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完全沉浸在昨晚那场让人新生惶恐的噩梦里,没完全没有听到有人进来。
此时这么突兀的对上这么一双阴翳的眸子,吓的丁科险些原地去世。
叶尘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丁科,“怎么?不认识我?”
丁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沙哑难听的声音溢出,“认……认识。”
叶尘刚才已经了解过丁科的情况,自然是知道丁科的情况。
声带都受损了,可见那“插花”的人技术到家,还没直接给声带毁了。
叶尘说,“我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说。”
丁科点点头。
叶尘问,“昨晚是你约的唐星晚,还是她约的你?”
丁科:“她。”
叶尘不动声色,又问,“你之前认识她吗?”
丁科:“不。”
叶尘问:“你昨晚碰她了?”
丁科稍有迟疑,才应了声:“手。”
这意思很简单,只是碰了唐星晚的手。
同一时间叶尘戴着的耳麦里传来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问他手想不想要!”
叶尘在听到这声音的似乎,轻咳一声,继续问丁科,“昨晚你身上的花是不是唐星晚插的?”
丁科点头又摇头。
叶尘蹙眉,“是还是不是?”
丁科:“不。”
叶尘挑了下眉,“跟她没关系?”
丁科在叶尘那冰冷的眼神下,不敢说慌:“有。”
“房间里除了你跟她,还有另外一个人?”
丁科:“是。”
叶尘眯了下眸子,“你认识吗?”
丁科:“不。”
“也没见过?”
“没。”
叶尘脸上的表情不变喜怒,看着他说道,“你身上的花儿不是唐星晚插的对吧?”
丁科看着叶尘,半晌嗯了声。
“这件事情跟唐星晚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昨晚是你主动约的唐星晚,是你先动手碰的唐星晚,记住了?”
丁科眸子里闪过一抹惶恐,又夹杂这几分不解。
还没等他有所表示,叶尘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如果有一点口水渣渣溅在唐星晚身上,这里就是你踏入阎王殿报道的门槛。”
这句话叶尘明明用很轻松平静的语气说的,可丁科却是硬生生听出了阎王爷站在他耳边在向他索命的感觉。
丁科瞳孔都放大了不少,就这么看着叶尘。
“记住了?”叶尘伸手在他胸口的位置点了点。
明明身上的那些窟窿疼的要命,可此时叶尘点上去的时候,丁科连疼都感觉不到,只觉得自己满身新的恐惧,除了恐惧别无其他。
叶尘点着他胸口的位置,“最好是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丁科声音压不住的抖,“记……记住了。”
叶尘收回手,“好好养着吧。”
在叶尘离开后好半晌,丁科才觉得自己从鬼门关又回到了人间。
叶尘走出医院,钻进医院门口停着的黑色宾利,“都听到了?”
傅御景头不抬眼不睁,“另外一个人是谁?”
“他说没见过,也不认识。”
说到这,叶尘嘶了声,“你说一个女人坐在那里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插成一件艺术品,她不害怕吗?”
傅御景没理他,看向林琛,“开车。”
车子驶离医院。
叶尘靠在后座上,看向开车的林琛,出声询问道,“林琛没查到其他的线索吗?”
林琛应声,“没有,林勋看了周围的监控,也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不过花坊后边有一处监控半个月前就坏了。”
叶尘听完,分析道,“会不会是一场早有预谋?”
傅御景用看上傻子的眼神看着叶尘,”半个月前你们还没谈下这个项目,哪来的早有预谋?”
“那也不是因为项目的事情,万一丁科身后的某个指点江山的人在半个月前就单独的对唐星晚有预谋呢?”
这话叶尘也只是突发奇想,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傅御景在听到叶尘的话后,微微蹙了下眉心。
半个月前,唐清跟唐星晚段段时间里过了两招,两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唐霆也是几次三番背地里跟唐星晚较量。
如果是半个月前,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唐家的人。
唐霆,唐清,唐沉,唐筠,甚至沈慧,包括还有点人性的唐老爷子都有可能。
叶尘见傅御景半晌没说话,转脸看向他,“想什么呢?猜到是谁了?”
傅御景没说话,答非所问的问他,“你去哪?”
“当然是回公司啊,我这事儿多着呢,这也就是你,我愿意放下几千万上亿的生意跑来医院欺负人刚刚脱离苦海的病人,换别人我可能抽他一顿还免费让他去看看脑子!”
傅御景面无表情,“威胁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心慈手软。”
叶尘啧了声,“我这是为了谁?”
“为了我?”
叶尘咬牙,“我为了我自己,为了在九洲城广大人民心中稳固我九洲城双煞的地位!”
傅御景嗯了声,便没了下言。
叶尘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才消散。
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
也就他心胸宽广,不然十个能被傅御景气死十一个!
林琛将车子停在远东集团大楼前。
叶尘扭头看向傅御景,“我说的话你考虑一下,丁科不说,不见得他身后的人不说,这种事情沾上广大网名的嘴巴,你不见得都能一个个封上,屏幕前边的嘴脸有多恶心,你不是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名声不能跟咱们这些老油条比。”
傅御景看着他,“你居然考虑的这么周到。”
叶尘已经推开了车门,在听到傅御景的这话的时候,又把手收了回来,“我说的不是实话?万一你们擦出火花了,你不在意,不代表傅家的人不介意。”
傅御景抿着好看的唇没说话。m.xiumb.com
叶尘像个妈妈桑似的说道,“虽说咱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家里倒也没明确的规定,也没要求我们一定要弄一个门当户对的,也没要求必须是豪门千金,大家闺秀,但是名声这个肯定还是在意的。“
傅御景轻佻眉峰,“谢谢叶妈妈提醒,我记住了。”
叶尘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笑了声,“行吧,儿大不由娘,你自己看着办。”
“滚吧。”
叶尘推开车门下了车,在关车门的是欠揍的说了句,“不孝子!”
话落车门关上,叶尘三两步窜进了远东集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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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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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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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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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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