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团牛逼!
这时候余知乐才深刻的意识到——B团这帮人千万不能得罪,他们H团里只有西露米这小丫头片子可以一战。
他和利叁就是俩没用的废物,拖油瓶,妥妥的猪队友!
其他人跟着塔塔走出了房间,余知乐刚要跨过门槛,衣角突然被扯住了,一低头看见了小女孩。
她正仰脸用天真的目光瞧着余知乐:“叔叔。”
唉——
草!
余知乐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只得语气柔缓的安慰道:“小妹妹,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你也是哦,叔叔,嘿嘿,祝你一路顺风。”小女孩说着,松开了余知乐的衣角。
一路顺风……
他跟着大部队走入了电梯,电梯关闭的那一刻,他看见小女孩站在自家门口朝他挥手,那个表情可不像是在欢乐的送人离开,更像是在参加葬礼时与尸体作最后的道别,让余知乐不由得脊背发凉。
然后……
小女孩突然把手指伸进了嗓子里,狠狠的抠,从她的嘴巴里不断的往外掉花瓣,一片一片的玫瑰花瓣纷纷下落,仿佛是不断滴落的血渍。
就在余知乐瞠目结舌的震惊中,电梯启动了,往上移动。
第一第二层,光两层就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不知道剩下的十一层他要怎么度过。
无聊之际,他视线随便的溜号,瞄到了电梯里的表白墙上,看见了那句——蔡菊你是我最亲爱的老婆,现在看来倒有几分讽刺意味。
相爱相杀的夫妻,被生活琐碎磨平了爱意的男女,不禁令人唏嘘。
琼小心的看向了余知乐,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表白墙,上面的一行歪歪扭扭红字引起了她的注意——我叫可儿,你叫什么?
她掏出红笔,在小字下面回复道:我叫琼。
“你在干嘛?”西露米冷冷声音惊得她赶忙站起来。
琼淡定说道:“回帖。”
“……”
扫了眼她的留言,西露米警告道:“注意点!别做无谓的事!笨蛋!”
琼乖巧的收起了笔。
以琼的性格,这是不可能的。
余知乐看她俩那个状态不像是陌生人,应该是有点交情的样子,他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戳破,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扭开了脸。
他开始思索另一件事,明明选择了救女主人,为什么结局还是她死了?
难道从一开始,无论是YES还是NO,NPC都是一样的下场,根本没个卵用?
低声咨询西露米:“B团为啥有武器,咱们没有?”
西露米冷冷道:“能参加中级场的人都是三次以上的游戏赢家,可以在游戏里拥有任何一项技能,要一个武器不在话下。”
草!原来是这样,所以说自己能参加中级场真就是走了后门啊!
系统诚不欺我。
余知乐瞥了眼她背后的大提琴箱:“那你为啥要一个电锯?”
“我喜欢听身体被电锯切割的声音,呵呵。”
“……”
这特么是杀人狂到游戏里寻求刺激来了吧?
电梯门拉开,这一次不再是走廊而是一条宽敞的街道。
只不过这条街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
整条街没有一家店铺开门营业就相当离谱。
一眼看过去,黑漆漆一片,只有零星几个路灯在照着亮,撒点余晖。
他们四个人走在最前面,余知乐跟在琼的后头,他怎么端详她怎么觉得琼像路子男,走到一半,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拉住了她:“你是路子男吗?”
“离我远点!”路子男甩下这句话,扯开他的挟制走开了。
她真的是路子男——
如果只是一个陌生人,她这个态度是很反常的,可能会说你要干嘛或者把他当做神经病一类的,很明显,对方在躲着自己。
“饿死了!这条街的饭店都关门了。”利叁拍拍肚子,露出悲伤的神情。
草!这都啥时候了,还特么想着吃!
心里这么想着,余知乐还是去翻了翻口袋:“我给你找找,看看有没有啥吃的。”
口袋里什么都没有,只翻出了之前的报纸,甄释好奇的拿过了报纸:“这是什么线索吗?”
“杀人碎尸,肇事逃逸,法治专刊,迄今为止没发现有啥联系。”
聊着聊着,他们走到了一家花店前,这家店是整条街唯一没有关门的。
谁家花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不是太反常了吗?
余知乐推门而入,头顶的风铃响了,那个风铃和便利店的风铃一模一样,一样的碎玉,一样的刻字。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男子斯斯文文的,白白净净的样子,见到他们几个微笑道:“买花吗?”
甄释道:“嗯,买花,朋友葬礼,想订花送他。”
葬礼?
为啥不能是婚礼?
趁着他俩聊天的功夫,余知乐把整间店打量了一番。
这里就像一个小型的热带雨林,是一个小型温室,各色的玫瑰蔷薇百合雏菊盛开在每一个角落,太好看了。
到底是女孩子,琼和西露米很快被花吸引了目光,两人绕着花就爱不释手了起来。
“如果是葬礼的话,百合和菊花都是很好的选择。”年轻男子介绍道。
在男子包装花卉的时候,甄释跟他唠起了家常:“花店就你一个人打理吗?”
男子笑了笑:“嗯,我在这里开花店有很多年了,每天都可以看见形形色色的人从跟前走过,在这里,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是么。”甄释状似漫不经心的探头往窗外瞧了瞧。
的确,在花店里,可以把街头的所有景象一览无余,每一辆车路过都会从花店跟前转弯。
甄释发现了安装在店前的监控器:“你这里安了监控器?”wWW.ΧìǔΜЬ.CǒΜ
花店店长点了点头:“嗯,是啊,我家的监控器属于这条街最早安装的了。”
现在是2009年,这个年代安装监控算是大规模普及的时期。
余知乐瞄到了店长打开的电脑,正是一个论坛的帖子,上面贴了几张交通肇事的现场照片。
跟帖的评论区乌烟瘴气,很多人都在辱骂被撞的受害人,言辞激烈不堪入目。
而店长的ID号也位列其中,而且他骂的最凶,最恶毒的一句话就是:怎么不撞死她!留着是个祸害!还在我家门口出车祸,影响生意!
真就是键盘侠不用负任何责任呗!
很难想象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待人接物很有礼貌的年轻人在网络上竟然换了另一副面孔,会这样肆意的伤害一个陌生人。
听着店长温柔和气的言语,再瞅瞅他的评论,这就有一种割裂感。
“如果是参加葬礼用花,其实我这里有一种自己培育的花,很适合,你们可以看看。”
店长说着就走进了里屋,其他几人除了西露米和塔塔以外,都跟了过去。
余知乐发现这个塔塔一直都在观察西露米,不知道他俩有何渊源,不过以西露米的身手,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的。
当他们走进里屋的时候,余知乐才知道了什么叫花海。
一间将近五百平的室内,布满了花,这种话是白色的花朵,它的花瓣犹如折叠的白纸,花儿一团一团的簇拥在一起,非常美丽,与其说是花不如说是覆盖在地面上的雪,他很想仰面倒下去感受一下,就很有那种冲动。
“这是什么花?”
“曼陀罗。”
利叁问道:“这花怎么卖?”
“不卖,免费赠你们。”
一句赠送,立即提升了一波好感。
余知乐问道:“曼陀罗的花语是什么?”
男子把脸转向了余知乐,认真的睨着他,缓缓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过是一场梦。”
余知乐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仿佛这人在穿透自己点拨着他,可惜他一句没听懂。
只记得那个风铃上也是刻着色即是空这样的话。
“余知乐。”这时甄释来到他跟前,在他耳边低语道,“我有了新发现。”
甄释很警惕的注意着店长,幸好他正和琼聊着花的栽培问题没往这边看。
余知乐心领神会,跟着甄释出了里屋。
“看看这个。”甄释打开了电脑,翻找出了一个监控视频给余知乐看。
日期是2008年12月1日。
余知乐吃惊于这个日子:“你为啥要找这一天的监控视频?”
甄释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脑门:“笨蛋,报纸啊,上面有一起肇事案,就是发生在这一天。”
芜湖!这家伙心可真够细的!
他俩打开视频看了半天,其他都很正常,车辆正常行驶,只有一个处很不对劲,就是当一辆敞篷跑车开过时,中间很明显被掐断了一块。
然后就是一个女孩躺在马路上,不知道是因为被车撞了还是遇到了其他的事故。
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很久都没有人路过,所幸,女孩受伤还不算太严重,挣扎了两下站了起来。
她不断的向过往车辆寻求帮助,很多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甚至有一辆小轿车从她身边开过去时还踩了油门,加快了速度,把女孩带倒了。
再然后就是女孩走出了监控区,不知去向,监控内容也就戛然而止。
余知乐看着黑白的影像里女孩一瘸一拐的离开心里很不好受,也不知道她后来如何了。
甄释瞅着他皱起眉头,伸出手在他眉间轻轻推开褶皱:“笨蛋,又在沉浸式玩游戏了?”
余知乐把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转到了甄释脸部,抬起身子,定睛看他:“你这家伙,总算肯跟我好好说话了?”
甄释一仰头,唇部扬起边角,这一笑让余知乐看不懂了。
推了推无框眼镜,转而用身体覆盖住了余知乐,把他硬生生的圈进了怀里:“你想让我怎么跟你说话?这样可以吗?”
“……”
“我意思是——”
“是我离你太远了吗?”单手扭过余知乐的小脸,甄释狠狠盯着他,“这样的距离呢?满意吗?”
“你——”他心里有一万句草泥马飘过,可惜现在一个都派不上用场,只能干巴巴的瞪着对方。
“余知乐,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余知乐被对方眼神中强烈的执念吓住了,那种脱筋剥骨一般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并且咬住自己的颈子吃人的目光,让他很不安。
他往旁边撤了撤,伸手要去推甄释胸口,反而被甄释攥住了手腕:“余知乐,你别折磨我了。”
“是你折磨我吧?”
“咳咳!”坐在角落里的塔塔终于忍不住发声,“谈恋爱也得分场合吧?两位。”
“……”
塔塔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俩跟前,一把揽过余知乐的肩头,朝甄释示威似的扬扬下巴:“团长,好好组织团员找线索吧,恋爱让人丧志。”
随意瞟了一眼余知乐,撇撇嘴:“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硬邦邦的,无趣,哪有软绵绵的娇躯好玩?”
余知乐总觉得这人邪性得要命,赶忙甩开塔塔的胳膊,往甄释那边站了站。
甄释见他会不由自主的向自己靠拢,寻找着安全感,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原本冷凝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看他俩之间那种微妙的动态,塔塔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个笑意。
随手摘下一朵紫色玫瑰,这朵紫色的花被塔塔转了一圈,像是为了让甄释和余知乐看得更清,然后一点一点的碾碎,根本不在乎上面的刺会扎手:“紫玫瑰的花语是深沉守护的爱情。”
然后他又摘下一朵紫色蔷薇,举到了甄释的面前:“你看,同样是蔷薇科的花,可紫色蔷薇却代表着禁锢的爱情,还有永远无法得到的爱——”
这话如同用蔷薇的花刺扎入了甄释的心口,让他滴血不止。
余知乐当然是不明白这个又黑又瘦的家伙在叭叭什么,但他知道这个人的话让甄释不开心了,一把揪过塔塔手里的紫蔷薇拍到了他的胸口:“靠!放屁!你都懂吗?!紫蔷薇还象征着对过去一切的怀念!怀念和家人在一起的所有美好时光!”
甄释猛地僵在原地,四肢都无法动弹,他怔愣地、吃力地抬起头去看余知乐,看到这个男人一脸坚定的反驳。
甄释激动的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却只换来余知乐茫然的回视:“你说什么?”
余知乐茫然的神情让甄释复又怒火重燃,脸色再次转为阴沉,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之所以会转身他是怕自己在下一秒就撕了余知乐。
因为这样没心没肺的余知乐太气人!
“啊——”
惨叫打断了甄释的思绪,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是谁的喊声。
当他们跑进里屋再次进入花海的房间时,看见利叁手里握着一把曼陀罗,而在曼陀罗的花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躯。
花店店长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仿佛这一切根本不值一提,他淡定一笑:“害!这种花需要尸体滋养,这个尸体是我在墓地买的,不用大惊小怪。”
尸体肥料?
听着就够震惊了好吗?!
还不用大惊小怪!
那具尸体躺在白色的花海的正中央,身体没有一点腐烂迹象,闭着眼睛,仿佛是一个躺在雪地里享受雪景的普通人。
塔塔来到尸体跟前,用脚踢了踢,突然爆发出诡异的笑声:“呵呵呵!他没死!”
话音刚落,那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从花海里坐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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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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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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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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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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