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婳儿正在新房等着自己,拓跋樾根本就没心思应酬。
他以最快的速度应酬完,心急火燎赶回新房。
谁知推开门一看,却见一身喜服的婳儿正在爬窗。
窗边站着她的四大丫鬟,四人全都一脸紧张地劝说着。
拓跋樾大吃一惊,急忙飞奔着跑向苏婳,将她从窗户上抱下。
他的心跳的飞快,又好气又好笑地道:
“婳儿,你这是做什么?”
苏婳有些心虚,垂头解释: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我想看看月亮。”
那也不用爬窗吧?
拓跋樾抱着她站在窗边,望着夜幕中的那一轮圆月问:
“看见了吗?”
苏婳点头,低声回答:
“看见了。”
拓跋樾含笑问道:
“一起看月亮吃月饼如何?”
苏婳想说她早就吃饱了。
可转念一想,拓跋樾多半没怎么吃东西,就陪他一起吃月饼吧。
四大丫鬟张罗着将铺着艳红色丝绸桌布的金丝楠木桌抬到窗边,上面摆放着月饼等糕点,还有梅子酒合衾酒果汁香茶和热水等。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拓跋樾一边斟酒一边头也不抬地道:
“你们可以出去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四大丫鬟却都心领神会,蹲身行礼道别后,便转身离去,还很细心地替他们把房门关好。
见贴身丫鬟全都走了,偌大的新房就只剩她与拓跋樾,苏婳没来由就是一阵心慌。
“别走啊,还早呢,一起吃月饼啊!”
苏婳急忙大声说道,想要留下四大丫鬟。
拓跋樾笑道:“娘子是不是害怕了?”
苏婳梗着脖子道:“谁,谁害怕了?”
顿了顿,她突然想起拓跋樾之前的承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她一边喝着桂花酿,一边佯装不经意地说道:
“阿樾,别忘了你之前的承诺。”
她的声音听起来轻轻浅浅没有情绪,但脸上的红晕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拓跋樾浓黑的长睫轻垂,“嗯”了一声道:
“我没忘。”
然后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一脸不解地问: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要不要把外衣脱了?”
说完,他站起身,绕过金丝楠木桌,走到苏婳身后,作势要帮苏婳脱衣服。
苏婳急忙攥紧身上的衣服:“我不热。”
拓跋樾自身后抱住她的香肩,在她耳畔吐气如兰:
“看见月亮太激动了,所以脸才会这么红是不是?”
“没有。”苏婳往边上移了移,避开拓跋樾喷吐的热气。
拓跋樾假装没有察觉到她的躲避,她往哪儿躲他就往哪儿靠。
“为了看月亮都不惜爬窗户了,还说没有?”
拓跋樾笑吟吟地道:
“你对月亮这么好,我忍不住要吃醋了怎么办?”
这也要吃醋?
拓跋樾还敢不敢再荒谬一点?
苏婳满脸黑线,正想抗议,却见拓跋樾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修长的手指捏起一颗水灵灵的葡萄,剥去外皮后送到她面前,柔声道:“尝尝看好不好吃。”
话题已经岔开,苏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就有点不合适了。xiumb.com
她只好接过葡萄,放进嘴里慢慢吃了起来。
望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拓跋樾喉结上下滚动,双眼狼光迸射,一股暖流奔腾着涌向身体某一处。
他急忙垂眸,敛去所有心思,然后将一个月饼放到苏婳面前:“这是五仁月饼,里面放了你爱吃的芝麻,你多吃点。”
苏婳其实已经很饱了。
可望着眼前一片红艳艳,她心底发慌。
人一紧张肚子就饿得快。
她拿起月饼慢腾腾地吃了起来。
这么尴尬的时间,这么尴尬的地点,不吃月饼她都不知道该干嘛了。
难道要睡觉吗?虽然她此刻的确很想睡觉。
可她不敢提。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提睡觉太过尴尬了。
月饼吃多了,嘴巴就干,于是她开始喝水。
后来,她嫌白开水味道太淡,又改成了喝果子酒。
果子酒入喉甘甜,喝的时候没感觉,喝多了后劲却很足。
苏婳站起身,跌跌撞撞又想爬窗。
怎么就这么执着?
拓跋樾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抱住:
“怎么又爬窗?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回家。”苏婳软趴趴地挣扎。
拓跋樾一边抱着她往床边走一边道:“这里就是你家。”
“不是,这里不是我家。”苏婳大声抗议。
拓跋樾道:“你爹常年不在家,你娘早就死了,你祖母待你又不好,那样的家,你有什么好想念的?”
苏婳摇头:“不是那个家。”
“什么意思?”拓跋樾皱眉。
莫非,除了那个家,婳儿在其他地方还有家?
他怎么不知道?
拓跋樾急忙追问:“除了那个家,你哪里还有家?”
哪里?
苏婳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幽幽然地道: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得坐飞机,不,不对,这里没有飞机,就算有,也没用。那是一个连飞机都抵达不了的地方。”
拓跋樾越听越迷糊,问:“什么是飞机?”
苏婳笑:“告诉你你也不懂。算了,到不了就到不了吧,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说完,在拓跋樾的搀扶下,她摇摇晃晃朝床榻走去。
“砰——”
两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凤冠压得她极不舒服。
她抬手想要取下,却感觉脑袋一轻,凤冠不翼而飞。
拓跋樾帮她取下凤冠后,又开始帮她脱衣服。
没有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束缚,苏婳浑身舒坦,心情也跟着变好。
她一把抱住拓跋樾道:“这个抱枕真暖和。”
拓跋樾偏头望着她,问:“知道我是谁吗?”
咦,抱枕会说话?
苏婳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一脸疑惑地望着拓跋樾。
过了许久,她终于认出他:
“你是阿樾,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我是阿樾。”
拓跋樾跳过这个问题,道:
“婳儿,我说过不碰你,可如果是你主动的,那就不能怪我了是不是?”
什么意思?
苏婳歪着脑袋,努力想了又想,觉得阿樾的话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于是她用力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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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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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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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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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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