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江头也不回地说:“你大爷的少说两句能憋死人啊。什么就人家老公了,好像我认识那家女主人似的。”
我瞪大着两眼跟在毛江后头出了小区。靠,听这厮的意思竟然不认识那家女主人,男主人才打个照面就给干趴下了,更不可能认识,不知道这朋友是从何说起。
到门口拦的士,毛江说去南站。在车上我想问毛江什么,毛江都用眼神制止了我。这一路把我给憋屈得,差点儿没憋出前列腺炎来。毛江一说往南站去,我自然就想到了那个破庙,这家伙又搞那样,拜师都拜过了。不可能再从头拜一次吧。
到南站附近,我和毛江下了车。先找个地方把饭给吃了,毛江说没地方去了,到那破庙里过夜,那里没得吃。吃完饭往那条通往破庙的破路上岔的时候,没有打的。两个人走着过去。毛江拿着一个从人家饭店里顺来的牙签剔着牙笑着说:“高扬,有什么问题现在你好问了。”
我撇撇嘴:“你丫的还是我师傅。跟着你都觉得特没面子,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怎么着要走也得给人家打个招呼吧。你想想那男的回过神来,和那女主人,那不得生一场大气啊。”
毛江得意地笑着:“那关我什么事,反正我谁也不认识。”
我晕死,不知道毛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你怎么知道女主人叫梅梅?”Χiυmъ.cοΜ
毛江勾起中指在我脑袋上当地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不开窍,那男的是不是问过你,问你是不是梅梅的表弟?连这个弯都转不过来你怎么跟我混?唉,看着一个圆圆的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la[棉花糖小说网]”
妈呀。我再笨也回过神来了:“毛大师,你是随机找一户人家借钱花去了?”
毛江笑着点点头,说:“终于开窍了,哥什么时候把开锁的本事也教给你,艺多不压身。”
我大为光火。不客气地骂道:“你大爷的,你想死别拉着老子。还给我倒上红酒让我在那儿品。哎呀妈呀,不是我运气好,被别人打的满地找牙最后还得去蹲号子。差点儿给你害死了。”
毛江摇摇头:“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你就习以为常了。我给你说道说道,这些都是经验,出来混,没有经验是最可悲的。一般来说,二楼三楼,这多少都是有些闲钱的人家。这个跟舒适度和房价有关。我们进去,很少空手而归的。咱就拿点儿钱花,别的东西不要乱动人家的,还有不要太贪,那些卡啊首饰啊什么的,咱不能要,做人要厚道不是。还有,心理素质一定要好,当然了,身体素质也要过硬。咱们只管稳住拿钱,就当成咱自家一样,你说就是回来一个两个人,那也抓不到咱不是。咱也不能害人。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咱们能好好跑路就成。”
“那,要是人家报了警,咱们被抓了一次,以后在警察那儿可就有了案底,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我始终认为,这条路不能走,只要被逮一次,那可是一生的污点儿。
毛江不置可否地一笑。不和我争辩这事儿。
我看看毛江,直言不讳地说:“毛哥,等这边事儿一完,我就回家,我不想跟你混了。”
毛江深感意外:“为什么?”
“不为什么,其实你做小偷,我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我自己做不来,更不想在你行窃时与你一起被抓。虽然你做的,也没给社会造成多大危害,但想想万一被逮一次现行,这一辈子,怕都得背个小偷的骂名,我承受不起。我爸妈也承受不起。”我很认真地说。我认真想过了,根本接受不了自己被当个小偷抓起来的那种情况。阵池估巴。
毛江想了想,也很认真地问我说:“你是不是以为那个男主人很恨我们?”
我白了毛江一眼:“你这意思,他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毛江点点头,一幅当仁不让的样子:“当然,我也不是随便拿别人钱的人。”
切,哄鬼去吧这话。
毛江见我一幅不屑的表情,自顾自说:“你不信是吧,总有一天你会信的。咱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三四天了吧,你得相信你毛哥的人品,那绝对不是盖的。”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我没好气地反问他一句。
“明天”毛江的回答让我倍感意外。他说的胸有成竹。我几乎相信了他,问他为什么?别人为什么会感谢一个小偷。
毛江优哉游哉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见分晓。”
我们走到那两边靠水,长满一人高的荒草的小路上时,天已经黑了。冷冷的有一点风吹过,平添几分凄凉。我总觉得,这种地方,特不适合用来晚上睡觉的。要不是有毛江在,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本来几面环水就够糁人的了。现在又加上是个破庙,破庙里还有我们遇见过的鬼魂。只有疯子才会选到这地方来过夜。
毛江在那小路口上摆了几块石头,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我:“高扬,是不特别害怕?”
我不承认:“没有,只是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想到这儿来过夜。”
毛江说:“你不用损我,你还没发现吗?不管我们住哪儿,那东西总能找到我们。还有那个贺朋,我看那东西明显就是跟贺朋一伙的。所以我们只有来这里,会相对安全些。”
我不以为然:“这里荒无人烟,只怕他们更容易找到和对付我们,恐怕到时候我们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
毛江笑了笑:“你把你师傅说的也太不堪了,你回头看看。”
我回过头去,看着那条小路,没看见别的什么东西。不解地望向毛江。毛江说你走出去,再走进来试试。我站那不动,以为毛江耍我,闲的蛋疼就是让我在那儿走个来回。
“试试,你试试就知道了。”毛江怂恿我。
试试就试试,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三步五步就走了出去。然后又从外面往里走。因为草高而密,我竟然看不到毛江了。竟直对着小路往前走。走三五步后我感觉不对劲,原来那条不太明显的小路也不见了。
我停了停,反正两边都是水,只要朝着不是水的地方走,那肯定就是往里面通的路。正欲迈步,被一个人拉住。一看正是毛江。不由地到:“我靠,你让我试试你别躲起来啊。”
毛江依旧笑着:“哪个躲了,我就在你前面,可是你瞪着两眼愣是看不见。你看看你走的路,自己看看。”
我一看真吓了一跳,再往前走,我就直接跳到水里,原来怎么没察觉到,就这么三五步,已经走到水边上。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朝着不是水的方向走的。因为这是一条两边是水的狭长的路。这太容易人辩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竟然冲着河水来了。南方的河,水位应该不浅,这大冷天的,掉进去真有的罪受。
毛江把我拉到正路上,往前走了两步,再叫我回头看。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路明明白白就在那儿。我沿着那条小路慢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里面和外面的差别。直到毛东丢的那几块石头的正中间,外面东西依然清楚,里面却已经模糊起来。我往里面迈了一步,里外都变得清楚起来。显然这是个障眼阵法。如果从外面进来,只凭眼睛分辩小路,很容易被这个阵法迷住。
我回到毛江身边,一边同他往里走一边问他:“毛哥,你这是什么阵法?”
毛江说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就是一个鬼打墙阵。
我靠,鬼打墙阵还不算什么厉害的阵法,谦虚,这家伙绝对是故作谦虚。
我估计我羡慕的都露出了崇拜的眼神,毛江拍拍我背说:“别着急,我会的,你慢慢都能学会”
走到破庙的院子里,毛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手电。这家伙想的太周到了,连这种东西都随身带着。毛江见我看着他的手电,猜到了我的意思:“别把我看那么神,这是从那个小区的梅梅家里顺来的。”
打着手电,被他推倒泥塑的那个正殿里照了一圈,如我所想的一样,没有地方可供睡觉。两边还有偏殿,我们上次没有去看。不过毛江应该来过不止一次。他应该对那里面的情况熟悉。
我说毛哥,上次拜师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里没地方可睡觉的,还来这殿里做什么。毛江臭美地说:“我得找找你当时给磕头的那感觉。”
我觉得好笑,当时不就是按着给死人磕的二十四拜来的吗,说装死人的感觉有什么好找的。
毛江说什么?
我想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那么透吧,就说上次那几个死去的人的灵魂怎么不见了。
毛江说闲的蛋疼,操那么多心。
然后毛江领我来到西边偏殿。推开屋门,在手电的照射下,里面果真有草席草堆和一些破被子。一堆草上有个草席,草席上有一卷被子,被子里好像裹着个人。手电光定格在那人脸部。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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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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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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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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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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