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直愣愣的挡在马车的前面,曹二丫瞧着,心底也是抽的慌,这人也真是的,每次都不痛不痒的给她来一初。曹二丫没法,走下了马车。
“大伯娘”
王琴满脸的笑容,显然有自动忘记前些日子两家的不愉快了。
“二丫,大伯娘和你来商量点事”
曹二丫挑了挑眉
“二丫,你二宝哥不是成亲了吗大宝媳妇又怀了娃,家里人口一下子多了,那几间屋子都住不下了”
曹二丫一听就明白了王琴打的主意,王琴在她手上都吃了这么多闭门羹了,竟然还来。
“然后呢”
王琴双手拉过曹二丫的手。
“二丫,你们如今不是不住在村里吗这房子空着,能不能让你二宝哥一家住进去”
曹二丫自己都觉得可笑。
“大伯娘,你真会开玩笑。”
王琴脸色的表情僵了下,又重新笑了起来。
“二丫,这可不是玩笑,我们可是一家人来着都姓曹呢,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曹二丫家的房子那么大,瞧着就喜庆,还用着青砖呢,这两日她没少在那房子周围打转。
曹二丫看着王琴,这人脸皮还真够厚的,明明两家关系已经闹成这样了,竟然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是吗可我一家还不打算离村呢,或许你可以问问村长,问问村里人,是不是要我们一家子离开”
王琴在心底撇了下嘴,最近村里许多人都托着曹二丫一家,好像她干了多能干的事哪有她家珍珍厉害,只要为那王地主生下儿子,那正派娘子的位置还不迟早是她的。
“二丫,都是一家人大伯娘家里实在人多,才不要这张脸面跟你开口的。”
曹二丫嘴角抽了抽
“大伯娘,我家还要回村里住来着。有房子才有根。要是真到了那天,需要我们一家人都离村的时候,我也会把那房子推了去,这地,谁爱要谁要”
这回曹二丫讲得够直白了,她发现她如果不直截了当的说,她大伯娘完全会装着没听懂。借住那这个借就会变成占了。
王琴的手指抖了起来,曹二丫这个死丫头,油盐不进的主。
“二丫,你可姓曹,怎么能说这话呢,人家闺女,哪怕嫁出去,还得知道自家的娘家姓啥来着,你可还没嫁”
王琴喘了口粗气,手掌叉住了腰间。
“二丫,你爹不在了,你奶又不住在这里,你大伯就是一家之长,可不得听你家大伯的”
这古往今来都是这个理,这老二都没了,还不得他们家帮忙拿主意。
曹二丫直愣愣的瞅着王琴,瞅的王琴都觉得自己脸上糊了脏东西。
“大伯娘,别忘了,我们早就分家了,我们吃糠喝稀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可没听你说这话我今日也就把话落这了,上次水田的事算了,要是旁人还打我家屋子的主意,我就到衙门里去告,我倒不相信了,父母官还能以我爹不在了,把我家房子给收了去”
王琴的脸色塌了下来,如今这个曹二丫越来越难对付了。说一句能给她顶十句,比老二夫妻那两个面团人都来得熊,她得回去和她家那口子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该怎么对付这个臭丫头。
曹二丫回了镇子上,也没有与李如花提王琴想要住她家房子的事,她真怕她娘听了闹心。
经过了几日,吃食的生意也稳定了下来,虽然不及赶集时的热闹,但生意也不差。
码头上的那些劳工,更是愿意来她家铺子里买些吃食,喝上一碗热汤,那干起活来也带劲。
曹二丫看着李如秋与李如花每日里都累得不行,自然觉得心疼。
待关了铺子,她把一家人叫到了一起。
“二舅,娘,我寻思着铺子里还得招两个人”
一听这话,李如花赶忙坐直了身子,人也精神了些“二丫,招啥人啊,娘能干”
这招一个人就得付一个人工钱,以前恨不得一个子儿掰成两半用。只要她再多干点,肯定能忙得过来的。
李如秋倒比李如花想的深远些,在心底暗暗寻思着曹二丫的这个主意。
曹二丫双手握着李如花的手“娘,二丫是想你以后享福的,可不能让你每日里这么累着的”
“娘不累,不累”
听了曹二丫的话,李如花心里暖暖的,哪还觉得累。
“娘,你可是我们铺子里的老板娘,咋能啥事都让娘事事亲为呀。等娘空出来,还有别的事做呢。而且娘,再过些日子,小芽就只跟二舅妈好了哦”
李如花想想也是,好些日子,白日里她都没带过小芽了。一说,还是怪想两个孩子的,而且让她二嫂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也是累得慌。
“可我们招什么人呢万一招上个不好的,偷奸耍滑的”
李如花细细的说道,她们一家子都是实诚人,万一遇到个坏人可咋办
李如秋沉吟了下“其实,我觉得也可以去牙行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仆役,我们得为以后长远里着想,等生意做大了,只有签了死契的仆役才可靠”
李如秋走街串巷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奴大欺主的事。
李如秋说得这点,曹二丫很是赞同,而且她二舅和她一样有着长远的想法,她一定要把这事业做大。
这会是小打小闹,以后她肯定要做大规模的生意的,她如今这是在积蓄财力。虽然有着前世的经历,但她也入乡随俗,并没有像旁的电视剧里看到的女主,要倡导人人平等啥的,更不忌讳买仆人的事。
“行,那这事还得交给二舅你”
李如秋自然同意。
李如花犹豫了片刻,脸上挣扎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曹二丫的眼。
“娘,你那还有旁的意见不”
李如花双手握在一起互相搓着,看了看曹二丫,又看了看李如秋。
“二哥,二丫,我这倒是有个人选,挺不错的”
曹二丫认真的听着。
“二丫,我觉得你二姑真心不错那会没出嫁,可没少帮我们”她可一直惦记着曹冬梅的仁义来着。如今日子过得好了些,自然也想拉扯一把。
二姑
曹二丫想到了那个朴实的妇人,以及她娘跟她讲过的,她二姑对她们家以前的照顾。她上次见她二姑,还是曹二宝成亲的时候,那印象着实深刻。
如果是她二姑的话曹二丫点了点头。
“行,那我们明日里就去二姑家一趟,那次我还和二姑说,到时要赶着骡车,去村子里看她呢。”
李如花听了打心眼里开心,而且想到明日里就能见到曹冬梅,更觉得激动。也是她这个二嫂没用,小姑子成亲这么多年了,除了去随礼,她这个当嫂子的就没去看看她。
“二丫,你说我们该给你二姑家带点啥呢”李如花又开始紧张了,又怕带的礼不合适或者不够分量,让曹冬梅挨了婆家的埋汰。
曹二丫与李如秋互相看了看,无奈的相视一笑。
“听娘你的”
一听曹二丫这么说,李如花赶忙站了起来“那我赶紧回去寻你舅妈叨叨去了。你舅妈见识多,比我懂”
李如秋和曹二丫瞧着李如花急吼吼出了门去,俱都笑了起来。曹二丫的目光落在李如花跛着的脚上,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把她娘的脚给治好。
吃过早饭,李如花就坐不住了。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
“二丫,我们啥时去你二姑家啊”
曹二丫噗嗤一声笑了,她娘那样子,倒像很多过年过节走亲戚的孩子一般。
“行,我们收拾收拾就去不过,娘,你得回屋换上新做的衣服,把我给你买的钗子那些戴上”
“这”李如花摸了摸自己梳的斯坦的发髻。这些日子,她家二丫给她买了不少的东西,可都在柜子里放着。一是没机会穿戴,二是她自己也不习惯。
“娘,我们这次过去是找二姑来帮忙的,你得穿的好,她家里人才觉得你能付的起钱不是,不然还认为我们叫二姑过来干白活呢”
李如花听了是这个理,她们这次可不是过去打秋风的。想通了的她立马回屋去了。
不过,她还是很利索的出来了,只在发髻上插了根银钗子,手腕上也戴了个银镯子可她一出来,还是怪不自在的摸着自己的手腕。
“二丫,你瞧娘这样行不会不会瞧着很不舒服或者让人觉得在显摆来着”刚成亲那会,她压箱底的银镯子也有一只的,连着还有一副银耳环与银钗子,只不过她几乎没有戴过,后来那一件件的东西都被当了出去。
她忍不住伸手扶了扶银钗子,从二丫给她买了到这会,她虽然第一次戴,可平日里忍不住去用手去摸摸。
曹二丫装着很认真的打量着李如花,倒让李如花紧张了起来。
“怎么不好吗”
曹二丫摇了摇头,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就适合我娘戴来着”
“是呀,如花,这银子是越戴越亮的,以后得多戴戴”姜平也在边上应和着。
李如花略不好意思的笑着。
临进村之前,曹二丫提前下了车,并叮嘱李如秋带着她娘在周围转一圈,她先进村看一看。也对她这个二姑父家摸摸底,看看人品人缘如何。
她一路问过来,很快到了曹冬梅家。
刚才问了几个人,都欲言又止的,显然不想多谈,那会曹二丫心底就有不好的预感,她二姑在田家过得日子肯定不尽如人意,甚至比她们想象中还来得严重。
曹二丫来到田家附近,远远的就瞧着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她快步向前疾走,隔着一段路就听到了她姑的哭声。
瞧着她姑的面相,该是个温柔老实的人,而这哭声却充满了悲切与无助。
“娘,你就给点银钱我吧,二妮真的病了,身上烫的厉害”曹冬梅抹着泪,这些日子,她家的两个闺女要一起下田干活,回来又不让吃饱。本来就瘦弱的身子板,哪扛得住这些xiumb.com
曹冬梅的婆婆钱氏看着一副尖酸刻薄样,眼睛更是吊着般的直瞪着曹冬梅。
“你个懒货,不想下地就直说,竟还绉这种理由,她早上那会不还好好的,还要吃馒头。是不是没吃上馒头,就躺在屋子里躲懒了”
那几个小的,就随了曹冬梅那婆娘的样。家里本就穷,硬生生就多了三张嘴
曹冬梅急得直摇头“娘,真没有你可以去瞧瞧二妮,二妮真的病了”
钱氏又横了曹冬梅两眼。平时她都是说一不二的,今日这曹冬梅竟然跟她顶嘴,钱氏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战了。
“你懒,连带生的闺女也懒而且这些年了,也生不出个小子,不会下蛋的鸡,要是旁人家,早就休了你了”
曹冬梅跪在那,这些戳心窝子的话,她婆婆每日里的都得说上一通。听得多了,甚至都觉得麻木了。可这会她的二妮还病着,硬生生的觉得自己心口有一把刀子在剐。
“还不下地去只知道吃不知道干的懒货”好在她有两个儿子,不然还不得因为曹冬梅而成了村里的绝户了。
在外面看着的村人也实在瞧不过眼了。
“哎,这曹氏也是惨,这老虔婆可有的是手段折磨媳妇,她家老大家的又是她堂侄女,两人就一起欺负曹氏。曹氏明明干的最辛苦,家里的两头猪都是曹氏养的,她家三妮才5岁,每日里都得打猪草”
“是呀,这家就是曹氏做的活最多家里的活都要干,还要去地里干活。每日里起早贪黑的,可却不得好”
“关键那钱婆子还说那糟心窝子的话,要是曹氏能生个男娃就好了”
见钱氏铁着心肠不肯给银子,曹冬梅想着自家二妮烧的神志不清的样,对着钱氏不住的磕起了头“娘,给点银钱吧,二妮烧的厉害呀,要是不看大夫,肯定把脑子烧坏了。”
钱氏见曹冬梅不依不饶的,上前一步朝着曹冬梅身上吐了一口痰“你就找理由吧,生的一个个赔钱玩意,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还不如养两头猪,养肥了还能换些银钱,这三个就知道吃”
听了这话,外面的很多人就耐不住了,曹二丫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曹冬菊震惊的抬起脸,心如死灰的脸上升起了一抹绝望。
“娘,娘,二姐流鼻血了”瘦瘦弱弱的田三妮走了出来。
曹二丫瞧着田三妮的样子,这身上穿的完全就像个麻布袋子啊那瘦弱的样子比她第一次见到曹三丫的样子还要来的惨。
曹冬梅急得从地上站了起来,为母则强,想到她那苦命的女儿,她第一次生出了反抗她婆婆的心思。
“娘,那你把我那根银钗子还我,我当了去给二妮请大夫”
听了这话,钱氏可不得了,那根银钗子这会就戴在她小闺女的头上。曹氏这话就是活活的打她的脸,让旁人知道她昧了媳妇的嫁妆。
“阿庆娘,你不带这样的。快给点银钱让二妮去看病啊”
“是啊,拖久了就不好了”
钱氏用力的瞪着曹冬梅
这女人刚才说的话真是诛心啊,不仅要败坏她的名声,还要败坏她闺女的名声明明知道她闺女到了议亲的建议竟然这么说,心思真是歹毒啊
钱氏伸手就往曹冬梅的脸上挠。
她那抠着的手指在曹冬梅身上挠出了两道血痕,拳头更是不解气的往曹冬梅身上招呼。
“快,快,二庆,你快点”村里人见着田庆赶了回来,立马叫着他。
本打算上前的曹二丫也止住了步伐。她的目光落在了田庆的腿上,倒不知道她这二姑父的腿也是跛的。
田庆刚还在地里忙活,可却有人跑来地里告诉他,说他娘又在欺负他媳妇他媳妇受的苦他也知道,只怪他没用。刚开始他也帮着媳妇说话,可他娘反过来会更加凶狠的收拾他媳妇。后来除非万不得已,他只敢在心底偷偷的心疼。他实在是没用。
这会,他村里人来地头叫他,肯定是这次他娘让更过分了。
田庆一进门就看到他娘正在打他媳妇。
一看到田庆,钱氏就坐到地上哭了起来,边哭边拍着大腿。
“我好苦啊,咋娶了个这般的媳妇,生不出孙子,还爱忤逆公婆”
田庆看着自家娘,又看着哭得满脸泪的媳妇。这些年,他们二房在家里干的最多,吃的最少,可却最被人看不上。
他跛了一只脚,自然不如自家能说会道的大哥,只能在地里刨食。再加上,成亲这么些年,一直没生下儿子,不知不觉,他们二房在这个家里就矮了下去。
“大妮娘,是咋回事”
钱氏一听这话,就更不得了了,这儿子竟然先问的媳妇,不听她的话,哭声那是更大了。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呀,娶了个生不出孙子的媳妇,拐着儿子也不听我的话了天哪”
曹冬梅看着田庆,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脸上的血珠也往下挂着。
“二妮病了,烧的厉害,浑身滚烫滚烫的,身子都打哆嗦,我想着带着二妮去看大夫,问娘要些银钱”
田庆听了也怪自己无能,他们一家子身上就没一个银钱。
钱氏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几乎指到了曹冬梅的面前。
“你个不会下蛋的鸡,只知道败粮食,娶你有什么用”
让她往外掏银子,就跟放她的血似的,门都没有。
“娘”
田庆的一声大声音的娘,让钱氏的怒火更加高涨。
“老二,今日这事不能善了,要不分出去,要不就休了这婆娘”
田老大家的媳妇听了这话就直拉钱氏的袖子,这老二家的可都是劳动力,这分出去了,可不行而且他家的三个闺女都长的不错,要是卖大户里去当丫鬟,还能得到不少的银钱。
田庆和曹冬梅顿时无所适从,手里没有银钱,分出去可咋过活。
钱氏得意洋洋的看着曹冬梅,她还收拾不了这婆娘了
一定得趁着这次,把曹冬梅身上的反骨给敲没了,以后不得乖乖的听她话。一个女人生不出儿子算啥女人,也只是她钱氏心肠好,老田家心善,才容忍了她这么些年。
儿子是她生的,自然得一直向着她,哪能偏帮自己的媳妇。
“就分出去吧,哪怕苦了些也行”曹二丫一开口,引得门口围着的人都纷纷附和。
曹冬梅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曹二丫的面容,不知为什么,她顿觉有了底气。分就分吧,她待会问二丫或村里人借些银子,给二妮看了病,以后做牛做马的还就是。
曹二丫对着曹冬梅摇了摇头,曹冬梅明白了,也没有上前认亲。
她拉了拉田庆的手。
“妮她爹,我们分家吧”
田庆想到他家过得日子,想到自家闺女生了病竟然不给瞧,狠了狠心也就点了头。
钱氏火气上脑,不管不顾了。
“分,行,今日里就给你们分”她倒要看看这一家子怎么过活等到时候,她要把曹冬梅连着那三个赔钱货的骨头筋一起给磋磨的光光的。看她们以后还敢瞎折腾不
而村长也得了信,赶了过来,很快把分家的事给处理好了。
钱氏对着曹冬梅啐了一口“带着你那三个赔钱货滚出我们田家”
曹二丫站在那处,也从旁人口中打听了不少事。这田庆也是个老实的,有点过于老实憨厚,在家里只知道干活,一家子都被钱氏和大房狠狠压着。
她刚才那会瞧着田三妮给田二妮端了碗水进去,已经命松松偷偷的在里面滴了些红果水,相信一时半会田二妮不会有事的。所以她才这么放心的站在这里。
待分家事宜妥当,曹二丫这时才站了出来,走到曹冬梅的身旁。
“二姑,快去收拾收拾东西,我娘待会就过来,我们带二妮去镇上看病”
得了这话,曹冬梅好像有了主心骨,转身就回了房。
钱氏吊着眼睛看着曹二丫。曹二丫穿着稠褂子,耳朵上缀着两颗珍珠,瞧着和村里人有几分不一样。这曹氏咋没说,她家有个有钱的亲戚听那称呼,该是曹氏的侄女来着
“二姑父,是吧”
田庆红着脸,他没照顾好媳妇、女儿,顿觉得愧对曹二丫似的,紧张的搓着手。
“是,是的二丫,对吧,你姑一直夸你来着”
“二姑,我和二舅家在镇上开了铺子,这次来找你们,就问问你们有没有意愿去镇上帮忙来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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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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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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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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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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