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滴滴地望向拓跋樾,眼中尽是令人无法忽略的贪婪和欲念:
“太子殿下,你看妹妹,这也太不知礼仪了吧?我好歹是她姐姐,哪有跟姐姐不熟的道理?她这分明是看不起我是庶出,不把我放在眼里呢,她这般心胸狭窄,将来怎么掌管后院?后院的小妾庶子庶女,还怎么活?”
“活不了那就去死。”
拓跋樾原本不想说话,但是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觉得很有必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他目光清冷地扫了围观众人一眼,声音冷沉:
“没人逼女人做妾,既然做了,就要有去死的心理准备,否则,难道嫡母是摆设?大祁国的规矩还要不要了?嫡庶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嫡女是主子,庶女有什么资格跟嫡女一起上香?更何况,婳儿是太子妃,一个小小的庶女,也妄想跟太子妃一起上香,谁给你的胆子?”
苏湘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
蓝沫儿急忙扶住她。
她在心中暗自痛骂:没用的废物,三言两语就接不上话了,也妄想勾引太子殿下。
但她毕竟是苏婳的姐姐,哪怕是庶出,也总沾着一点亲缘关系,不像她,与苏婳毫无血缘,无法直接与苏婳套近乎。
她只能利用苏湘接近太子殿下,别无他法,苏湘再蠢,她也只能忍耐。
蓝沫儿柔柔弱弱地站在寒风中,仿佛一朵随时都会被风折断的小白花。
她的睫毛上沾染着雾气,一眨眼,泪珠儿就从眼中滚落,楚楚可怜,柔弱不堪。
她仰了仰头,将泪珠儿逼回眼眶,委屈哒哒地望着拓跋樾,声音中含着颤抖:
“没人愿意做庶女,我们没得选,我们一出生,就被烙上了庶女的印记,我们做错了什么?如果可以选择,我们也想成为嫡女,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受尽白眼,被人鄙视,连喜欢一个人,也只能埋在心底,不敢表白。”
说到这,她一脸哀怨地看了拓跋樾一眼,仿佛他就是那个负心汉。
可惜,拓跋樾连个眼神也不给她,她的哀怨,跟抛给瞎子看没什么两样。
这朵白莲花,还真是理直气壮啊。xǐυmь.℃òm
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当她是软柿子,软包子?
她目光清冷地看了蓝沫儿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不急不缓地道: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娘,问她为什么那么贱,明知你爹早就有了心上人,还给他下药,让他不得不纳你娘为妾,哦对了,你娘当初费尽心思害死你爹的心上人,她千真万确是打着做正妻的主意的,可惜啊,即便死了心上人,即便你娘利用下药怀了你,你爹还是只给了你娘一个小妾的名分,你娘这是为她人做嫁衣裳啊,蠢哭了。还有,你那句不敢表白是什么意思?你想向谁表白?太子殿下吗?可惜,他看不上你,你想利用苏湘这个蠢猪接近太子殿下,那是做梦!”
一番话,怼得蓝沫儿哑口无言。
众人议论纷纷:
“蓝沫儿的娘害死了她爹的心上人?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这事我早就听说了。”
“害死人不用砍头的吗?蓝沫儿的娘怎么没被砍头?”
“后院阴私手段多了去了,没证据怎么抓人?”
“蓝沫儿也恁不要脸了,一个庶女,居然也敢妄想太子殿下?谁给她的自信?”
“她娘呗,她娘手段多着呢,野心大着呢,这不,养出个女儿,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她爹的心上人被她娘害死了,就算没证据,她爹能不知道?怎么还能纳她娘为妾?”
“男人嘛,心眼没女人多,一开始他沉浸在伤心绝望中没察觉,后来他走出情伤,娶妻生子,也就忘了心上人了,压根儿就没想到,心上人是被人害死的。”
“是啊,人死灯灭,活着都未必能长情,死了,男人娶妻生子,哪还记得曾经的心上人?”
面对众人的议论纷纷,蓝沫儿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极其难看。
娘亲害死父亲的心上人,她当然是知道的。
每次提起此事,娘亲都咬牙切齿。
她也跟着咬牙切齿。
娘亲辛辛苦苦把父亲的心上人害死,最后,居然只是做妾,而家里那位嫡母,她什么都没付出,却堂堂正正做了父亲的正妻,凭什么?
就因为那个女人,是嫡出,而她娘亲,就只是庶出吗?
那她呢?是否也会因为是庶出,一辈子都无法出头了?
她不甘心!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娘亲当初辛苦谋害父亲心上人的事,却是不能说的,真是憋屈死她了。
蓝沫儿恨得双拳紧握,双目差点喷火。
她瞪着苏婳,咬牙切齿地道:
“没有证据的事,苏小姐怎能乱说?这是诬陷,要坐牢的!”
诬陷?坐牢?
苏婳淡淡一笑:“大祁律法我岂能不懂?你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没证据的话,我会说?”
蓝沫儿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有证据?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你有证据,也肯定是假的!”
“不是我有证据,是你爹有证据。”
苏婳笑容温和,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她望了眼天边自由自在游荡的流云,云淡风轻地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连外人都知道的事,你爹身为当事人,真会不知道吗?他只是装聋作哑罢了。明知你娘害死了他的心上人,他却还纳你娘为妾,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见蓝沫儿脸色惨白,苏婳并没有放过她,而是一字一句地道:
“还能为什么呢?当然是搜集证据,为他的心上人报仇雪恨啊。”
苏婳的话,仿佛锤子般,一字一句地敲打在蓝沫儿身上。
蓝沫儿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即便我爹真要为心上人报仇,那他也完全可以暗杀我娘啊,男人想让一个小妾死,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我爹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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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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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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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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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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