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涕泪纵横地求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正愁找不到借口对付太子呢。
这事正好成为一个突破口。
这段时间,太子太嚣张了,不但疯狂打压恭王,一口气拔掉恭王的大量暗装,就连他也受到了太子的疯狂打压。
以往太子还会收敛点,至少不敢同时打压他和恭王。
现在,他连装都不装了。
他就不怕他和恭王联起手来吗?
事实上,皇帝想多了。
在他出手对付苏婳时,就已经和恭王联手了。
既然已经联手,太子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还有必要再装父慈子孝吗?
可惜,皇帝还没看透这一点,仗着有恭王这张牌,妄想继续跟太子玩帝王的平衡术。
御书房,宣文帝召见了太子。
拓跋樾身穿明黄色太子朝服,头戴金冠,脚蹬皂靴,腰挂佩绶,身上的气息如腊月朔风一般凛冽。
他不亢不卑地朝帝王行了一礼,然后静静地站立一旁,等帝王开口。
敌不动,我亦不动。
宣文帝淡淡地看了太子一眼。
才十七岁,就如此心狠手辣,这个儿子,不能留了。
早知如此,就该趁他羽翼未丰时暗杀了他。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是他大意了。
抿了口茶,宣文帝明知故问:
“周太师的孙女周娇娇犯了何事?太子竟要派一群老男人羞辱她?如今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百姓都在说太子滥用职权,欺压良民,你让朕怎么保你?”
拓跋樾淡淡地看着宣文帝,面无表情地道:
“她挑衅太子妃,难道不该死吗?难道我们皇族的威严,已经到了可以任由一个下三滥的女人羞辱的地步了吗?”
皇帝为周娇娇辩驳:
“女孩子家争风吃醋实属平常,用点小心机,耍点小手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连这个都要较真,那后院女人就全都该死了。姑娘家的事就该让她们自己解决,你一个大男人插什么手?”
拓跋樾气笑了,质问天子:
“她算老几?也配跟太子妃争风吃醋?”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
“你不是要纳她为妾吗?妻妾之间哪有不吃醋的?”
拓跋樾冷笑:“纳她为妾,不都是父皇散播的谣言吗?儿臣可从来没有答应过。”
皇帝反驳:“太子妃问你时你不是承认了吗?”
这是拓跋樾心中的倒刺,如今听皇帝提起,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都疼得厉害。
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狭长的凤眸中仿佛噙着一汪冰泉。
他周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气,一字一句地道:
“首先,我没有指名道姓,我只对婳儿承认纳妾一事,却没说要纳谁;其次,任谁都看得出来,我只是在赌气。小俩口赌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事实上,儿臣从没想过要纳妾。”
没想到太子说话竟然这般直接,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皇帝气得头顶冒烟。
他沉默了一会,冷声道:
“不管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如今,民怨沸腾,你必须妥善处理此事,不要毁坏了皇家的名声。”
拓跋樾扯了扯性感的唇角,问:
“依父皇之见,儿臣该怎么做?”
皇帝趁机说道:
“娶周娇娇进门,立为太子妃。”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真是太沉不住气了。m.χIùmЬ.CǒM
拓跋樾笑容邪魅,目光嘲讽:
“父皇这么喜欢她,怎么不自己立她为后?”
皇帝老脸一僵,怒斥:
“这是给你准备的女人。”
拓跋樾“啧”了一声,一脸不屑地道:
“一个青楼女子,儿臣是看不上的,父皇就不同了,反正,父皇连寡妇都能下得去口,青楼女应当也不会嫌弃。”
皇帝气得拿起桌案上的杯盏就朝拓跋樾砸了过去。
拓跋樾闪身避开。
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白瓷碎裂,茶水伴随着茶叶溅了满地,一片狼藉。
“你竟然敢躲?!”皇帝虎眸圆瞪,怒不可遏。
拓跋樾勾唇冷笑:
“不躲等着被你砸吗?你当我是傻子?”
宣文帝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喊道:
“来人,把太子绑了,囚于东宫!”
穿着金色铠甲的武士瞬间涌出。
然而,他们并没有对拓跋樾动手,反而将宣文帝给绑了。
宣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大声疾呼:
“住手!你们给朕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造反吗?朕要诛你们的九族!”
可惜,金甲武士们根本就不搭理他,绑他时就像是在绑一个木偶,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他只好把目光投向拓跋樾,厉声呵斥:
“太子这是做什么?造反吗?”
“这不就是父皇想要的吗?”
拓跋樾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厉的凤眸中没有丝毫温度。
宣文帝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他怕太子造反,所以一再防范。
可其实,在他的骨子里,根本就不相信,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豆丁,有朝一日,真的会反。
怎么会这样?
他防着太子是真,但相信太子不会反也是真的。
否则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
他急忙敛神,大声道:
“太子,你这是在找死,将士们不会答应,百姓也不会答应!”
拓跋樾目光凉飕飕地望着他:
“父皇想多了,儿臣并没打算登基,儿臣只不过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
“逆子!你想对付谁?”皇帝大声咆哮。
拓跋樾没有理他,转眸望向金甲武士首领,道:
“把他丢去后宫,对外宣称养病。”
“是!”金甲武士押着帝王就要离开。
“我没病!拓跋樾你囚禁朕,你不忠不孝!”
宣文帝大声嚎叫。
拓跋樾淡淡地望着他,道:
“看来,父皇还不知道自己病了,真是可怜,难道父皇没有发现自己雄风不再了吗?父皇病得很重,不信,可以让天下神医赶来为父皇看病,儿臣怎么可能不忠不孝呢?”
话落,拓跋樾率先离开御书房。
宣文帝又气又怕,双腿发软,一张脸苍白如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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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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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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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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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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