女歪头一笑,倒有几分天真,但是话语内容却现实得令人心颤:“你以为你这件事光靠你自己就能解决吗?”
“真卑鄙!你们下毒了?!”利叁火冒三丈,“你们竟敢往食物里下毒!”
对于吃货来说,这是最残忍的行为了吧。
整个屋子里只有塔塔喝了鱼翅汤!
他们肯定是在汤里下了毒。
原本温柔的霍母淡淡一笑,依旧优雅:“儿子,咱们是一家人,出了事,我们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痛苦的。”
霍父擦了擦嘴,用最轻描淡写的言辞说着最狠厉的话:“我已经让方院长处理那个女孩了,你不用担心,现在优盘也在你手里了,剩下这几个人——”
说完,他眯起眼睛看向了余知乐他们,原本那个慈祥的老父亲眼底流露出恶狠狠地杀意。
路子男掏出了枪,指着霍父:“你以为我们是待宰羔羊吗?”
霍父并不惊慌,瞄了眼躺在地上翻腾打滚的塔塔:“你们想他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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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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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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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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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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