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夏靠在桌上,双手撑在后,眼光懒懒看他:“你可想好了。我们九点才出车,理发、派完饭可能都快凌晨了。你们六点半就要上班。”
高承义说:“没关系。”
师夏望着他,心里一动。
这人……
组织者显然很高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真是麻烦你了。”再三感谢后,他又调笑:“这么久了,师夏总算肯把男朋友带过来了。”
“不是男朋友。”师夏打断他的话,把一叠饭盒放到纸箱,随口说:“我倒是想,人家看不上我。”
高承义说:“不是,是我配不上她。”
师夏的手顿了一下,又笑自己连这种场面话都信,刚才她的心脏仿佛骤停。
组织者临走前把师夏拉到一边,“他跟执哥有点像啊。”
师夏笑了一声:“哪里像了。”
吃过晚饭后,一群人便到天桥底帮街友们理发,又递饭盒和水。所谓人人平等,只有站着的人愿意坐下时,才不是一句口号。
高承义这一次去,极受大家欢迎。他不仅工作效率一如既往地高,还去给组织者带去一些新的思路。比如如何建立露宿者的数据库,做更系统的分析。对于就业培训、药品记录方面更有针对性,不至于手忙脚乱。聊完这些,他又聊起老本行,说到未来的台风天,如何做些准备。
组织者和高承义坐在桥底边的小板凳上,聊得兴起。师夏派饭结束,坐在凉席上跟陈伯闲聊,“陈伯,你说那人帅不帅?”
陈伯吃过饭,一抹嘴,抬头望一眼:“模样好啊,人也好,你男人?”
“暂时还不是。”
“那你可得上心点呀!”
师夏偏头一笑,撑着下巴尽情打量高承义。他敛眉的时候有一丝凶相,天生硬骨。但偏偏那双狭长眼望着人的时候,又能极尽柔和。
这人外冷内热。
她下午的时候说得不对,高承义哪怕不笑,也像她哥哥。这两颗心怀着相似到极点的古道热肠。
她隔着夜幕的薄雾,碰到了一颗暖融融的心脏,连带着她自己,也暖了。
快要回去的时候,高承义一反常态,提出要跟大家来一张合影。其他人都兴致勃勃,“好,就在这个天桥底下拍吧!”
师夏懒洋洋抱着肩膀走过去。
高承义边上挤满了其他女孩子,师夏就站在后排中间,也露出一个笑容。
“等一下。”
师夏心想,就知道他要作妖!看吧,这死强迫症拍一晚上也拍不出来一张。
高承义回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师夏身上,“我到后面去。”
师夏跟他的目光在黑夜潮湿的街头碰上了。她平时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但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心跳得很快。
高承义走到后排的时候,师夏心里猛叫,过来,来姐姐这儿!而高承义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了师夏一眼,还真的朝着她抬步走了过去。
高承义走到她边上的时候,师夏心跳突破历史新高,脸上若无其事地笑:“你就这么粘我啊。”她推了一下旁边的组织者:“挪个位置,不要妨碍我们秀恩爱。”
一群人都笑了,高承义也笑。
高承义就在她旁边,这存在感异常鲜明。衣服和衣服相接而已,连手都没有碰到一下。她没来由地紧张得头皮发麻,心里斟酌来斟酌去,手指蠢蠢欲动。
“拍了啊!”摄影师举着相机,摆手让众人站近一些:“1——2——”
咔擦之前的一瞬间,她忽然勾住了他的手臂,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高承义下意识一转头,皱着眉头看她。
照片定格,后面又拍了好几张,只有这一张最好笑。
师夏在摄影师那里看照片,一见了高承义那皱眉的样子就想笑,一定要永远珍藏:“这个好,发我发我。”她又拿给高承义看,等着看高承义气得跳脚的样子,没想到他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还笑着保存下来。
师夏心里窃喜,问他是不是觉得这照片完美的时候,高承义靠在车身上,静默了一会,望着远处破旧的垃圾桶,轻声说:“今晚完美。”
路边,飞蛾奋勇扑在灯火上。
师夏踩在水上,往前踏了一步。无数蝴蝶像从心底里涌出来,扰动着她的喉咙。
她的嘴唇刚张开了一些,就有人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师……师夏。”
师夏回头。
五六个一起做服务的大学生走了过来,问她聊纹身预约的事情,她一个个应下,又交换微信。其中一个是女孩子,往高承义那边频频看了好几眼,问她:“他是你男朋友吗?”
那女孩子长得很秀气,白白净净的。师夏看了看她,又往高承义那边看。对方正好朝她看过来,她一挑眉毛,笑着收回目光:“他?还不是。”
那女孩一听,眉飞色舞,整理了一下裙子就朝着高承义走了过去。
回程时,接近凌晨。
师夏搭着高承义的车子回去,送完其他人,剩下师夏。她总算逮到了一个机会跟他单独相处,等那女孩子下车后,师夏就立刻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还挺受欢迎的嘛。”师夏觑着他的脸色,“给微信号了吗?”
高承义发动车,打着方向盘:“为什么不给?你不也给了么。”
师夏想起一开始自己要他的电话号码要得那么辛苦,现在说要个微信号就给了。她心想自己比那女孩差哪里了?
她心里酸:“不一样,他们找我是纹身。”
高承义:“她找我也是为了看天气预报。”
师夏扯了个笑:“可不是,s市的天气预报都是你发布的呢。”说完,她闷头玩手机,不想搭理他。
高承义开过一段路,见她仍不说话,主动找了个话题:“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做义工?”
“闲的。”师夏还闹着脾气,一说完这话,她忽然警觉,“是不是朱莉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看我下次不把她嘴巴缝起来,见人就说。”
“那你是真的掉河里了?”
师夏抱着胳膊看了他半天,又去问他:“要不要听故事?”
高承义这回不上当了:“想听,但是你不想讲,对吧。”
师夏狡黠一笑:“现在有点想讲。”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无法交心。但是,有些人不过认识一两个月,就想掏心掏肺,为他赴汤蹈火。
人真是奇怪。
街灯仍亮得耀眼,这一座城市充斥着各种各样小人物的故事,无人关心,自然流走。日与夜的界限如此广阔。在寂静的深夜里,伤口愿意展开,故事争着冒出。人人都在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讲自己短暂的十年。
而现在,就是那个时机。
“以前我哥也是组织者之一,说句心里话,我挺烦的。”她想抽烟,但又忍住。“这个中心维持起来不容易的,这破地方月租也要六七千块钱,一年就是七八万。他辛辛苦苦帮人纹身,还是不够啊。他只能向我爸低头,找他借钱,被那个女人指着鼻子骂。我当时说什么来着……”
她的手指敲着脑门,回忆似的:“不记得了,反正我一直骂他傻。很多人都笑他傻。后来他去了珠峰,想不到我反而替了他的位置。”
师夏的头靠在椅背上,手背扶着额头:“现在不止我一个人在做这件事,还好。”她一笑,放下手,又往他那边看:“你说我傻不傻?”
“做事当然该权衡利弊,计较得失。但如果是做人的话……”高承义一时间想到了朱莉说的“掉进河里”,静默了一会才说:“其实你一直在别人身上找他的影子,偏偏最像他的人,是你。”
他走了。
你活成了他的样子,善良又率直。
夜深,暴雨骤然而至,无数水珠砸在路面。
车子从积水公路面上碾压过去,一路疾驰。
车子隔绝了一切雨声。
师夏望着他的侧脸,昏暗的车内,他的轮廓虚晃着,让人想起曼陀罗。
“你是不是会……”
“读心”两个字还没出来,师夏的手机就响了,有几个未读微信。她稍看了一眼,就放下。她刚想张口,手机又响。
连续这么几次,高承义也笑了:“看来你也很受欢迎。”
高承义打断她:“我不相信直觉。”
师夏曾经在这一双眼里看到过忧郁、温暖甚至冷酷无情的寒光,但现在,她看到了故事,以及一走不回头的决绝。
又一次拒绝。
好,那就滚蛋吧!
师夏恼火地想,转身走了回去两步,又猛地从楼梯口之上冒头:“朱莉!”
高承义已经走到收银台。
朱莉:“哎,怎么了!”
“不要给他打折!”
朱莉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新客户9折优惠,对高承义说:“不用理她。”
高承义低笑,拿出钱包:“我不算新客户。”
“啊?”
朱莉晕乎乎接过他的卡,刷完全款,看到纸上刚劲有力的签名,再晕乎乎地目送他出门。店里小姑娘凑过来,回头不住地看推门出去的男人:“这男的帅哎,有微信没?”
朱莉摆摆手:“可惜难搞啊,连师夏都搞不定他。你可别想了。”
师夏倚在窗边,推开了一点,望着男人披着西装外套走远。这老街区到处是雨后的积水。
他沿着长灯,走了一段,忽然停住了脚步。
师夏的心跳得很厉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回头!
她在心里大叫。
但高承义只停了一瞬,头也没回,走了。
师夏失望地吐了口气,软下肩膀,回身去拿了包烟。正四处找打火机的时候,听见朱莉蹬蹬蹬跑上楼的声音:“师夏!”
“这么大声干嘛。”她回头扫一眼,见朱莉抓着栏杆说:“我要给他打折,你猜他说什么?”
“不知道。”师夏懒洋洋地往沙发上躺,手背碰着额头,双腿交叠。“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说——”朱莉拖长声音:“你们是朋友。”
师夏转头看她,“他这么说?”
朱莉点头:“他还是笑着说的。”她一边回忆一边感叹:“那笑容好迷人。噢!他还让我跟你说,下次见面,还会再丢一次。”
“丢什么?”
“不知道。”
师夏连忙起身,往桌上看了半天,那半包烟不见了。她又躺回去:“这个入室抢劫犯!”她想骂人,但想着下次见面四个字,嘴角忍不住扬起:“好烦。”
她尝到了一种甜蜜的烦恼。
市纹身展览需要大量作品,截止日期像火苗快要烧到眉毛。师夏几乎没怎么睡,她有了强烈的创作**,不停在画。不过,抽烟也更凶了。
朱莉起初心里有一种媳妇熬成婆的欣慰。高承义三个字比紧箍咒都实用!就这么说一句话,懒虫成龙。
没想,过两天验收成果,朱莉气得鼻子都歪了。
“1989?”
朱莉拿起来看,画纸上从立体三维的雕塑感,一直画到充满后现代荒诞感的变形字母。她气得摔了画纸:“你就画了这个?”
师夏连理都不理她,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
朱莉抢过画纸:“高承义来了!”
师夏还是不抬头,抓过一张纸,继续画。无数的灵感像井喷,她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朱莉扯着她耳朵:“高承义!来了!”
笔尖猛地在纸上狠狠划过,几乎穿透白纸。师夏眼睛一睁,转头:“在哪?”
朱莉笑到不行,“高承义是你克星啊,不不不,是唐僧肉。”她伸手拽起师夏:“你啊,别老在屋里呆着,跟我出去走走。透透气,画点别的。”www.xiumb.com
师夏不想动,咕哝说:“我一点灵感都没有,逼自己的画出来的都是废稿。”
朱莉扑到桌子前:“废稿也行啊!”
“你这人还有没有点追求!想砸了你店的招牌啊?”
“我就是个俗人,吃香喝辣能睡能撒我就满足了。你扛饿,我可扛不住。这可是市纹身展,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你还吊儿郎当的。”
两人正说着话,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师夏的心脏猛地蹿了一下,眼光往手机上瞥,没碰。
这些天她给高承义发微信,问他伤口恢复情况。早上八点发的,晚上六点对方给她回了两个字。
“没事。”
她心里有事。洪水滔天,想买凶杀人的心都有了。因爱成恨的距离如此之短,两个字就能跨越。
半小时后,当高承义在电视里出现,她又迅速地原谅了这个人。没什么特别,他只是一如既往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一如既往冷淡无情,一如既往地分析未来气候变化趋势。
她看得眼珠子都转不过来,抓过旁边朱莉的手,往自己心口摸去:“哎,你快摸摸。”
“这么平,摸什么?”
“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哎,你心跳好快啊。”
“是吧?酥酥麻麻的,有点揪着。你说这看着是不是心肌梗塞?”
“没有。”朱莉看了看电视机上仪表堂堂的高承义,笃定地点头:“你就是发情了。”
师夏就在“充满期待发微信,纠结着等回复,看到回复戳心窝,最后满血复活”的轮回里,度过了三天时间。
她恨不得砍掉那只发微信的手,也不再给高承义发微信,改为不停地画画。沉浸在充满1989的世界里,她好像又恢复了一点久违的平静。
而这个时候,师夏的手机响了。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高承义打过来的。她的手机今天响了几十次,但只有这一声好像不一样……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定是高承义。
高承义,是你吧。
师夏深呼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作战沙场的勇气,心里冒出不请自来的浓烈期待。
旁边朱莉看得奇怪,直接抓过她的手机,一看立刻笑了,朝她发出一声尾音上扬的“哎哟”。
“哎!”师夏伸手要抢,朱莉说:“是陌生电话啦!不是你的气象先生。”
是快递。一连来了两家快递,一个送箱子,一个送花。箱子直接扔在前台,花是要签收的。师夏经常会收到一些来历不明的礼物。从小到大都有,她也习惯了。毕业后,这种匿名礼物才减少了。
其实送礼物倒是没什么,花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
她一听是花,立刻说:“我不要,你拿走。”又问是谁送的,那头还是坚持说顾客要求保密,不可以透露。
等快递走了以后,师夏才下楼,箱子还在。
“现在的人除了花就没别的可以送了吗。”朱莉抱怨。师夏一直对花粉过敏,前不久频繁收花,哮喘发作了好几次。“你是去哪里招惹了这种变态啊?”
“我哪知道。”师夏翻了个白眼:“都说是变态了,我要是能理解他在想什么,我也得变态了。”
师夏拿剪刀剪开,只看了一眼,立刻把箱子盖上。“妈呀。”
朱莉探头过来:“怎么了,不是给你送什么死老鼠了吧?”
那人给她送了一个名牌包包。朱莉在箱子里翻了下,翻出了一张卡片,“哎!这个有名字的!”上面写着风流倜傥的两个字,写得潦草而飞扬:“世鸣。”
卡片背面写得满满的。
“别丢掉它!我走到腿都断了,才挑出来的,我觉得你肯定喜欢!我一直觉得爱情是自由的。我们都有选择权,每一分钟都有!我想了很久,我想要的只有你。我都愿意让渡我的自由了,你怎么还是生气呢?我不会再和别人睡了,我保证!你不理我也没用,你就是爱我。我说真的,再不理我我真要偷偷溜回国了!我什么都不想学了,就想见你。我们和好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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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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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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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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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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