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操场中,李文升一边喊着口号,训练着新学警们的步操,一边毒舌的斥责,纠正着他们的错误,黑口黑面,尖酸严肃的样子,让新学警们十分讨厌,憎恶,在他的背后,没少咒骂他,给他起各式绰号。
大操场旁边的长椅上,钟维正和曲明昌享受的喝着热乎乎的咖啡,并时不时“很讲义气”的露出享受的表情,对着看过来的李文升致意。
钟维正这个总务主任,名义上是警察学院的第六号长官,但实际上,除了很少来警校办公,主要在毕业典礼上充当吉祥物,兼任校长的训练处处长,以及两位轮班主持学院工作的总警司级副院长,钟维正的地位,还要再提升上两位,在三、四号之间晃荡。
但具体的工作,依照钟维正的个性,自然是能推就推,上司想偷懒,下属服其劳,基本上都推给了下属,可谓是学院中,除了院长外,最不负责,最能偷懒的学院长官了。
如果不是训练部的交接,把控还没有稳定下来,学院中,早就没了钟维正的身影了。
一口温热的咖啡下肚,曲明昌笑着,指着队伍中的几名学警,对钟维正说道
“那个新学员,是阿升这次带的b班的班长,面试时候的第一名,体能和个性,都是这批学员中最好的,很有希望拿到银笛奖。还有他后面的那个,他们班里的房长,年龄虽然大了一点,体能差了一些,但头脑很好,胆子很大,心思也很细腻。”
“听说,还在公众殓房工作过两年,戚sir一直很关注他,准备等他毕业后,就争取将他分去北角,巡逻几个月,调去侦缉组培养。”
钟维正笑了笑,问道
“戚sir,这么早就开始为北角谋福利了!你和文升呢?有没有看好的人选?”
曲明昌耸了耸肩,回道
“看看再说喽!刚刚开闸,谁知道哪匹“马”会跑出来?文升的话,你也清楚,文升虽然和重案组的郭sir关系很好,但像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论是对重案组负责,还是为他们着想,都不会这么早让他们进入重案组,还要在警队中磨炼个几年才行!”
“对了!阿正,马上圣诞假期,有什么安排?我和文升约好了人,一起去长洲吃海鲜,要不要一起?”
钟维正笑着摇了摇头,道
“下次吧!我已经安排好,到时会飞去纽约看nba圣诞大战!”
曲明昌羡慕的赞叹,道
“哇,有钱就是好,可以随随便便的到处去玩,真是让人羡慕!等这批小鬼毕业,我也要放个大假,去神州大陆玩。其实我早就想去看看兵马俑,长城了,只是总有事耽搁,这次一定要去看看!”
钟维正拍了拍曲明昌的肩膀,赞同的说道
“去游览一下祖国大好河山的主意不错,看看到时有机会的话,叫上文升,我们一起去,食宿我负责,怎么样?在羊城和首都,我认识一些朋友,可以帮我们做向导!”
曲明昌笑着连连点头,回道
“当然好了!有你这个大水喉赞助,我就不用花老婆本了!等那群小鬼步操完,我就去和文升说,顺便商量一下请大假的事。”
……
96年12月25日,纽约麦迪逊花园球场,nba圣诞大战,纽约尼克斯对战洛杉矶湖人。
在尼克斯先后从湖人手里抢走他们心怡的奥尼尔,以及看好的新秀科比后,湖人便对媒体发表了对尼克斯的不满,更是戏称尼克斯是幼儿园,管理层错乱的干预,出卖了尼克斯队的象征,将亲手把尼克斯送入深渊沉沦。
两队之间的恩怨,对立,也就此明面化。作为“老恩怨师”,“老操盘手”的斯特恩,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能够获得曝光,关注的机会。用尼克斯顶替了通过交易,得到了湖人原本头号明星塞巴洛斯的太阳队,进入圣诞大战的秀场,添加看点。
这番操作也很好理解,毕竟一个人的矛盾,哪有两个球队之间,更多爆点呢?斯特恩这种“老恩怨师”在玩恩怨局的方面,堪称nba的第一人!
还有一点,就是斯特恩的私心,他想要用湖人称一称尼克斯的成色,是否会对他造的“神”形成威胁,破坏他未完的计划。毕竟,尼克斯那种大把撒钱,不管不顾直接交易了整支球队的操作,展现出来的魄力,实在是太过惊人。
而且,加上了老谋深算的来历和老尼尔森的辅助,虽然尼克斯现在还被人诟病,是尼克斯幼儿园。
但无论那头渐渐化身“噬人狂鲨”的奥尼尔,还是那个让人“抓不住”的状元艾弗森,甚至那个技能成熟度,根本不像9号新秀的科比,以及两个投篮神准的欧洲大个子,和那个只有传球和投篮的枫叶国小子,不止让尼克斯比赛变得漂亮,而且显露出了巨大的潜力。
如果这支尼克斯能够很快成熟起来,学会沉稳,从弄面对一切,说不定,真的能够将他造出的“神”斩落马下。
所以在圣诞大战的这天,斯特恩没有选择公牛和活塞的那场比赛,而是出现在了麦迪逊花园球场,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支全新的尼克斯。也见到了尼克斯新老板的代表钟维正,至于新老板艾丽卡,则是在前段时间正式完成了对abc的收购后,又飞回了大嘤,去处理其它事物去了。
礼貌性的寒暄一般后,斯特恩就由莱利负责陪同去了贵宾包厢,而钟维正自己,则带着阿祖和他的小伙伴们,占据了第二排,就在第一排所谓的明星位的后面。坐在钟维正前面的,就是那个号称是尼克斯头号球迷的黑人电影导演斯派克·李。
很好认,不是因为长相,而是看到湖人球员和教练后,熟练的站起身,对着对方竖起中指,大声咒骂,讽刺的操作,很有辨识度。
尤其是看到防守时,科比成功的封堵了范埃克塞尔的投篮,而后的进攻,奥尼尔又碾过湖人的中锋和大前锋,坎贝尔和小奥尼尔后,特有的黑人腔又快速的喷薄出刻薄的嘲讽,以及热情的赞美声“呦吼,该死的威斯康星小子,我们的“神奇小子”,会像威斯康星州的冬天一样,把你冻住,你什么都做不了!”
“哇偶,来自洛杉矶的“硬汉”,你们看起来比“沙克·福”要营救的那个小男孩还要弱,也许湖人管理层应该考虑把佳得乐,换成牛奶,那样他们就不需要去你们的家里,把你们的妈妈接来安慰你们这些哭泣的孩子!”
第一次现场看nba,以及斯派克·李的表演,坐在钟维正右手边的火爆,有些诧异,咋舌的低声,向钟维正,问道
“我靠,正哥,这么挑衅,难道他不怕,对方的球员会忍受不了,把他抓起来打?”
钟维正笑着,回道
“nba是商业联盟,观众就是它的基础,对于球员来说,也是一样,没有了观众,他们就只是一群长得高大,运动能力好一些的普通人。你认为谁会敢损害自己的“基础”?球员之间打架,还可以原谅,如果和球迷动手,就算不会结束球员生涯,所要承受的代价,也会损害球员们的运动生涯。”
“所以,只要不是脑子不好的白痴,没有哪个球员,会去和球迷动手,尤其是斯派克·李这种很有名气的球迷。”
火爆哦哦了两声,又转移了话题,笑着讨好,拍马屁,道
“呵呵,我就说了跟着正哥,不但有好处,还能学到很多东西。我感觉比听那些鬼佬在讲台上“念经”有用多了!要不然,正哥你跟我老爸说说,同意让我休学,回去香江,每天跟在你的身边,跟着你学习,怎么样?我觉得……”
钟维正呵呵一声,瞥了狗腿子的火爆一眼,鄙视的说道
“我觉得你是在做梦!拍我马屁,我也不会去帮你个衰仔乱来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吧!别以为这次搞死了威廉那个蠢货,就了不起了,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至少这次的事情,如果把威廉换成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汤尼,那么需要被收尸的人,就会是你们了!”
火爆不服气的抗议,道
“不要小看我们,就凭汤尼那个白痴,如果不是我们通知他,找他合作,他早就被威廉玩死了!还能像现在这样,活得这么好?”
对于火爆的不服气,钟维正只是嗤笑了一声,缓缓为他讲解,分析,道
“我真的不想小看你们,但到现在,你们还是没有搞清楚,不是你们找到汤尼合作,而是汤尼暗中策划,推动你们找到他合作。从始至终,都是占据主动权的一直都是汤尼,而不是你们。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你们就真的认为,威廉身边的人,会那么凑巧的因为赌债,而卖消息给你们?”
“还有,威廉是如何避过他老爸,联络到雇佣兵的?雇佣兵因为武器被扣,就会那么痛快答应合作?从威廉动了别样的心思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汤尼的圈套中,一步步被推着走向死亡。而你们,只不过是汤尼需要的助力,或者说是工具而已。完美的契合了他躲在幕后,推动一切的需要。”
“你们大多是家中的独子,没有接触,也没有了解过,豪门之中的争斗会有多么凶残。该说是你们的运气,也可以说是你们未来将要面对的现实,需要的成长环境中的一种缺失,对人心追逐利益的肮脏,缺乏必要的了解。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敢于追逐利益的人,因为想要成功,他们不只要有手段,头脑,还要拥有十足的耐心,以及懂得隐藏自己,保护自己,缺一不可。”Χiυmъ.cοΜ
火爆还有些不敢相信,刚想要继续提问,却被坐在钟维正左侧的阿祖抢先,开口问道
“表哥,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没有提醒我们?”
火爆也紧接着附和,插话,道
“是啊!正哥,如果你提醒我们,我们也不会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钟维正点了点脑袋,回道
“一是,为了让你们能记得深,无论别人怎么教,都不如让你们自己亲身经历,亲身感受,来的记忆深。第二个,则是没有必要,因为这次的事情,本身就是一次暗地里的交易,双方各取所需,各有好处的交易。汤尼需要你们的背景,给他做掩护,解决雇佣兵反水的问题,给其他人看。”
“同时,也确定他逼不得已,才会和你们合作,解决自己的弟弟威廉。无论在老道格拉斯,还是其他人看来,汤尼都会是不得不反击的受害者,占据道德上风。至少不会再老道格拉斯心中留下太多芥蒂,影响他的继承权。”
“所以,你们从威廉手里赢的那些钱,还有我半价买下的地和大楼,都是封口费,即是老道格拉斯想要掩盖威廉做下的蠢事的封口费,也是汤尼,想要撇清自身和此事关联,对老道格拉斯保密的封口费。说实话,汤尼真的和老道格拉斯年轻时一样,是一名很好“猎手”!”
对于钟维正的话,阿祖和小伙伴们的五人组,反应不一。阿苏就不用想了,她的心思百分之八十都在阿祖身上,剩下的,还要放在时尚,潮流,以及不让各种各样的小贱人,浪蹄子有接近阿祖的机会,已经容不下其它。
虽然感觉钟维正说的很有道理,也就只限于此,再多想一点,都是浪费。反正未来要嫁给阿祖,钟诚国际生意上的事情会由阿祖和钟维正这对表兄弟处理,她家里的亚洲航运,则是她老爸和她大哥的事情,除了分红外,也不用她关心。
火爆和梁迈斯,也不比阿苏强多少,火爆是因为心思活泛,性格直率,暂时只对新兴事物,玩乐感兴趣,像生意,阴谋这样沉闷,无趣的事情,根本没有耐心去了解。
而梁迈斯,则是被技术控的心操纵的人,说起电子产品,电脑等等东西,他还会感兴趣,至于生意?哈啊!抱歉,不如改天再聊,怎么样?一改天就会是遥遥无期的那种!
唯有有些兴趣,愿意去深思,研究的,就只有几人性格最沉稳的阿祖和刘天了。所以,在听完钟维正的话后,两人便不再说话,连场上的比赛,周围的嘈杂,也自动被他们遮蔽,陷入了长思!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该教的,都已经教过,能学到多少,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了!钟维正也止住了话头,不再多说,专心的欣赏起了这支被他拼凑而成的尼克斯的比赛。正在稳步上升,距离巅峰还差两年的鲨鱼,已经有些不可阻挡。
而稚嫩的艾弗森,也开始书写问题,慢慢走向成为答案的路上。科比一如他的人生一样,充满斗志,只是还没有后世那种,将一切扛在身上的偏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人都是在一步步的境遇,磨难,挫折中学会成长,变得或好或坏。一如当初,钟维正又何尝不是和阿祖,火爆他们一样,只看得见表面,未能窥到内在!
回想以往,他的变化,成长,也是不同的教导,一个一个的敌人,一步步推着他,让他学会了思想从简单,到复杂,手段从复杂,到简单,完成了蜕变,变成了今日的成熟,从容!
当然,也少不了钱财,身份,资源,人脉,给他带来的便利,以及运气,否则,这个蜕变的过程,可能还要久一些,艰难一些,也可能会就此戛然而止,不会有等到结果的那天,成为别人蜕变的磨刀石,成功的踏板,一个忆昔峥嵘的记忆画面,供人回味,唏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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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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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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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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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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