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忙忙碌碌高高兴兴,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失落。
他告诉自己,她还小,等她长大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谁知一回宫,他就收到了苏婳因为不愿接受皇上给他安排的侧妃正在挨板子的消息。
那一刻,他又是震惊又是心疼。
内心深处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高兴。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苏婳受了这么大的苦他怎么可以高兴?
但苏婳宁可挨板子也不愿他纳妾这件事,实在太让他高兴了。
这足以证明,苏婳心中是有他的,而且还是情根深种的那一种。
然而此刻,苏婳目光清澈,眼中并无他所期待的情愫。
受了这么大委屈,她居然没主动扑进他怀中哭诉。
苏婳对她,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意?
拓拔樾迷茫了。
他实在猜不透苏婳心里到底有他没他。
盯着苏婳看了许久,他还是没能看透苏婳心中所想。
再这般患得患失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不管了。
管她是有情还是无意,反正他从没想过要放手,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直接行动。
想明白之后,拓拔樾突然靠近苏婳,长臂一伸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苏婳满脸黑线。
在皇宫抱她出来是情势所迫,眼下,她好端端坐靠在床上,有什么好抱的?
而且这一身铠甲硬邦邦的,不舒服极了。
她急忙挣扎:“殿下有话好好说。”
从决定抱苏婳的那一刻起,拓拔樾就打算豁出去了。
在军营的那段日子,他向部将们讨教了不少追妻秘籍,其中有一条他觉得特别有道理,那就是:不要脸。
脸皮子太薄是追不到心上人的。
他将脑袋埋进苏婳脖颈间,趁机蹭了蹭,然后低哑着声音道:
“我害怕。”
“害怕?”苏婳果然忘了挣扎,一脸不解地问,“害怕什么?”
不是打了胜仗吗?人都已经回京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拓拔樾这反应弧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我是后怕。”拓拔樾低声解释,“今日我若是晚来一步,万一你扛不住那四十大板,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苏婳柔声安慰:“我这不好好的吗?小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几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他突然转移话题。
苏婳一脸惊愕。
太子殿下这是演戏演得过猛,戏里戏外分不清,出不了戏了吗?
苏婳急忙提醒:“殿下,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刚从边境赶回来一定很累,实在没必要浪费精力演戏,反正又没人看。”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拓拔樾闭了闭眼,一脸无奈。
马上就要过年了,过了年,她就十四岁了。
出嫁早的女子,十四岁都当娘了。
可她呢,一点少女情动的迹象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之前吻她时,她那又羞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娇羞模样,忍不住喉结滚了滚。xǐυmь.℃òm
是不是他太过君子了,所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也能如此神色坦然,半点没有女孩子家该有的娇羞。
就连被他抱在怀中,她想到的,也是演戏。
他松开手,凤目幽深地盯着她饱满而又殷红的唇,哑声道:
“军营中有女人,可我从来不碰,我也没有通房丫鬟。。。。。。”
窗外突然飘起了雪花。
大片大片的,仿佛棉絮一般,纷纷扬扬。
天地瞬间变得苍茫起来,梦幻而又唯美,很不真实。
拓拔樾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再没心思欣赏窗外雪景,急忙打断他的话:“殿下有没有女人,与我何干?为何要说与我听?”
拓拔樾俊脸通红,小心翼翼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苏婳心中警铃大作。
拓拔樾盯着她的唇干什么?
他该不会是想。。。。。。
“不行!”苏婳急忙捂住自己的红唇,一脸戒备地望着拓拔樾。
终于知道害怕了?
看来之前就没把他当男人看过。
拓拔樾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婳,继续逗她:
“婳儿,我是男人,总会有想的时候,我身边又只有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帮我?”
“帮你?怎么帮?”苏婳一脸好奇地问道。
话一出口她便反应过来了。
我的天,这么丢脸的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急忙补救:“你不用回答了,就当我没问。”
说完,她双手捂脸,羞得无地自容。
蠢死了。
她心中万分懊恼。
在她心中,十五岁的少年还是个孩子,所以她一直把拓拔樾当孩子看待,从没往那方面想。
哪怕他抱她时,她也觉得被小孩子抱一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殊不知,现在的她,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已经二十八岁了的苏婳,而是大祁国十三岁的少女。
这个世界的人都太早熟了,十三岁嫁人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十五岁的少年,有钱人家大都会安排通房丫鬟,而拓拔樾,身边却只有她这个假心上人,不找她找谁?
太尴尬了。
苏婳想装死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可拓拔樾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在她耳畔低声细语地诱哄:“婳儿,帮帮我好不好?”
几个月不见,这男人的脸皮怎么变得这么厚了?
苏婳脱口而出道:“这种事没法帮,你纳妾吧。”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得冷凝。
苏婳后知后觉地放下捂脸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望向拓拔樾。
只见拓拔樾正目光凉飕飕地望着她,整个人仿佛一座冰雕。
“你真这么想?”他的声音刺骨冰寒。
苏婳的求生欲很强,急忙摇头:“我,我开玩笑的。”
“这种事能开玩笑?”拓拔樾挑眉,俊脸冷沉。
苏婳心说,男人不都喜欢纳妾吗?她怎么连说都说不得?
可她再迟钝也知道,她要是敢这样辩驳,拓拔樾只会更生气。
这男人,性格可真古怪。
别的男人巴不得女人越多越好呢,他却避之唯恐不及。
也不知怎的就跟她做了朋友,莫非她看着不像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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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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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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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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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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